還沒等他想出該如何將楚寒箏折磨的生不如死,突然發現就在這一瞬間,居然又像前兩次一樣開始渾身劇痛,那隻可惡的靈蟲又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作祟了!偏偏冰凝又中了劇毒,眼看就要一命嗚呼,這是存心要置他於死地嗎?
幸好此時鷹王已經重新升上半空,高元洌不得不咬緊牙關拼命忍着全身的痛苦,盡全力駕駛着鷹王而去。
然而可惜,那隻靈蟲並沒有因爲他的堅持而輕易放過他,隨着劇痛的加重,高元洌已經感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意識更是漸漸模糊起來。
幸好此時,他們終於穿過海面來到了岸邊,看到陸地的瞬間,高元洌再也支撐不住,鷹王幾乎是筆直地墜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嗵的一聲巨響!因爲那股強烈的震動,整架鷹王彷彿都要散架了一般,許久之後震顫還不曾完全停止。
然而高元洌已經顧不上這些,早已在艙中蜷縮成一團,忍不住尖聲嚎叫起來:“啊!好痛!好痛……”
“主人……”冰凝居然還有一口氣,掙扎着想要上前,“主人小心……”
高元洌根本顧不上理會她,身體越縮越緊,卻根本無法抵禦那股無處不在的劇痛和寒氣。已經並非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冰凝知道她根本愛莫能助,何況在劇毒的侵蝕下,她已感到意識正在漸漸遠離,終於雙眼一閉徹底昏死了過去。
其餘的鐵翼神鷹已經先後降落,僥倖生還的侍衛紛紛早已圍攏了過來,各自驚急不已:“二皇子!”
勉強保持着理智,高元洌先是急促地喘息幾口,接着急聲吩咐:“此處不可停留,留下一人駕駛鷹王,其餘各回各位,即刻返回,快!”
衆人齊聲答應,便見侍衛首領跳入鷹王之中將其發動起來,很快便回到了秘密基地。
念動咒語打開結界,高元洌吩咐衆人原地待命,獨自一人躲入了內室。雖然痛苦程度與前兩次相比不相上下,不過幸好這次靈蟲作祟持續的時間要短得多,不久之後,高元洌終於漸漸舒展開身體,咬牙切齒地咒罵着體內那隻古怪的靈蟲。
三次了,已經連續三次了!每次都是在對那些鳳族餘孽發動攻擊的時候跑出來搗亂,你是到底有多不想我對付楚寒箏他們……等等!好像有些不對!
剛剛想到這裡,高元洌突然猛地翻身坐起,終於發現這三次靈蟲作祟之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次他都因爲某種原因靠近過楚寒箏!
沒錯,就是這樣!第一次是他在大祭司的幫助下看穿了楚寒箏的隱身結界,眼看就要將她消滅,靈蟲卻突然跑出來作祟,害得他險些從鷹王上跌落下來!
第二次是在日落山峰頂,也是他眼看就要直接將站在樹梢的楚寒箏撞個粉身碎骨了,一直蟄伏的靈蟲卻再度跑了出來,又狠狠折騰了他一次!
剛纔是第三次,雖然他並沒有打算對楚寒箏下手,卻在逃命的時候從楚寒箏的跟前掠過,緊跟着靈蟲便跑出來搗亂了!
雖然當時藍夜雲也在,但前兩次卻只有楚寒箏一人,所以問題的關鍵仍然在楚寒箏身上!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原因又是什麼?爲什麼只要感應到楚寒箏的存在,靈蟲就會躁動不安,簡直要將他活活折騰死?
是因爲楚寒箏身上有什麼讓它避之唯
恐不及的東西,它是因爲恐懼而本能地掙扎,還是因爲楚寒箏纔是它真正的主人,它是因爲看到了主人而興奮,急於脫離他纔會狂扭亂動?
又或者兩種都不是,而另有原因?
再不然靈蟲作祟之事與楚寒箏根本毫無關係,是他想多了?
很快高元洌便覺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地重新躺到了牀上。不過不管怎樣,這次的失敗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稱得上慘敗!原本只是想來走個過場,好對高靈諾有個交代,誰知……
楚寒箏,你他媽就是我的剋星!不,是飛天軍團的剋星!原本飛天軍團就是爲能夠召喚羽翼的鳳族王族準備的,誰知到頭來居然成了笑話一場?
咬牙切齒地躺了許久,直到元氣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才掙扎着起身出了內室,準備帶領剩下的鐵翼神鷹返回京城。
打開門,他習慣性地叫了一聲:“冰凝!”
“二皇子!”一名侍衛立刻上前行禮,“冰凝她……”
高元洌動作一頓,猛然想起之前她已中了劇毒,不由眉頭一皺:“她怎麼了?”
“毒發身亡。”侍衛小心地回答,“隨行的御醫說她中毒太深,搶救不及了。”
儘管不過是區區一個麒麟奴,死了也只是賤命一條,但兩人畢竟在多年的合作中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再加上冰凝好歹救過他的命,高元洌依然感到心中一陣不舒服,不由咬牙攥了攥拳:“死了?楚寒箏,這筆賬也要記在你的頭上!”
“二皇子,您是要……”
“回京!”高元洌一聲冷哼,“找個最能幹的侍衛駕駛鷹王,我們走!”
少不得要重新培養一個麒麟奴來駕駛鷹王,不過像冰凝這般聰明伶俐又忠心耿耿的恐怕不好找了。
“是!”侍衛立刻點頭,“那冰凝……”
“找個地方埋了!”高元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個下賤的麒麟奴,難道還要風光大葬?給她一領草蓆,我也算仁至義盡。”
侍衛答應一聲轉身而去,心下卻不由感嘆了一句:麒麟奴也太命苦了,明明是爲主子而死,到頭來居然還是隻換得了一句“下賤”和一領草蓆。
當然,比起那些死後只能曝屍荒野、任由野獸食肉拆骨的麒麟奴,冰凝好歹還混得了一領草蓆裹屍,在高元洌看來,也的確是“仁至義盡”了。
“噢耶!滾蛋了!”
此時的人魚部落卻是一片歡騰,躲在“防空洞”內的衆人也各回各位,除了一些花草樹木,竟無一人傷亡。
雖然如此,楚寒箏卻依然萬分過意不去:“族長,真是抱歉,害得你們受了牽連……”
“這叫什麼話?”容耀全笑呵呵地連連擺手,“咱們做這一切是爲了整個鳳族,並非爲了哪一個人。何況沒有人傷亡,已經是仰仗你的奇思妙計了,你還是我們的救星呢!”
“不敢不敢!”楚寒箏苦笑,“這些麻煩都是我們帶來的,還說什麼救星?若不是我們跑到這裡,高元洌也不會追擊至此……”
“這話就更見外了。”容耀全搖頭,“毓朗既然是六部之王的後裔,咱們整個人魚部落便該當爲了鳳王和凰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算被滅族也在所不惜!”
“阿箏,不必太擔心。”看
到楚寒箏越發不安,藍夜雲含笑開口,“高靈諾的目標是我們,只要我們離開了,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再來騷擾人魚部落。”
楚寒箏點頭,神情堅毅:“嗯!我們一定要儘快破除東之封印,把麻煩帶走!”
“不急不急。”容毓朗連連搖頭,“此番高元洌吃了個更大的虧,不會那麼快回來的。”
“不過說起來,那些文字你解讀得怎麼樣了?”沈醉歡打個呵欠,一看就是沒報多大的希望。
楚寒箏苦笑:“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我若是解讀出來了,還會坐在這裡跟你們磨牙?”
沈醉歡笑笑:“行,問題是你告訴我,你這哪壺是開的?”
……
楚寒箏起身,扭頭就走:“我現在就去燒一壺開的給你!”
沈醉歡眉開眼笑:“好,我要喝正宗的鐵觀音!”
玉凝眸冷笑:“等着吧!我看王妃只會請你喝正宗的‘鐵砂掌’!”
三天後,天氣晴好,陽光明媚。
大廳內的氣氛卻是嚴肅而凝重,雖然桌旁圍坐了八個人,卻無一人開口說話,只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桌子正中的盤子上,因爲盤子裡放着一顆雪白的藥丸,正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簡直令人垂涎欲滴。
“別看了,再看也只是一顆藥丸,能看出一朵花來?”楚寒箏突然開口,很有幾分無奈。
“這……真的是冰魂雪魄的解藥?”東陵臨風好奇地開口,“那麼多亂七八糟、烏漆抹黑的藥材,竟然能煉出一顆雪白的丹藥?王妃,你好本事。”
楚寒箏翻個白眼:“能解毒就行了,管它是黑是白?雲,吃了它,冰魂雪魄之毒便可解了。”
藍夜雲表現得很鎮定,除了一直緊抿的脣……不是不相信楚寒箏用毒的本事,只是一想到從此便可擺脫劇毒的折磨,他有些……興奮過頭。
聽到楚寒箏的話,他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向了盤子……
“藍夜雲!”
“王爺!”
“等等!”
“我看還是……”
……
伴隨着幾聲大叫,六隻手突然伸出,疊羅漢一般壓在了藍夜雲的手上,剎那間摞得高高的,那叫一個整齊劃一!
擡頭掃視一圈,藍夜雲似笑非笑:“幹什麼?搶啊?這是解藥,不是炒豆子。”
“嘿嘿……”容毓朗首先開口,“那個……先冷靜冷靜,正因爲不是炒豆子,纔要那個……慎重,慎重。”
“對對。”蒼陌猛點頭,“最好先試一下藥,雖然一定沒有問題,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先聲明,咱們絕對不是信不過王妃!”東陵臨風一臉的賭咒發誓,“只不過您好歹是鳳王,萬金之軀不容有失……”
藍夜雲有些無奈:“放手,解藥快被你們壓扁了!”
“啊?”
衆人吃了一驚,這才刷的鬆手,楚寒箏已經哼了一聲:“還說什麼不是信不過我,分明就是信不過我,我……”
嗖!
一句話尚未說完,藍夜雲已經將那顆藥丸吞了下去,面對衆人的目光含笑開口:“我用人的原則,重複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