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蝕真的不擅長和人家打交道,但畢竟是老人,總是應該態度尊重些,於是衝着劉阿婆點點頭。
“這是你丈夫啊,有眼光啊秋丫頭!好,你們等着,我給你們做,馬上好!“老婆婆笑眯眯地說道。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把秋荷的臉給這麼說紅了。
秋荷和日蝕在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而後想起剛纔劉阿婆的玩笑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低聲說道:”真不好意思日蝕,劉婆婆年紀大了,她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日蝕卻是不以爲然地回答道:“劉阿婆只是覺得我們很配罷了!”
明明是在表示讓秋荷別往心裡去,想要化解這尷尬。反倒是因爲這些話一時間讓秋荷和日蝕的氣氛變得更尷尬了,秋荷反覆想着日蝕跟自己說劉阿婆覺他們很配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劉阿婆把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到二人的面前,餛飩白皮紅餡兒,像餃子又比餃子要薄和嫩。而玉米湯則是清香撲鼻,讓人沉醉。劉阿婆笑眯眯地又把一籠精巧的小包子放到兩人的桌上說道:“這籠包子我請這個小夥子和秋丫頭吃,小夥子,你可要好好對待秋丫頭啊,她可是個能吃苦的好孩子!”
秋荷被說的不好意思,想要說些感謝的話。但是日蝕已經搶先開口了:“劉阿婆你放心,我和秋荷相處得好着呢,謝謝您的包子!”
“好好,好。相處得好就好啊!”劉阿婆看着彬彬有禮的日蝕,又看了一眼臉上兩團紅暈的秋荷,滿意地點點頭。她以過來人的眼光看,這小夥子雖然冷冰冰的,卻是個靠得住的好男人。
這一頓飯,秋荷和日蝕懷着各自的小心思,有些尷尬地吃完了飯,確實劉阿婆的手藝很棒,所以日蝕沒有挑食反而是全部都吃光了。吃完最後一個包子,日蝕將碗裡的玉米湯一飲而盡,而後說道:“秋荷,我們把錢付了就走吧!”
秋荷溫順地點點頭,沒有反駁。二人吃了這麼多的東西,只花了六十文錢,而且兩個人都吃的飽得不能夠再飽了,秋荷和日蝕走出鋪子,還聽到劉婆婆喊他們常來。
吃過了飯,許是飯桌上劉阿婆的玩笑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兩個人從出了鋪子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日蝕先開口了:“秋荷,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辦,你把馬先牽回去吧!”
秋荷心裡其實有些失落,但是她還是努力掩飾住失落的表情,點點頭說道:“嗯,好!你去忙吧!我回店鋪了!”
“嗯,我辦完了事情就回鋪子去,你路上小心!”日蝕也有一些不自然地說道。
秋荷說完便牽着馬離開了,而日蝕看着秋荷離開,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空的,好像少了點什麼。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想着自己這一段時間來和秋荷相處得點點滴滴,他能夠感覺出來,他
們得關係在一點一點地變得親密和自然,似乎一切是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自己也沒有那麼嫌棄她了,反而是覺得她挺不錯的。但是就是這樣才讓日蝕覺得內心中多了幾分擔憂,他不像是秋荷,秋荷是女人,也許真的在想象中會有找一個可靠的男人過一輩子的想法。
但是他日蝕不是,他是一個殺手,而這就是他無法抹去的過去,在過去他永遠生活再黑暗之中,永遠與刀和鮮血過日子,那就是他的生活。但是現在的他在陽光下生活,他覺得渾身的不舒服和不適應,他覺得離開了殺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些什麼,今後漫長的一生又要幹什麼。秋荷已經找到了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了自己的事業,而自己還處在迷茫之中。他甚至從前沒有想過自己今後的生活會和一個女人綁在一起,然後會有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從來沒有想過的生活,自己正在一點點地靠近,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麼冷漠了。他甚至對秋荷有了從前沒有過的一些異樣情緒,一個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有感情。
而他卻發現自己在感情中一步步地淪陷,他並不害怕自己愛上秋荷,他害怕的是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殺手生活,如果秋荷跟自己在一起,他將是自己最大的軟肋,如果稍有不注意,別人便很有可能用她的生命安全要挾自己,到時候自己要怎麼做。一想到秋荷那有些憨憨的純真笑容,他的心就一陣刺痛。
突然日蝕的眼光落在了一家絲綢店鋪的門外,爲了吸引顧客的目光,店裡的老闆把自己店裡新出來的手帕,絲巾,圍脖都拿出來掛在外面。他在那花花綠綠的絲巾中一眼就看到了那條青色的刺繡絲巾,覺得那條絲巾和秋荷非常配,於是便走過去看。
果然近看更覺得那條絲巾和其他的絲巾都要不同,不僅僅是料子的質感,更主要的是那種清淡的感覺,讓人神清氣爽不覺得花俏。他本來也不是個喜歡花俏的人,秋荷也是一樣。所以他拿着那條帕子看了又看。
店裡的掌櫃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絲綢衣服,水桶腰上繫着鑲着寶石的帶子,看上去就是個土豪。他閱人無數,自然看出來這個氣勢不凡的年輕人似乎很中意那條青色帕子,於是開口問道:“這位兄弟,怎麼樣喜歡這條絲巾麼。這可是我們店裡新出的款式,是限量的,用上好的蠶絲和錦緞合着織成的,這上面的小花更是雙面的,立體感讓人覺得跟活了一樣,這本店總共就兩條,前兩天劉家的小小姐買去了一條,現在可就只有一條了,我也是今天才掛出來賣,就想看看有沒有慧眼識珠之人能夠在這麼多的絲巾中相中它,沒想到你和着絲巾如此有緣啊!”
日蝕白了一眼巧舌如簧的老闆淡淡地問道:”這條絲巾怎麼賣?“
老闆看日蝕沒什麼表情,有些失望,但是仍然忍
不住推銷道:”這位兄弟肯定不是給自己買的,那必定是送給心上人的。那姑娘好運氣啊,能夠得到小兄弟送的這條絲巾,那定然是會增色不少啊!這絲巾我剛纔想必也說了,只此一條了,這價格嘛。自然是不便宜的,但是小兄弟和這條絲巾也是有緣才能夠看重,那麼我就給個優惠的價格吧,兩百兩銀子!”
其實日蝕本來的話也沒有覺得太貴,說不定就會掏錢買了。但是他今天跟着秋荷又是小攤殺價,又是去實惠的店裡吃飯,也知道這兩百兩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雖然他不缺錢,但是一想到秋荷還一個玉簪子的價格還低了那麼多那有成就感的樣子,讓他也忍不住想要試一試殺價的效果了,雖然沒能夠從秋荷那裡學到各種殺價本領,但是殺手最厲害的就在於他們非常善於學習,並且能夠靈機應變舉一反三。
所以他也沒有裝做吃驚,但是卻還是遺憾地搖搖頭然後說了一句:“可惜了!”然後放下絲巾轉身就走。
老闆本來看日蝕穿着不像是平常人家的人,而且身上的氣勢不容小看,所以想要敲詐一筆,這條絲巾的成本也就是二三十兩銀子罷了。沒有想到他這主意居然沒打到,眼看着一條肥魚就要跑了他只能夠喊道:“小兄弟,別走啊。你怎麼走了呢,不是很喜歡這絲巾麼,是不是太貴了還是怎麼了?可惜什麼啊?”
日蝕轉過身回答道:“老闆,我以爲你真的當我和這絲巾有緣,卻沒有想到老闆給的價格如此不公道,唉!二百兩這可是可以買一座別院的價格了吧!“
老闆一看自己是坑不到日蝕了,只是這個機會他不想要錯過於是有些沮喪地問道:”小兄弟想要多少錢,一百五十兩如何?“
”唉,老闆,你還是沒有把我當朋友啊。我確實是喜歡這絲巾,但是還沒有到用一百五十兩買一條絲巾的程度啊!“日蝕看到老闆讓步就知道果然這老闆和那個小販一樣是想要賺一筆,於是繼續說道。
”這,這那一百兩,不能夠再少了啊!兄弟,我是真的給你最低的價格了!“老闆都肉疼了,自己可是這樣硬生生地少了一百兩的收入啊,這要賣多少條絲巾才能夠賺回來啊。卻沒有想過那兩百兩價格只是他想想的而已,他就當是自己已經拿到手了。
”對不起老闆,不瞞老闆所說,這條絲巾我是想要給我娘子一格驚喜了,我們就要成親了可是我還是什麼都沒能夠買給她,老闆,你看看我也不是什麼特別有錢之人,只是在人家的府上做個小家丁而已,哪裡有一百兩去買一條絲巾啊!”砍價上癮的日蝕緊追不放地說道,他這也是豁出去了,什麼都給編起來了。後來想想他自己也挺夠不要臉的,但是那都是後話了。
“那,那。小兄弟的中意價格是多少呢?”老闆整張肥胖的臉都要扭曲了,他真的是要哭死了,他的銀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