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這豪奢的套房後,寒子劍卻有些傻得眼花繚亂了。
哦哦…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此刻,寒子劍纔算徹底弄明白,當初那灰頭土臉的劉姥姥,揹着野菜大倭瓜,進了那紅樓大觀園後,給她老人家的心裡,留下了什麼樣的陰影。
立即,一句冷靈兒經常掛在嘴邊的語錄,兀自從寒子劍的心裡冒了出來:
論有錢的重要性!
寒子劍呀,寒子劍,你可要努力掙錢,第你有錢了,也來這裡,帶兩個…
也開這樣的房間,一次開兩間,上半夜這間,下半夜那間,哈哈!
就在寒子劍的自我鼓勵和自我鞭策中,那人已摘了眼鏡,扔了口罩,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品起了最頂級的鐵觀音。
“寒子劍同志,坐下喝茶吧。”
一聲嚇人一跳的‘寒子劍同志’響起後,立即讓寒子劍的心裡,一片驚雷轟隆隆的滾過。
莫名其妙,寒子劍詫異着回頭一看,見那人正笑眯眯的慈目相注。
可等看清此人的臉後,寒子劍馬上就被驚呆了!
此人,雖未曾謀面,但他那張臉,簡直就是太熟悉了。
此人,有張標標準準的國字臉,那兩條既長又濃的眉毛下,是兩隻精光橫溢的鷹眼。
還有,他左嘴角邊那顆黃豆大的紅痣。
此人,這些體徵,在電視裡,在報紙中,可是經常能看見的哦。
心沒慌,寒子劍此刻卻有些熱血沸騰了,他在心裡暗暗罵道:
老東西,你煞費苦心,在這風雪交加中,把我拐來,難道就想嚇唬嚇唬我嗎?
哼!不好玩,一點點都不好玩!
心裡罵着,寒子劍卻“啪”的一聲,他不由自主的一個立正,立如勁鬆。
再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寒子劍聲如雷動:
“鐵部長!寒子劍報到!!!”
國興大人一臉認真,他站起來後,也用同樣的立正敬禮,還給了寒子劍。
禮畢後,國興大人緊緊握住寒子劍的手說:
“子劍同志,對不起,又讓你受委屈了!”
寒子劍立即就是一種找到了家,找到了組織的激動。
仍然如勁鬆屹立,哽咽無語中,寒子劍的眼睛紅了,錚錚鐵漢的剛強,此刻化成了繞指柔。
“子劍哥哥…”
又是一個嬌滴滴,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
寒子劍轉頭一看,見從這套間的臥室裡,突然跑出一個美得如花似玉,美得不可方物的大女孩。
溫暖如春的房間,此刻的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綾羅側襟小襖,下面是一條一跩到地,傾城絕戀款,淡青色的毛呢長裙。
平日裡幾乎天天見面,不愛紅妝,偏愛武裝的她,今天竟也化着清淡的雅妝,她那白淨秀美的瓜子臉上,那顆眉間小月牙,是越發豔紅了,
今天的她,又是另一種端莊高貴,一臉的文靜優雅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朝寒子劍顧盼生輝,
此刻的她,就像一隻來自仙境的小靈鹿,她先蹦到國興大人身邊,然後輕輕挽着他的胳膊,嘻嘻笑道:
“鐵老頭兒,你有沒有嚇着我的子劍哥哥呀?”
鐵國興一聽,開心得笑道:
“哼!還不知道是誰嚇誰呢,這臭小子好厲害,打算拒載不談,竟還想把我扔到大馬路上。”
見寒子劍尷尬得在撓頭,鐵芸嫣趕緊蹦過來緊抱側腰,頭依他肩,快樂甜美。
寒子劍這才一傻樂,但當着人家老子的面,他可不敢造次推美。
此時此刻,寒子劍終才全悟:
好你個小妖鐵芸嫣,果然是深藏不露,大有來頭。
看來初識時的那場小車禍和那場打架,你是蓄謀已久。
然後你天天晚上去我家蹭飯,先去泡我老媽,俘虜我老孃,這也是一場有計劃的行動。
原來你早已張網以待,我是傻頭傻腦的入網許久。
突然又想起鐵芸嫣那晚說過的雲裡霧裡了:
“…子劍哥哥,我是藏在你身邊,至今才能和你正式相認的一個親人,但具體何親,現在不可告之,待這謎底該解時,自會見分曉…”
嗯,看來這些謎團,今天便能解鎖了…
於是,這一切,就像事先排練過一般,此刻的劇情,如電視劇一樣,分段展開,當那套房門再被打開時,寒子劍又被驚得張大了嘴。
又是一個特大的意外…
六十歲不到,卻早已滿頭白髮,今天像過節一樣,身穿一件紫羅蘭過膝羽絨服,腳踩一雙深紅色保暖鞋,神采飛揚的老媽,被黃博攙扶着突然出現了。
“媽,您怎麼啦?”
見老媽竟一瘸一拐,寒子劍一急,忙甩開鐵芸嫣衝了上去,趕緊將孃親扶到那軟軟的大沙發上落座。
“別提了,你這些叔叔和芸兒這個小仙女,精心籌劃了這出腦洞大開的節目,差點沒把我樂翻,得意忘形中,一不小心,我就崴了一下腳。”
彷彿突然年輕了十歲的歐陽梅,摟着寒子劍的粗腰,開心得將頭依在兒子懷裡。
見老媽一邊快樂,一邊痛得直皺眉,寒子劍直接一個平沙落雁,撲通一聲,坐在了歐陽梅腳下的地毯上。
將自己的雙腿伸平,把老媽那隻挨崴過的腳,輕輕搬過來,再替她去了鞋後,寒子劍這才小心翼翼的替孃親摩腳。
“嫂子,您可生了一個好兒子呀,我快羨慕死了,”鐵國興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笑着打趣。
“好什麼好?這個不聽話的臭小子,我都不想要了,國興啊,要不咱們換孩子吧,子劍以後歸你,我要芸兒。”
歐陽梅摟着已快樂擠來,依她懷裡的鐵芸嫣,滿臉開花的樂。
“好,換就換,嫂子你可不許後悔,子劍立即就歸我了,芸兒從此就侍候在你身邊,”鐵國興哈哈笑着說。
見孃親如此開心,看着短髮齊耳,從未用過化妝品的老媽,今天竟也塗了一層薄薄的粉底,化了一臉淡妝,寒子劍心裡又一樂。
這肯定也是鐵芸嫣這隻小妖乾的好事。
不過奇了怪了,老媽怎麼會和黃博一起出現呢,她可一直痛批黃博,罵他是個助紂爲虐的狗腿子,是個無所作爲的牆頭草。
更奇怪的是,老媽怎麼會和這個國字級的大部長,如此熟悉呢?
而且這個大部長和黃博的眼裡,對老媽完全是一種恭敬和膜拜!
難不成老媽也是臥底,是一個潛伏在兒子身邊的世外高人?
見寒子劍一臉疑惑,黃博也笑着問:
“嫂子您倒說說看,子劍是怎麼不聽話了,今天就讓鐵部長好好收拾他,也替您出出氣。”
“是,國興啊,你是該替我管一下子劍了,他很快就到而立之年,卻不肯給我找兒媳婦,都快急死我了。”
笑着告狀,雙眼卻捨不得離開鐵芸嫣那嬌羞的臉,歐陽梅緊緊摟着她,滿滿的愛不釋手。
歐陽梅的司馬昭之心,鐵國興豈能看不出,看着正在盡孝的寒子劍,鐵國興也是難壓滿心的歡喜:
“您就放心吧嫂子,等到必要的時候,我會給子劍指婚,他若敢不聽話,我就關他的禁閉,把他吊起來揍,哈哈。”
在爸爸這豪情萬丈的笑聲中,鐵芸嫣立即雙頰緋紅,再偷偷看了一眼寒子劍額上的那塊傷疤後,她又羞答答的,躲進了歐陽梅的懷裡。
在這三位長輩的快樂笑聲中,3666房裡的門鈴,卻突然急促的響了。
替孃親小心穿好鞋襪後,寒子劍暗想,難不成還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要登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