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維持了一個姿勢太久的緣故,他的整個身子都有些麻木。他慢慢的坐正了身子,正準備發動引擎,一輛車從他的車旁邊擦肩而過,那輛車的車速不快,他不經意的一瞥,卻看到了讓他想像不到的一幕。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坐在那輛車的副駕駛位上,整個臉和身體都貼在開車的男人身上,伴隨着女子的紅脣和嬌笑,好一副香豔、曖昧的畫面。
祁傲之皺了皺眉,這樣的畫面讓人不屑直視。只是,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間,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因爲他這才發現,那個開車的男人竟然是那樣熟悉,那個男人,竟然是--孟予期。
車子很快的往大門內開去,祁傲之的臉變得煞白。孟予期,他要幹什麼?難道,他是要把這個妖豔的女人帶回家?他這樣,是要把詩雨置於何地?
祁傲之的第一反應,是要跟着這輛車衝進去,他不能讓詩雨受到這樣的屈辱。可是,他的車剛開到門口,便有保安攔住了他的車:“先生,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你不能進去。”
他沒有辦法,卻也逼迫着自己冷靜下來。這樣的時候,他即使強行進去,卻只怕給詩雨帶來更大的難堪。他雙手的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發出骨節交錯的聲音,孟予期,你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卻是如此的不知道珍惜。
他該怎麼做?他該怎麼做?他的手狠狠的打在路旁的樹幹上,一下又一下。他的手一下子便已經血肉模糊,他卻彷彿沒有感覺到痛,只因爲,他的心已經痛到麻木。
江詩雨靜靜地站在和臥室相連的陽臺上,月亮地清輝從鐵藝陽臺的欄杆間隙透進來,灑在她的身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睡衣,夜風輕輕吹過,掀起衣服的下襬,她站在那,就如一副清冷脫俗的畫。
她擡頭看着天邊那一輪明月,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月缺了總有圓的時候,但是心缺了一角,卻又如何能再補上?
她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今夜同祁傲之的見面,她以爲她已經可以做到堅硬如鐵。可是……她的手指動了動,在這個時候,她的手上竟然還有份異樣的感覺,因爲,剛纔那個男人的淚,便是從她的指縫間劃過。
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把這種感覺從心裡趕跑,她該記住的,不是那個從青澀少年時陪在她身邊的愛人,而是那個把她逼得無路可走、費勁心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夜越來越深了,她搖了搖頭,雖然失眠一直伴隨着她,可是她還是有必要睡到牀上,她的計劃纔剛剛開始,後面該做的事情還有太多,她該養精蓄銳,纔可以打一場有把握的仗。
她剛剛轉過身子,便聽到院子裡傳來汽車開進車庫的聲音,她知道那是孟予期回來了。再然後,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女人的嬌笑。這樣肆無忌憚的笑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