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曼曼也想上廁所,不能讓小毅一個人聽了!媽咪,你先掛,等我上完廁所再給你打。”
“好吧……”她掛了電話,接起座機,“喂?!”
“很好。”邱恨遲冰凍三尺的聲音從電話線一頭傳來。
“什……什麼事?”北晴結結巴巴地問。
懇“我兩點就給你打電話,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他聲音緊繃,像隨時要斷裂、爆炸……
“我……”她看着電視裡還在嗷嗷叫的恐龍,不知道怎麼解釋。
“和誰打電話?上午給你打一次,也不通。”他的聲音多了一絲飄忽,她聽見那飄忽裡似乎有一絲痛。心口一酸,她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讓“你在做什麼?看電視?”他聽見了不屬於她的噪音。
“嗯……”
“看了一天?”
“對……”
“什麼電視?”
“都是動畫片。”
“什麼?”
“動畫片。”
“還是沒變……”他沉重地咕噥一聲,“別看了,去糖心酒店等我,今晚我們在那裡過夜。”
“……”北晴腦子一轟,在酒店過夜?他的意思是……是……
“Open-door!”他含蓄又直白地回答。原來,她把心中的話問出來了。
他說:“現在就過去,乖乖等我。房間我已經訂好,自己去酒店拿房卡。電話的事我不問,你自己好自爲之!但願,見面時我心情很好。”
她關了電視就出門,《冰河世紀》已經看過好幾遍,曼曼再打電話來時也聊得上。到達酒店,電影剛好放完,曼曼說該吃晚飯了,她說是,然後依依不捨地說再見。
走進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她到總檯拿了鑰匙,轉身走向電梯。發現有人看着她,她低下頭,抓了抓兩邊的頭髮,讓它們將臉擋住。以防萬一,應該不會有人認出她來……
五部電梯,等了好幾分鐘,終於有一部從地下上來。電梯門一開,裡面只有一個男人,她低着頭走進去,伸手按了樓層,雙手緊握着房卡等待。
2樓、3樓、4樓……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身子一僵,身後不就一個人,難道還是熟人?還是不乾淨的東西?
“你好。”
“……”
“你是北晴嗎?我是唐風。”
“唐風?”北晴回頭,果然看見熟悉的臉孔。他長得不錯,可以說相當英俊,但邱恨遲堪稱爲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所以,兩相比較,這個只能算不錯。可惜,他浪費了他一張好臉,十年如一日都像在便秘。大家說,那是因爲他感情受創。依她說,那是先天不足。
“這麼巧。”北晴尷尬地點頭。唐風是恨遲的大學同學,他們一個班的同學交情都相當不錯。當初,那百萬的租約,她要陪恨遲出席六次宴會。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她被騙去了他的大學同學會,就在這酒店的一個宴會廳。這酒店是唐風家的,當初他還是副總,現在是總裁了。
“不算巧。”唐風微微一笑,紳士有禮,“我天天在這裡進出好幾次,你如果來,就很容易遇到。”
“……”他反駁了她的話,她不好應答,看見電梯馬上到他要的樓層,她乾脆維持着得體的笑容,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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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地一聲,電梯滑開,他卻沒有出去,伸手關了門,笑道:“我送你上去。”
“……謝、謝謝。”她笑得有些僵硬。這人真是不懂禮貌,她都不回他話了,他就不能知趣地走開嗎?難怪妙言姐姐不回來!
他們默默無言地站在電梯裡,不一會兒就到她去的樓層。她走出電梯,他叫住她:“以後不要再走了,恨遲很難過。”
她背一僵,回頭,電梯門已經關上。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秒,才往房間走去。打開門,看見腳下滿是玫瑰花瓣,她一隻欲踩下去的腳停在半空,望了望屋中,幾乎到處都是。
我的天……
她進錯房間了嗎?
看了看手中的房卡,這總不會錯!好笑地嘆口氣,她小心翼翼地落腳,關上門,踮起腳尖往裡走去,走到沙發邊將鞋脫了才平穩地踩在地上——腳比高跟鞋溫柔好多,應該踩不壞……
捧着臉認真地研究了一下這屋中的擺設,好像是蜜月套房,這男人玩什麼浪漫?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甜蜜,她將襪子也脫了,站起來在花瓣上跳舞。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哼着歌、聞着花香等着他。
浴缸裡鋪着層層疊疊的花瓣,她放滿水,將自己泡進去。花瓣沾在身上,就像他的吻。
她曾經愛過他,現在也還愛他。她戀過他的脣、戀過他的吻,戀過他爲自己迷亂的心,戀過他的一切一切……
這一次,她可以跟他走。他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可是,酈邐,不能傷害。
所以,她只能如此,一邊聽從他的吩咐,一邊裹足不前。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平衡?暫時就這樣吧……酈邐和孩子,牽制他們,結果一定不會太美滿……
繫上浴袍,她走出浴室。
打開門,看見一室盈盈水光。是燈光,如水流瀉的燈光。
他來了。
“晚上好。”他站在落地窗前,精緻的餐桌上擺滿食物和香檳。對她舉杯,笑聲有些冷,將她從夢境和幻想中拉回,“看樣子你很享受?”
花瓣踩亂了,也去沐浴了,鍍金的古老留聲機在他進門時還唱着歌,現在還唱着。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以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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