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肖海清尷尬,周睿婕打完了招呼還真的就駕車離開了,沒再進迪廳裡去參觀,而周睿婕走後,肖海清恢復了平靜,還真的就帶了幾個兄弟一起去了趙敬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大家隨意的相談着,天南地北的各自拉呱着各自的交情,也是相談的甚歡,而樓下的迪廳裡,也依舊燈光閃爍,瘋狂無限,完全不知道一場已經臨身的危機卻在悄然之中被化解。
人生反覆,世事無常,不久之前還是怒目相對、一觸即發的仇敵,現在卻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恨不得能一個頭磕了在地上去做了兄弟。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表面上是一片融洽,但肖海清的心裡卻是惴惴不安着,時刻都在想着周睿婕的那番話語,也主動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態,想去打好自己跟趙敬東的關係,也極盡着他爲人處事的本領。
除了能打,而且也能忍,這就是肖海清的能耐,也是他能混的風生雲起的另一個原因。
肖海清不太瞭解趙敬東,卻認識劉三和王四,更是知道周睿婕,不僅僅是知道,對周睿婕的家庭背景,肖海清也是瞭解的很清楚,特別是對老爺子,肖海清更是知之甚深,又恨又怕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是貓和老鼠的關係,從一開始混世,肖海清就知道有老爺子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老爺子剛正不阿,鐵面無私,那在全局都是有名的,而且身手出衆,武藝超羣,不僅在局內是上下敬仰,就連江湖上的那些混混們,私下裡談到了老爺子時,也都是無限的崇拜,無論是做大哥的還是小弟,內心裡也都是佩服極至,更是無人敢去招惹。
這無慾才能剛得起來,老爺子公正嚴明,不偏不倚,又不徇私舞弊,中飽私囊,待理待人都是一視同仁,混混們就算是被老爺子處理時會心有不甘,但內心裡,卻還是心服口服挑不出理來。
這樹的影,人的名,肖海清和老爺子是一正一邪,即使沒有交集,他肖海清也不能不有着小心,何況這老爺子漸漸的還成爲了本市最大的警察頭頭,而他自己,也是漸漸的混出了名聲,老爺子這號人物的存在,對他肖海清就有着無限大的影響,他肖海清焉能不畏,又豈敢有不敬?
雖說老爺子現在已經退居在了幕後,並沒給子孫帶有多少好處,可老爺子畢竟是做了十年的局長寶座,且不說手下的徒子徒孫遍佈全市,單是他曾經的戰友,就不乏有還在高位之人,得罪這樣的人物,那無異於是自取其辱等待着滅亡。
肖海清是何等的精明,不知道趙敬東跟周睿婕的關係也就罷了,既然已經隱隱知道了,他肖海清踩在黑白兩道的邊緣,又豈敢不多些小心?
一場烏龍,卻被自己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肖海清是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悔,心裡面不由得就恨死了陳延泗,恨不得想帶人立馬就去平了他的場子,可想到了事情也是因爲自己過於衝動和太盲目才引起,肖海清也只好隱忍下來,在心裡琢磨起了別的點子。
肖海清想,既然你陳延泗能假以人手,那我肖海清爲什麼就不能?
江湖兇險,得步步爲營,這事情還沒說開,肖海清自然不會輕易離開,卻隱隱的在心底已經打定了主意,琢磨着最好的機會,一邊在辦公室裡攀談着交情,肖海清一邊也在實時的掌握着時機,尋找着最佳的開口機會。
拉呱了一番江湖上的客套,還是趙敬東首先打破了這份虛假的江湖禮儀談起了正事,玩笑着說道,“肖哥,你可是久走江湖的老人了,這麼大的場面,想來也不是你一時的衝動,是不是肖哥你早就看着兄弟不順眼了?所以才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肖海清雖然尷尬,卻也知道是機會來了,笑了笑,回道,“誰說不是呢?雖說我弟弟是有些不肖,老愛惹些事端,可畢竟也是我自己的親弟弟不是?如果在外面出了事情,這當哥哥的有些掛念也是在所難免的,但能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並非是我跟你皇冠或是哪個個人有私仇,更不敢對你趙老弟個人有成見,畢竟我們哥倆曾經並不認識,相互間也無瓜葛是不是?出了這事……也確實是另有隱情。”
“哦!想不到這中間還真有故事?”趙敬東奇怪起來,不由笑着問道。
前車之師,後車之鑑,肖海清也不傻,在沒有確切瞭解到“皇冠娛樂”跟“炎黃遊戲廳”的關係之前,他再也不可能還會去做前番的那種蠢事,並沒有一下子就全盤托出事情的全部經過,只是試探的問道,“聽說你跟陳延泗的關係還挺不錯?”
趙敬東笑道,“這人在家中坐,卻能盡知天下事,肖哥,你知道的事還真是不少啊,連這你也都知道?”
肖海清卻是淡淡的一笑,回道,“我知道的可能還不止這些,除了知道你和他是朋友,我還知道你曾經還砸過他的場子,你跟他家的老二過手時,也僅僅是三個回合你就打敗了他,趙老弟,這事我沒說錯吧?有這事沒有?”
談起往事,趙敬東卻還有些不好意思,面露羞赧道,“確實是有過這麼一回事,想當初,我高暢哥不小心得罪過他的朋友,爲了化解這道樑子,我跟我哥就特意的去了他的場子,這纔有了你說的這麼一檔子事。跟你一樣,大家也都是不打不相識,由冤家卻化解成了朋友,也是一件挺值得高興的事!肖哥,你說不是嗎?”
肖海清笑着迴應着,又繼續追問着其他細節,一問一答中,儘管趙敬東是輕描淡寫,把過程說的很簡單,可聯想到陳延泗的對自己的那番話語和以及陳延泗平時的爲人,肖海清卻已是猜到了事情的全過程,也揣摩到了陳延泗的心理。
如果不是點子扎手,或者說是毫無勝算,以他陳延泗那個錙銖必較的性格,他陳延泗又豈肯善甘罷休?
念想到此,肖海清終於是搖了搖頭,回道,“趙老弟,話雖這麼說,但有句話……我卻不知是當講還是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