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蘇婉兒進了宮中,見到了他。
在下拜施禮後,他問道,“愛妃,玩得可開心?”一見到她,絕美的面容變綻放出笑容,令天空中那明媚的太陽都爲之黯然失色。她不在的每個時辰,對他都是度時如年。
“玩得很開心。”她也微笑,笑容再不如以往的那麼虛假,而是發自內心的。
當蘇婉兒看到他那笑容的時候,心怦然一動,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暖感陣陣涌出,令蘇婉兒失神了。好久,回過神後,臉上浮現出了兩朵紅暈。
他的目光注視到了蘇婉兒,目光中滿是疑惑,“愛妃,她是?”
“哦,她是臣妾的朋友,因家破人亡而落難於街頭,今日偶然遇見她,便將她帶進了宮中。”她趕緊找了一個藉口,來回答他的問題。
“是嗎?”他有些不相信,便親自問蘇婉兒,“當真如此?朕希望你不要騙朕。”
那目光,讓蘇婉兒不敢正視,便低下了頭。明明是想附和她的,可不知爲什麼,在他面前,似乎失去了說假話的能力,“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她皺起了眉頭,但還是能理解她。見實話一出,也索性坦白了,但還是將事情隱瞞着,“皇上,臣妾就跟你說實話吧。她是一個乞女,在乞討中遭人欺負,臣妾看得不忍,又聽她身世悽苦,便將她帶了回來,還望皇上諒解。”
“乞女?”他一聽,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了,“愛妃,不是朕說你,外面的世事太亂了,你聽她說自己身世悽苦,就一定如此嗎?小心引火燒身啊!將一個身世不明的女子帶回來。”他的話語好直接,蘇婉兒聽了,陣陣心痛,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她看到蘇婉兒受傷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再加上本來他的話語也令她不悅,便反駁道,“皇上,請不要把臣妾當成了溫室中的花朵,從未經歷過什麼。臣妾既然會帶她回來,自然也是經過了一些驗證的。”
他嘆了一口氣,“愛妃,朕並不是認爲你是溫室中的花朵,只是覺得你突然帶一個陌生的乞女回來,又不經過朕的同意,是不是太唐突了?”他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溫和,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有太多的情緒。
“皇上,你尊重一下臣妾的意見好不好?帶她回來又怎麼樣了?難道你還想她一個弱女子殺人放火嗎?”她慍怒了,眉頭蹙在了一起。
“朕就怕會這樣。”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心中也浮出了許多陰霾。他伸出手,想替她撫平皺在一起的眉頭,卻被她一把打開。
“臣妾不希望皇上因爲過高的警惕性而失去了善心。”她已經不想跟他再理會那麼多了,在說完這句話後,拉起蘇婉兒還有紫薰的便走了。
走了幾步,她扔下了一句話,“無論怎樣,我定要留下她!”
他嘆氣,無盡的嘆氣,知趣的沒有再追上去。
落嫣啊,爲什麼你就不能明白朕的苦心呢?朕不過是怕你受到傷害啊!你是朕的女人,又孕育着朕的孩子,朕無論怎樣都要將你保護得好好的。這個女人,他必須要她離開,陌生的人,誰也不能確定到底存不存在危險。
他還是無法做到,不對她給予這樣的關心,即使那種關心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只要是因爲她,他都會去做。
進了屋子,蘇婉兒滿是愧疚的說道,“對不起,皇后娘娘,都是平女害了您,害您和皇上爭執起來。”蘇婉兒咬咬嘴脣,又繼續說道,“如果實在不行,那、那平女就離開這裡吧!”
“好了,這不怪你,本宮理解你。”她拉住蘇婉兒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以示安慰。畢竟,蘇婉兒從沒見過皇帝,今日一見,怎麼可能有膽量向她那麼從容的說謊呢?
紫薰可就不悅了,嘟着小嘴,皺着眉頭,聲音不大,“婉兒也真是的,明知道皇后娘娘撒謊是爲了讓皇上不會反對你在這裡,而你,卻實話實說,你這不是給皇后娘娘添亂嗎?”
“紫薰!”她呵了一聲,轉向蘇婉兒溫和的微笑,“你別在意什麼,本宮都說了,能理解你,你不必擔憂什麼。離開皇宮,本宮看還是不要了,免得再遭人調戲。”
“奴婢本來就沒有說錯嘛!”紫薰低着頭,很是不服,聲音也特別的小,但還是讓她們聽到了。
“紫薰,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婉兒呢?你這樣子,是十分不對的!”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紫薰抿了抿嘴,屈着身子道,“皇后娘娘,是奴婢的不對,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娘娘,別爲難紫薰惡劣。”蘇婉兒垂下密密的眼簾,蹁躚如蝶。
“紫薰,本宮不怪你。”她的眉頭舒展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紫薰想想也是,那樣講,也是會傷害婉兒姐姐的,在道了一句,“多謝皇后娘娘開恩!”後,又向蘇婉兒說了一句,“對不起。”
在晚膳前的一些時間,蘇婉兒跟她講了一些自己的故事,這讓她越加對蘇婉兒產生好感,並十佩服她的骨氣,也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春絮的影子。
蘇婉兒也知道了她的一些經歷,自是十分佩服,同時也有些心疼。想不到,她如此光鮮的背後卻是如此辛酸。
這次談話,使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很多,當然,與四王爺之前的那些情感之事,還有寫信來往的事情,她都沒有說。即使蘇婉兒的人真的不錯,她也不會輕易就將這次心底的秘密一股腦的掏給蘇婉兒。
晚膳的時候,他派人來喚她前去用膳,爲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沒有帶蘇婉兒去,而是讓紫薰將菜餚端到屋子來讓她享用。
就在她去膳廳不久,一個侍女摸樣的人宣稱有事將蘇婉兒喚了出去,不允許紫薰陪同。
待蘇婉兒一出來,來到侍女指定的偏僻地方,侍女便遞給了她一大袋沉甸甸的東西,打開一看,全是黃金。她十分疑惑,問道,“請問,爲什麼要給我這個?”
侍女回答道,“這是皇上吩咐奴婢給你的,讓你拿了這袋黃金後就速速離開皇宮。這袋黃金對你來說,用上一輩子都還有多餘的。”語氣中,帶着微微盛氣凌人的味道。
“可皇后娘娘說了,不讓我離開的。”她講裝滿黃金的袋子還給了侍女。
侍女冷冷挑了一下眉,“是皇上大還是皇后大?”
蘇婉兒咬住了嘴脣,小聲說道,“皇后娘娘已經在皇上面前說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離開的。”
侍女不耐煩了,“你煩不煩啊?你再不走,我就讓侍衛來拖你出去!”
話音剛落,一旁的侍衛便走了上來,兩個侍衛,分別緊緊的錮住了她的手。
“不要啊!不要!”她想掙脫,但卻無濟於事。
一直躲在大樹後面的紫薰,實在看不下去了,此時情況又十分的危急,便趕緊跑向膳廳找她。
誰知,卻被靈敏的侍女發現了,“快點,抓住她,不讓她去報信!”
一個侍衛鬆開了蘇婉兒,追向了紫薰。
畢竟是小女孩,哪比得過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勉強撐了一會兒,便被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紫薰的眼中燃着熊熊的火焰,拼命的掙扎着。
侍女走上前,冷冷說道,“對不起,等這個女人離開這裡後,自然放了你。”
紫薰咬着牙,恨不得扇侍女一巴掌,“你放不放我?!”
“不放!”
“是,我現在是不能去找皇后娘娘。你雖然是皇上的貼身侍女,但是等皇后娘娘來了後,我將事情一稟告,娘娘一生氣,就是皇上把住着,你也是照死不誤!別忘了,那些謠言是怎麼說的?還有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你以爲你爲皇上做事,就沒有一點威脅嗎?若還不放了我,那麼,等一會兒,斷頭臺上,將是你的身影!”紫薰狠狠的威脅道。
侍女一聽,底氣一下子不足起來,但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告啊!有種你就告!我纔不怕!”
“誰不怕?”突然,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侍女和紫薰轉頭一看,竟然是她和皇上。
所有人,趕緊下拜施禮。
她走到侍女面前,“剛纔,你說什麼我纔不怕,是怎麼回事?”
侍女嚇得全身顫抖不停,跪在地上不敢看她,“奴、、奴婢,沒、沒說什麼。”
“是嗎?”她冷冷一笑,轉頭看向了紫薰,“紫薰,你把她剛纔說得話再重複一遍。”
紫薰道了一聲“是。”便將之前侍女說的話重說了一遍,還將侍女怎樣對待蘇婉兒的,也說了一遍。
“皇上,這真是你教得好侍女啊!”她的胸口,一下子填滿了怒氣。
他低着頭,“那愛妃說怎麼辦?”
“按照紫薰所說的,送上斷頭臺!”她狠狠的說道。
於是,他命令那兩個侍衛將侍女帶去刑場。
等三個人離開後,她看着他,“皇上,爲什麼要這樣做?若不是我覺得有些不妥,要來看蘇婉兒,纔將你的話逼問出來的話,那麼,現在是不是蘇婉兒已經走了呢?”
“愛妃,朕答應你,朕答應你,可以了嗎?”既然她這麼努力的留下這個女人,他真的是已經無能爲力去阻止了,除了提防一下外,只能留下了。
她沒說話,拉着蘇婉兒,輕聲問道,“沒什麼事吧。”
蘇婉兒搖了搖頭,“平女沒事,皇后娘娘不用擔心。”
“走吧,別待在這裡。”她拉着蘇婉兒,從他身邊走過。
“落嫣,爲什麼要這樣?”他心痛的問道。
“我喜歡。”
她的聲音,好似風中柳絮,輕輕的,若有若無。
他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即使傷痕累累,他還是要盡全力的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