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隨後急急地趕到病房,見所有人臉上掛着無比沉痛的表情,知道故人已去。自己前幾天還和她相處融洽,如今卻已物事人非,嘩嘩的淚水止不住地決堤而出,不住地用紙巾擦拭,激動的情緒讓剛有所平復的夏天在精神上又一次垮塌。
見母親的臉即將被白色的被單與自己隔絕,夏天的情緒完全不受控制,雖然知道母親久病多時,可是沒想到真的要與她永遠陰陽相隔,夏天堅強冷酷的外表下那顆脆弱的心仍指使着他拼命拉住母親的手,死死地抓着不肯鬆手。
在場的醫護人員被他強烈的阻攔而嚇倒,只能暫時退到一邊,等他平靜一些再做打算。
易玲拭乾粉臉上的淚水走到夏天身邊,想要安慰他,可是夏天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母親寒若冰霜的臉,夏雨在另一邊雖然情緒沒有夏天波動大,可是也是整個臉埋在掌心裡,默默哀悼,夏子清被安排在隔壁病房裡打着點滴,這一家人唯一的女主人走了,外人看着確實淒涼無比。
易玲見夏天仍然呆滯着,想到自己是從正在拍照的現場趕過來的,臉上的妝容肯定讓淚水弄花了,於是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和姚小曼說了聲徑直往門外走去。
看着旁邊的醫護人員耐心地等候着,姚小曼也上前想勸慰神情冷清的夏天,於是輕輕走到夏天身旁,手搭上夏天微顫的肩膀,小聲說,“夏天,不要再難過了,讓大媽安靜地走吧!你這樣她怎麼走得安心啊!”說着,夏天把冰冷的臉轉向她,本以爲是不是自己用錯了言詞觸怒了他,卻沒料到夏天深深的黑眸含着淚無力的像個孤兒般靠向自己的懷裡,這舉動把姚小曼驚得全身冒冷汗,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他不會是看錯人了吧,把自己當成了易玲?姚小曼這麼自問着。
看着夏天終於慢慢不捨地鬆開袁順英的手,姚小曼才長吁了口氣,手不自覺撫摸着夏天濃密的黑髮。夏天閉上雙眼,把臉埋進姚小曼懷裡,雙手緊緊扣住她的兩條手臂,生怕她離開似的。
見到夏天情緒平靜許多,白衣天使們迅速過來處理後事,夏天在姚小曼的懷裡輕輕抽泣,但是沒有再去阻攔。
這一幕讓夏雨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爲什麼面對易玲的安慰“哥哥”視若無睹,而和姚小曼卻如此親近,彷彿姚小曼纔是他的“未婚妻”一般,寧願把自己失落的心交到姚小曼的手上,也看不到他對易玲有所動容。一絲不解涌上心頭,但是他完全不動聲色,目光裡掩飾得只有失去母親的痛苦,別無其他。
易玲回來時正碰上袁順英被白色包裹着從病房被推出來,人堆裡只有夏雨悲傷的身影,難道這會的功夫夏天情緒控制住了沒有再苦苦阻攔嗎?加快了腳步走向病房。
眼前的一幕讓她霎時駐足,看到夏天竟然緊緊依偎在姚小曼的懷裡,易玲有些失去知覺,粉臉上雪一樣的煞白,怎麼會這樣?是姚小曼讓他平復了激動不堪的情緒讓他放過了母親的遺體嗎?這一會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糊里糊塗就這麼錯過了。困惑襲上心頭,心亂如麻只得抱臂擡起一隻手臂支撐着尖尖的下巴,垂下雙眸,不想再看着自己的男人憔悴的倒在別人懷抱的樣子。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自己亂成一團,也許這其中有隱情,這個節骨眼上不是想男女之事的時候不是嗎?無奈地眨了眨美目,把略感虛脫的身體靠在門上,沒有打擾裡面的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