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現在可算是心急如焚了,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司徒邵陽,雙手不安分地‘亂’動,這一切的動作都一一落入司徒邵陽的眼中,更加坐實了他的想法和猜測。
“白姑娘,你哪裡不舒服嗎?”司徒崇暄看到瑟瑟臉‘色’那麼難看,關心地問道。
“是啊!姑娘,你要休息一下嗎?”司徒邵陽知道瑟瑟是因爲不安緊張了,所以纔會有此表現,可是她越這樣,他就越開心,五年了,他沒有想到過,他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到瑟瑟。
“額……沒有……沒有……”瑟瑟連忙揮手錶示自己沒有任何事情。
“那就好。”原本擔心得跟着坐立不安的靜鈺,聽到了瑟瑟這句話,也就安心了。
“姑娘別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念這位故友,你長得跟她有幾分像,所以纔會失言了,還望見諒。”司徒邵陽也不是過於急功的人,他想慢慢來,既然錦瑟沒有在第一時間與自己相認,那樣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他不想‘逼’她,把她趕跑。
“其實……”瑟瑟不安地掰着手指,‘欲’言又止。
若潼直勾勾地看着瑟瑟,把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一言一句聽入耳裡,就害怕瑟瑟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暴‘露’了,現如今看到瑟瑟結結巴巴,想說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的,她心裡更加着急。
“其實……”瑟瑟腦海裡一直在鬥爭着,到底要不要跟她們坦白。
“姑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司徒崇暄好心提醒道,他以爲瑟瑟是見外了,不好意思說。
司徒邵陽的目光鎖定在瑟瑟身上,眸子裡的期待很濃,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在猜測,錦瑟是不是打算跟他們相認了。
“其實……我就是……”
“咚”!就在瑟瑟準備把一切如盤拖出的時候,若潼用手肘撞了一下瑟瑟,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叫她不要說出來。
接收到若潼的眼神,瑟瑟直喊大意,雖然邵陽跟崇暄信得過,可是靜鈺……自己跟她相處了只不過相處了幾日,並不瞭解她,而且那時在宮中見到她,她似乎跟司徒景嶽的關係很好,要是自己是龍錦瑟的事讓她知道,或許司徒景嶽就會知道了,所以,還是先瞞着。
權衡了一下,瑟瑟心裡下了這個決定,剛到嘴邊的實話被自己硬生生嚥了回去,把話題轉了一個彎。
“我就是累了!走了那麼久的路,好累啊!所以纔會……啊哈哈!你們懂得啦!”
於是,瑟瑟就找了這麼一個理由,忽悠他們。
“既然如此,姑娘如果不嫌我們這兒簡陋,就住下來吧!”沒有得到預期的答案,司徒邵陽的心裡有些失落,但是既然瑟瑟這麼開口,那還是有理由可以把她留下來的,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恐怕不好。”這次是若潼出口,爲瑟瑟回絕,她覺得呆在這裡未嘗是件好事,還是不要跟她們接觸太多。
“沒事,你們應該是剛到吧!那就是還沒找到客棧,既然如此,先住在這裡也好啊!”一聽到若潼說要離開,司徒崇暄就緊張了,不給若潼再次開口拒絕的機會,就給她們做好了安排。
“這樣,恐怕……”瑟瑟也看不過眼了,再這麼下去,可能真要在這裡住下去了,而且隨時隨地都會有被“揭發”的危險,只好‘插’嘴了。
“不要恐怕了,就這麼決定了吧!”司徒靜鈺也‘插’上了話,不留給瑟瑟任何餘地。
瑟瑟嘴角‘抽’搐,不知道該怎麼去推脫了,這三兄妹,真的是不把她‘逼’上絕路不甘心啊!果然是兄妹同心啊!
“我們與各位也不相識相熟,這樣打攪未免不好,我們還是告辭吧!”瑟瑟雖已被‘逼’上絕路,無話可說了,可是若潼還在做最後的堅持,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
“沒有不好!沒有不好!我們都很樂於助人的!”司徒崇暄趕忙回話,他也不想錯過這個跟翠兒相處的大好機會。
“就這麼定吧!”
這一次,這句話,可不是那將人‘逼’上梁山的三兄妹所說的了,而是在一旁看得茫然無趣,直打哈欠,一臉倦意的鬼幽說的。他對於他們之間這些客套做作的對話沒興趣,而且從這場對話中,他知道瑟瑟她們身上有秘密,而且這個秘密,或許小蘇晨並不知情,但他也不想挖掘太多,他現在很累,無空管她們。
“既然這位小兄弟開口,而且你們看起來都很累了,那就留下住幾日吧!”最大的boss司徒邵陽發話了,他還是那麼地溫柔,臉上的招牌式微笑依舊如往年一樣。
“那……好吧……”自己這邊的人都答應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她只好認命地答應了。
瑟瑟起身,毫無‘精’神地望‘門’外走去,走過鬼幽身邊的時候,那雙憂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彷彿在告訴他:我讓你多嘴!
可是鬼幽只是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無視掉這不安好心的目光,將此摒除在自己的防護屏障之外。
“靜鈺,帶客人去客房吧!”座上的司徒邵陽吩咐道。
聞言,瑟瑟先是一驚,然後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這間還算大的府邸,心想:怎麼連個傭人都沒有,竟然要讓堂堂昭玥國公主來給自己這些平民老百姓帶路!
“我們喜靜,所以府裡沒有下人。”司徒邵陽似乎看穿了瑟瑟的心思,她在這頭剛在心裡提出了疑問,他在那頭就立即爲她做出了回答。
“啊呵呵!有勞有勞……”瑟瑟還是尷尬地笑了,心思都讓人家看穿了,自己還是多防着點啊!要是一個不小心暴‘露’了,那就有無法設想的後果,至於這個後果嘛……都說無法設想了,她又怎麼會知道……
送走瑟瑟一行人之後,還留在內廳裡的司徒崇暄跟司徒邵陽坐了下來,開始了一個促膝長談的會議。
“崇暄,你對於這個叫白瑟瑟的‘女’子,還有她身邊那些人,怎麼看?”司徒邵陽覺得那個在一旁沉默的少年鬼幽,很有問題,他雖然從進來到被靜鈺領出去,才說了不過一句話,但是,他的氣場無可抵擋,那雙眼睛,銳利如鋒利的刀尖。
而那個從頭到尾一直沉默的小孩,從年齡上判斷,應該是錦瑟的孩子,而且他的外貌,與景嶽確有幾分相似,種種證據的堆積,都在告訴他,白瑟瑟就是龍錦瑟。
“初步判定,若潼就是翠兒。”司徒崇暄給出的答案,並非是司徒邵陽所希望的,看來他的眼中,除了翠兒,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了。
“唉~”司徒邵陽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
“二哥,我知道,你是在懷疑白瑟瑟就是嫂……錦瑟。”司徒崇暄從一口氣,差一點,自己就說漏嘴了。
“嗯……”邵陽皺眉,他不大喜歡那個稱呼,雖然崇暄沒有說出口,但是他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他不想要再聽到那個稱呼。
“反正一時半會兒,她應該也不會跑到哪裡去,還有時間。”司徒崇暄走到邵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了下去。
他說的時間,除了是讓司徒邵陽有更多的時間去搜集證據證明,還有,更多的時間,跟錦瑟相處……
靜鈺活蹦‘亂’跳地走在前面,給瑟瑟她們介紹他們兄妹的府邸,但顯然的,瑟瑟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裡了,鬼幽跟小蘇晨兩個酷小子,根本就不屑於管她,而若潼,只是一臉無表情的望着前方。
說得正興致勃勃的靜鈺回頭一望,發現她們個個都不在狀態,只能訕訕地閉了嘴,一路沉默地帶着她們到客房。
“到了。”來到後院的客房,靜鈺勉強地笑了笑,‘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若潼推開‘門’,和伢把行李搬進去了客房,鬼幽隨後。
瑟瑟那是一臉愁容啊!表情嚴肅得都不像是她平時該有的樣子了。
“小姐,我們之後怎麼打算?”把行李都收拾好的。把一切都安頓好的若潼,坐下來,也跟着瑟瑟愁眉苦臉。
“見一步,走一步吧!”現在的狀況,也只能這樣了!瑟瑟嘆了一口氣,眼神再次充滿憂怨地望向還在一旁優哉遊哉地打着哈欠的鬼幽,恨得牙癢癢,磨出來的聲音可謂是驚天動地。
若不是這個多嘴的‘騷’年,她會搞得現在這麼狼狽,進退不能麼?都是不明真相的這廝給害的,不過……她也知道,人家也不過是不明真相的羣衆罷了,還能怎麼責怪他呢?哎……瑟瑟只能自己在心裡默默地流淚。
“大嬸,你這是在‘色’‘誘’少年嗎?”鬼幽一直都感覺到瑟瑟那道對他充滿恨意的目光,他本不想去理會,可是就算是個人,即便是冷血的人,讓人這麼一直盯着,也不會舒服,於是他開口調侃了一下瑟瑟。
“你!你才‘色’‘誘’!你全家都‘色’‘誘’!我纔看不上你!別自戀了!”瑟瑟本就在氣頭上,讓鬼幽這麼一說,更是氣火攻心了,一拍桌子而立,‘插’着腰就對着他大吼。
“大嬸,你這麼一動不動地盯着我看,很難讓我不‘亂’想。”鬼幽‘交’叉着手環‘胸’,對着瑟瑟邪魅的一笑。
“……”瑟瑟嘴角‘抽’搐。好吧!她承認,鬼幽是真心地帥!但是她可不會當着他面說的,這隻會讓他自戀,她纔不給他機會驕傲。
“大嬸,你慢慢,我要去睡覺了。”原本倚在‘門’邊的鬼幽,轉身跟瑟瑟她們揮手告別,就走回自己的客房,養‘精’蓄銳去了,留下一臉憤怒,心中抓狂的瑟瑟。
“小姐,我們不如明日就告辭走人吧!在這裡呆久了,怕是不好。”鬼幽剛一走,若潼就出謀劃策起來了。在這兒多呆一天,她們暴‘露’身份的機會就會更大,她必須在被發現之前逃離這裡纔可以。
“說得簡單,剛剛在內廳的時候,邵陽似乎看出點兒什麼了,而且,司徒崇暄可是一直在盯着你看。”此時此刻的瑟瑟,嚴肅得就像一個成熟而且‘洞’悉世事的大人,沒有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長不大的樣子。
誰說她只會在一旁幹緊張的?雖然她在內廳上一副焦慮萬分的模樣,但是她也有小心觀察敵人動向的時候的,只是有點兒不經意而已。
剛剛在內廳之上,她看到司徒崇暄一直都盯着若潼看,之前在宮裡,他跟若潼相處過一段日子,而若潼於自己想必,相貌並沒有改變多少,自然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她猜測,說不行在她們入住客房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她們的身份了,只是沒有點破。
“是嗎?”難得的,五年裡,若潼都沒有再怎麼表現出冷漠以外的表情了,而聽到了瑟瑟說司徒崇暄一直盯着自己看時,她竟然‘露’出了一副靦腆的模樣,真是稀奇,稀奇啊!
“照我說,他們可能早發現了,只是我沒有承認,他們也不好明說而已。”瑟瑟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怎麼辦?”這下子,若潼慌了。
“靜觀其變吧!敵不動,我不動。”既然邵陽不道破,她又何必自投羅網呢?
“只能這樣了……”若潼最後還是默認了瑟瑟的做法,因爲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了,現在走,只會讓他們的猜疑更加正確一分而已。
“媽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由始至終保持着沉默的小蘇晨,坐在一旁聽着若潼跟瑟瑟的對話,稀裡糊塗的,能從她們對話裡聽出來的,只有:這個秘密很嚴重;這屋裡的三個人,是他跟媽咪的敵人;他,要保全他的媽咪。
“晨兒,原來你在啊!這個……”小蘇晨不出聲,瑟瑟倒是忘了他的存在了,只怪事情發生太突然,讓她一下子沒法緩過神來,忽略了還有晨兒這個孩子在。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兒子解釋,她從來就沒有跟他提及過自己以前是昭玥國皇后,而他其實是昭玥國皇子的這件事,她不想讓過去束縛她,束縛他兒子,或許跟自己兒子撒謊說他的爹不在人世是殘忍了點兒,可是她不願他跟着自己去面對皇宮裡的那些勾心鬥角,況且,他的父皇並不然是愛他的,因爲他並不深愛她。
“晨兒,過去的事,小姐與我也不想再提,總之,我們會盡快離開自己。”與瑟瑟一樣,若潼也不想提及往事,皇室如何?貴族又何妨?身份這種東西,遠不如自由重要,在這個時代,能夠我行我素,纔是最快樂的。
“媽咪,若潼阿姨,真的不能說嗎?”小蘇晨從若潼那裡偷聽過關於自己媽咪過去痛苦的往事,但是並不全,他想更清楚,然而,如果直接去問她們,她們斷然不會說的。今天這麼好機會,他也不想錯過。
“晨兒,聽話。”瑟瑟走到小蘇晨身邊,拍拍他的腦袋,柔聲說道。
小蘇晨聞言,低頭不語,也不多問了。
有些秘密,可以分享,但是有些秘密,卻是傷疤,誰也不想去揭開,因爲揭開了,傷害的,也許除了自己,還會傷害自己最珍惜的人。
靜鈺回到了內廳,只見邵陽一個人在那裡,司徒崇暄早就不知道蹦躂到哪兒去了。
“二哥,三哥呢?”靜鈺一進到內廳,就四處環視,發現沒有司徒崇暄的身影,便詢問座上的司徒邵陽。
“出去了。”在沉思的邵陽,沒有太搭理靜鈺。
“二哥,我說你們今天都怎麼了?”靜鈺疑‘惑’了,邵陽跟崇暄兩個,一個比一個奇怪,平時再美的美‘女’都入不了崇暄的眼裡,今日那位白姑娘身邊的若潼姑娘竟然讓她的三哥整日都魂不守舍地盯着人家看,而平日沉着冷靜的二哥,今日更是有那麼一瞬間不淡定了。
“沒事……對了!桃子什麼時候回來?”錦瑟還在世上的這件事,靜鈺還不知道,邵陽不想驚動她,只好轉移話題。
“桃子啊!過幾日就會回來了!”才一句話,就成功地轉移話題了。
“那就好,到時,讓她見見客人吧!”邵陽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桃子當年與她那麼親近,若是讓桃子看見……
在邵陽的心中,早就有一個謀劃了。
“客人?你是說讓桃子見白姑娘嗎?”靜鈺不知道邵陽懷着什麼心思,按理說,府裡來客人就來客人了,何必非得桃子去見呢?
“認識一下?”邵陽笑得不懷好意,負着手,笑眯眯地走出了內廳。
留下一臉茫然的靜鈺,她皺着眉頭,撓着腦袋,對今天表現異常的兩位兄長,真心的搞不懂了,不知道這位二哥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出了‘門’口的邵陽,笑容猶在,心裡一大堆打算‘逼’迫瑟瑟承認自己身份的計劃,不知道何時開始,他變得這麼的“‘陰’險”了呢?似乎就是從見到了瑟瑟的那一刻開始,想到此,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接下來,他期待瑟瑟一步一步地掉入他設定的陷阱裡來,一點兒一點兒地暴‘露’,這一次,他不能‘操’之過急,需要慢火細燉,這樣,纔不會把獵物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