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他?”
沈緋玉會回頭一看,竟是孟歌,這人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你剛剛說的誰?”
孟歌的突然出現讓沈緋玉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你對面那小子!”
沈緋玉反應過來,可不同於以往的灑脫,此時孟歌的眼睛中竟出現了一絲冰冷,孟歌異常的表現不禁讓她心中一動。
“前兩天在酒樓裡動過手,怎麼,你認識他?”
孟歌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冷笑道:“他是豐燁,豐家的幼子!”
豐家!一直追殺寧澤宇的豐家!
真沒想到,一直追殺寧澤宇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豐家的人出現在京城,她當然不會以爲他們是來看風景的,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加上陸家的事,還有他們和陸家的關係,沈緋玉看了看一臉悲愴的陸元龍,又看了看笑容掩不住戾氣的豐燁,似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中一閃而過,原本迷霧重重的真相,彷彿正在慢慢散開。
“你怎麼會和他動手?”
“他在酒樓無端殺人,我從他手下救出一個小女孩,你和他有仇?”
沈緋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孟歌似乎對這個豐燁的印象很是不好,從一開始就滿臉殺氣的看着他。
孟歌哼了一聲,語氣仍是冷冰冰的。
“和他有仇的人恐怕數都數不清,這人不僅是豐家的幼子,更是獨子,而且天賦十分不錯,豐池堅那老不死的自小寵着他,要星星不給月亮,加上這傢伙是胎裡帶的心理變態,以殺人爲樂,不管他高興不高興,一時興起,想殺就殺,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
八千了!”
雖然沈緋玉早已經見識了豐燁的手段,可當孟歌說出他的豐功偉績時,她仍是不禁吃了一驚,這樣的赤嗜血成性,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孟歌見豐燁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沈緋玉,就像是發現一件極好玩的事,不禁擔憂道:“你招惹了他,恐怕以後有的麻煩了,不過好在有阿宇在,他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沈緋玉點點頭,她本不想招惹是非,去沒想到竟然惹到了一個變態殺人王,不過凡是都有兩面性,若沒有那天的事,他們也不會發現豐家有人進京。找不到對方的目的,就只能被動挨打。
陸家的人一路上吹吹打打聲勢浩大直到了皇城之下,陸元龍一伸手,隊伍頓時止住,沈緋玉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期待,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只見陸元龍獨自一人從隊伍中出來走到城門下,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他將血書高高舉起,驟然間淚如雨下,扯着嗓子大哭起來。
“皇上!皇上冤枉啊!求皇上爲草民做主!”
不理周圍的議論紛紛,陸元龍彷彿已經落入深深地悲痛不能自拔。
“皇上,小女無端慘死,可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天理何存,天理何在啊!”
在此之前,關於陸鳳被殺的傳聞早已是傳的街知巷聞,這種謠言就像是慢性毒藥,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陸元龍今日一番“情真意切”的苦肉計,人們更加相信,殺害陸鳳的元兇,非沈緋玉莫屬!
即便陸鳳惡名在外,人們覺得她死有餘辜,可失去子女的痛苦,卻引起了不少聖母的同情,周圍人在痛恨陸鳳的同時,也不禁對這位老父親投去不忍的眼光,還有,便是對沈緋玉的微詞。
“哎,一把年紀了還要承受喪子之痛,真是可憐吶!”
“是啊,陸鳳是罪有應得,只是她的父母,哎……”
“沈家大小姐下手忒狠了,這樣的性子哪裡還會有人敢上門求親啊!”
“可不是麼!娶了這樣的媳婦,恐怕以後睡覺
都不安穩哦!”
“鎮國公倒是護犢子,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我看這事,難辦嘍!”
隨着陸元龍悲痛的哀嚎,周圍的議論也漸漸大了起來,沈緋玉面不變色的聽着這些越來越離譜的議論,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城門,陸家已經鬧了不短的時候,可皇城卻還沒有一點動靜,那皇帝還真是沉得住氣,不到關鍵時刻,絕不現身!
可皇帝沉得住氣,她也不比他差多少,此時沈緋玉甚至希望,陸家的陣仗弄的越大越好,不將場面弄宏大點,以後打臉可就不好玩了。
她沉得住氣,可一旁的孟歌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忍不住出口諷刺道:“我發現老百姓的忘性真是大的很,前不久他們還飽受陸鳳的欺壓,可今天,卻都同情起他們來了。”
沈緋玉微微一笑。
“從古至今,百姓都是善忘的,也正因爲如此,你根本不必在意他們說了些什麼。”
孟歌一愣,看着身邊這個沉靜如水的女子,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白比他大了好幾歲,想事情還不如個小丫頭清楚,他悶悶的哼了一聲,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這些人跟蒼蠅一樣嗡嗡亂叫,實在煩人!”
話音剛落,就見陸元龍面前那扇硃紅色的大門慢慢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太監,沈緋玉認得,這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李公公。
突然的變故讓街道驟然變得鴉雀無聲,所以人都緊張又期待的看着來人,就連陸元龍都停止了哭鬧,看到自己的哭訴終於有了迴應,他立刻激動的膝行了幾步,雙手抱拳顫聲道:“公公,煩請公公替草民通報一聲,就說我有天大的冤屈啊!”
李公公顯然沒想到陸元龍會有所反應,竟然嚇得連退了好幾步,不過想想也是,從前陸家想進宮面聖,那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哪用得着這般勞師動衆,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宮中除了皇上,哪個見到他不是禮讓三分,可他今天竟然跪在太監面前喊冤,沈緋玉很難想象李公公的心理陰影,恐怕以後他見到陸元龍都要繞着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