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平穩的起飛了,周子怡轉頭望着窗子外不住飛昇的天空,聲音有些恍惚的道:“我和他相識在雨天,淅瀝的小雨中,他受傷昏迷在馬路邊,是我找到了他的電話找到莫塵把他送回去的。”
“是莫塵送他,你不過是陪在身邊罷了。”喻小白一針見血的指出周子怡話語中的語病,不喜歡她這種把別人引往她製造的思緒裡的感覺。
不,她不能隨着周子怡的節奏走,她要有自己的判斷力和鑑別力。
“他中槍了,發高燒,是我在陪了他三天三夜他才甦醒過來的,我從沒有見過那麼頑強的男人,就連醫生都以爲他要死了,可他居然就是活過來了,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就愛上了他。
只爲,那雙眼睛仿若星子,如同一張網一般將我的心魂都吸了進去。
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卻是我終其一生也不會忘記的,阿檀他對我特別好,我喜歡粉色,他爲我買的所有的東西全都是這個顏色。
那時他還爲我建了一幢別墅,也是粉色的,我記得我還聽到傭人們說別墅建成粉色很幼稚,可我就是喜歡呢。
我看了阿檀爲你建造的別墅,應該不是以你的喜好來建的吧,我覺得是以他的喜好來建的。”
“周小姐,你只是覺得而已。”喻小白淡淡的,突然間就不想與周子怡理論了。
原來,周子怡和秋亦檀只有三個月,但秋亦檀給她的時光早就超過了三個月,算起來已經近兩年了,只夏都要百天了。
“是嗎?”周子怡喃喃低語,“如果不是我媽,我不會離開他。”
喻小白沒有迴應,更不想與周子怡討論周子怡與秋亦檀的愛情了。
原來,只是一個被母親擺佈的小女生。
她倒是也想有個母親管着呢,可惜,她想也沒用,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裡都不知道。
“你比我幸運,你生下了他的孩子,所以,就基於這一點,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也沒有關係,畢竟,每一個父母想給孩子的都是一個完整的家,不管我和阿檀的結果如何,我都接受。”
呃,這是說着說着就向她示弱了嗎?
喻小白依然沒有迴應,輕瞄了一眼身邊的周子怡,那張側顏,乍一看,特別的象她。
是的,她和周子怡其實是有着至少五分的相似的。
“秋太太,阿檀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他是一個內心很細緻的男人,他更渴望愛與被愛,可惜,他的父母……”
“他已經找到了他母親。”所以,她纔要去B市,一定要去見他見他母親駱千雪,更想要知道他怎麼樣了,那一槍的悶響始終都響在她的心口,讓她心緒不寧,無法安心。
“找到了?”周子怡吃驚的轉頭看喻小白,眼睛裡都是慌亂,隨即就流出了眼淚,“怪不得,怪不得呢……”
這後面的話語幾近呢喃,若不是她離着周子怡很近,她幾乎聽不清,隱隱的就覺得周子怡對於秋亦檀的母親象是認識似的。
“你不喜歡駱千雪?”
“你怎麼知道?”周子怡受驚一樣的睜圓了眼睛,皺眉看着喻小白,“他告訴你的?”
“猜的。”喻小白淡淡笑,她的確是猜的,沒想到一試探就成功了,她果然猜對了。
望着喻小白的笑意,周子怡卻垂下了頭,“有緣無份吧,我媽怎麼也不會同意的,不會的。”
喻小白的腦子裡突然間閃過了一個念頭,“你父親是不是開金店的?”不管是金大生的周洛金,還是金瑞的周曲都姓周,而周子怡,也姓周。
這樣的巧合讓喻小白條件反射的就想出了周子怡母親不同意她與秋亦檀在一起的原因了。
卻,還是猜的,她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確認。
目光靜靜的落在周子怡的臉上,她與周子怡長得很相象,很相象……
“你怎麼知道?”周子怡這一次吃驚的厲害,低頭看自己,雖然她父親的確是開金店的,但是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金飾,她身上從頭到腳,沒有一樣金飾。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喻小白只覺得頭痛了起來。
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模糊的又象是清楚的認知,她與周子怡,周子怡與她母親……
周洛生。
周曲。
手揉上了額頭,她眯上了眼睛,“吳嫂,我困了,我休息一下,一會空姐送餐不用叫醒我。”
“好的,少奶奶,你休息吧,你臉色很不好。”
喻小白想睡,卻根本睡不着。
腦子裡的那些想法翻江倒海般的攪着她的一顆心,再也無法平靜。
空姐開始送餐了。
周遭是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聲,只夏很乖,一直睡着,不吵不鬧,這讓她很貼心。
兩個多小時的空中飛行,她全程都在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中。
好在,身邊的周子怡還有隻夏都很安靜,象是知道她不舒服似的,都沒有吵她。
飛機穩穩的停了下來。
周子怡越過她先行下了飛機。
倒是她這個要坐輪椅的速度慢了許多,一行四個人,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擺渡車將他們送到機場大廳,取了行李出來的時候,再也沒有見到周子怡。
“少奶奶,要不要先找個酒店安頓下來。”逆風看到她的臉色,不由得擔心的道。
“不必,帶我去見他。”
她帶傷而來,就是爲了知道他的安危,知道他好或不好。
“我也不知秋少在哪裡。”逆風實話實說,他不能問莫塵,莫塵只聽秋亦檀的,秋亦檀不讓喻小白來,莫塵就絕對不讓,所以就算是他問莫塵,莫塵也不會說的。
“找。”不管怎麼樣,人都來了,必須要找到。
“我試試。”等出租的時候,逆風一直在擺弄手機,指尖翻飛的點着什麼。
喻小白看不懂,她也沒有精力了,這會子要不是想見秋亦楞的心在支撐着她,她覺得她就是坐也坐不住了,傷口很疼,疼得讓她渾身發顫。
閔醫生原本就阻止她出來的,是她堅持着要來B市。
出租車來了,逆風將行李送上後備箱,一把抱起她放在了後排的位置上,隨即收好了輪椅坐上了副駕的位置,“去XXX街XX號。”B市的風拂過漫身,喻小白彷彿嗅到了秋亦檀身上的氣息,他們,終於又離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