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石老爺開口說道:“若道長收我爲徒,金銀財寶皆爲糞土,一家老小之情,斷爲兩段,如夢一場。”
丘處機見這望石也是誠心一片,便有了收徒之心,開口道:“收你爲徒,原無不可,可你得依我三件事,這一便爲節衣食,待你做到之時貧道再來叨擾。”
說完轉身離去。
望石老爺一想,自己這一身浮囊已成累贅,錦衣玉食已是膩歪的狠,此後便天天吃粗糧,着粗布衣裳,沒幾日便瘦了下來,身手倒也靈便了許多。
這天,丘處機又來到門前,道:“這第二條,乃是絕淫慾。”
說完又走了。
望石老爺便把滿堂年輕貌美的嬌妾全都打發回家,過了幾日便精神爽快,好像真是神仙一般。
這天,丘處機第三次來到門前,道:“這第三條,乃是段人情。”
望石老爺不解,問道:“敢問道長,這斷人情是爲何物?”
丘處機道:“殺妻滅子,以斷人間瓜葛。”
望石老爺大驚,哀求道:“這夫妻恩愛一世,斬殺於此已是難以下手,而這子女乃爲我親生骨肉,如何可殺?還望道長收回此條。”
丘處機道:“欲要修仙,洗心爲先。懷妻念子,意亂神散。檳都仙宮,艾山之巔。白雲爲鎖,紫霞爲餐。”
在丘處機唸叨的時候,這望石老爺好像真是飛昇天界,飄飄欲仙,見這奇珍異物,怪石小徑,無衣食之憂,卻又歌舞之樂,仙女們一個個張的婀娜多姿,美輪美奐。
當下心裡一橫,手握鋼刀衝進家門,遇人殺人,一直到把所有親人斬殺乾淨,滿身鮮血,方纔出得門來跪倒在丘處機腳下。
丘處機道:“好,你已了斷塵緣,可隨我修仙去也。”
說完把望石老爺變成了棗核大小的小人,收進袖口,不准他睜眼,腳踏祥雲一路往棲霞而去。
卻說這望石老爺一路跟着丘處機風餐露宿,幾日間便從江南來到江北,這一日來到萊陽,便到這丹陽殿見了舊友馬丹陽一面,這望石老爺在殿前聽到集市上喊:“剛出爐的熱乎包子。”
緊接着傳來一陣香氣,饞的望石老爺口水橫溢。
再說這丘處機拜會完舊友出得殿來帶着望石老爺踏雲就走,可走了一陣兒,開口問道:“徒兒,爲師覺得你身重難攜,可是你又生了塵世雜念了嗎?”
望石老爺:“不瞞師傅,這幾日跟隨師父風餐露宿,甚是辛苦,剛聽到下面喊剛出爐的包子,腹中飢餓,師父帶我下去吃一頓可好?”
шшш◆ttkan◆C〇
丘處機一聽,差點兒氣炸了肺,袖口一甩,道:“你終是肉體凡胎,不能登這仙界,你就留在這兒吧。”
望石老爺就從雲頭掉落在了萊陽的地界,被從雲頭拋落,掉在地上一個高又爬了起來,才知道自己已經是半仙之體了,想回江南,可已經出來了幾千裡,再者已經家毀人亡了,此去無期。
左思右想之下,望石
老爺決定在此地修行,可修行得有個地方啊,尋找了一番,望石老爺看中了這裡的望石山,決定在此紮根修行。
之後的三天,望石山上一直大霧瀰漫,望石山後的村莊裡能聽到山上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而自家的牲口當天晚上歸了圏第二天起牀查看的時候會發現所有的牲口渾身大汗淋漓,累的呼呼直喘,卻不知是被望石老爺借去拉石頭了。
三天後,雲霧散開,人們驚奇地發現,在突兀的望石山上建起了一座新廟:碧瓦紅檐,雕樑畫棟,新廟緊挨在石崖邊,險峻異常,數百登臺階從崖邊垂下來。
故事說完,爺爺聽的興致勃勃,開口問道:“乾爹,那望石老爺真的把自家家人都砍死了嗎?”
一鞭子笑了一聲,道:“傻孩子,怎麼會呢,那是丘處機設的障眼法,爲的是測試望石老爺的決心,好了,故事講完了,趕緊睡覺吧。”
正在爺倆準備睡覺的時候,猛地,外面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接着天空中傳來一聲炸雷的巨響,嚇了爺爺一跳。
一鞭子猛的從炕上坐起身來,透過花櫺窗朝外面看去,天空中的驚雷一個接一個的響了近五分鐘才安靜下來。
一鞭子的表情充滿了疑惑,爺爺開口問道:“乾爹,這時候怎麼打雷了呢?”
一鞭子:“傻孩子,這可不是普通的雷,這是有東西犯天劫了。”
爺爺正要追問,被一鞭子打斷了:“好了,天色晚了,趕緊睡覺吧,明天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說完就躺下開始睡覺,爺爺也不好再追問,也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爺爺醒了後就不見一鞭子的身影,摸摸一鞭子的被窩,涼的,已經不知道出去了多久了。
無奈,爺爺只好起身穿衣,到了正屋,乾孃已經給打好了熱水,小鳳香也在洗漱,爺爺就湊了過去,一塊兒洗。
洗漱過後,乾孃做好了飯,爺爺問乾孃:“我乾爹去哪兒了?”
乾孃:“誰知道,他經常半夜就出去了,沒事,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不用等他,咱們先吃。”
吃過了飯,爺爺無所事事,只好跟小鳳香在炕上玩起了拾交(學名翻花繩)這遊戲是用細繩套在手上,兩個人輪流翻花樣,是那個時代的特色遊戲。
玩的正高興的時候,一鞭子回來了,雪雖然停了,但風還沒有停,一鞭子身上依然有雪花,進屋抖了抖,乾孃趕緊收拾飯給一鞭子吃。
吃過了飯,一鞭子道:“我說昨晚打雷打的那麼兇,原來大夼那兒劈死了個屋檐便虎(指蝙蝠)。”
住在北方的應該知道,北方的冬天是不打雷的,而昨晚聽到雷聲密集,一鞭子便在天還沒亮的時候起牀去查看怎麼回事。
爺爺好奇,顧不上玩遊戲,追問起來,一鞭子就給爺爺講了一下。
原來,昨晚聽到那雷聲,一鞭子就知道肯定出了妖孽了,便記住了雷聲的方向,天還沒亮,一鞭子就醒
了過來,睡不着,就起牀穿好衣服,又爲爺爺掖好了被角,出門查看去了。
走了很久,凌晨的氣溫寒風刺骨,一路走來,一鞭子凍的都有些手腳僵硬了,順着雷聲的方向,一鞭子一路到了一出樹林,這已經是大夼的地界了,這片樹林裡有一座荒廢的破廟,平常人煙罕見。
可就在一鞭子推開廟門的時候,卻猛地發現地上躺了一個人,身旁還放着獵槍,一鞭子迅速趕過去查看,原來是大夼村裡名人,姜大炮,此人槍法奇準,曾距離一百多米一槍撂倒了奔跑的兔子。
一鞭子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只是這姜大炮的眼睛緊緊閉着,眼鏡周圍還有血跡,體溫也低的厲害,一鞭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把姜大炮扶進了破廟屋裡。
又去外面撿了一些半乾不溼的落葉枯枝,進屋生了把火,烤着火,姜大炮的體溫慢慢上升,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姜大炮虛弱的厲害,渾身都微微顫抖,一鞭子把他扶了起來,烤着火,姜大炮說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來這姜大炮晚上喝了點酒,翻來覆去睡不着,就起身拿着槍向打幾個麻雀下酒,可帶着槍一路走出了村,也沒看見一個麻雀,這很奇怪,雖說這周圍村裡的麻雀被打的少了,可往常帶着槍出門溜達一圈總能看見個十個八個的。
可這天轉了半天一個都沒看見,神使鬼差的這姜大炮就走進了小樹林,依然沒看到有東西打,剛走到破廟門口天色忽然一變,風向一變,猛烈的颳起了一片小樹枝,打在人臉上沙愣愣的疼。
姜大炮就走進了破廟,想避過了這陣兒風再走,可剛進破廟,天空中咔嚓一聲,一道閃電打在了廟裡。
姜大炮嚇了一跳,一個高就竄進了廟屋裡,接着就聽見密集的雷聲在頭頂轟隆隆的響。
姜大炮心裡就開始琢磨:莫不是這老天爺看他這輩子打獵太多了,要收了他?
看着外面的閃電一道道的打在這破廟周圍,姜大炮看着廟裡的泥菩薩,又想到:莫不是因爲這屋裡有這東西護着他?
想來想去,這姜大炮心一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天要收他,早晚的事兒。
一步跨出了廟門,眼睛一閉,就等死了,可等了一會兒,看這閃電沒朝自己使勁,偷摸的睜眼看了看,發現這閃電在朝一棵樹上使勁。
這常年打獵的眼神都好使,姜大炮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原來那棵樹頂上的一個分支此時正坐着一個看着有四五歲的孩子,看不出男女,扎着倆小辮,大冷天的只穿着一個肚兜,手裡拿着一塊黃色的小手帕。
一道道閃電朝他打去,可他待閃電進身了,一揮手裡的小手帕,那閃電就折返回去了。
姜大炮這才知道,敢情自己怕了半天,老天不是朝自己使勁,是要劈這樹上的娃娃,看這個樣子,這樹上的娃娃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這兒,姜大炮擡起了槍口,瞄準了就是一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