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教育長果然就在中央大帳裡面。
聽到外面的雜亂動靜,教育長帶了一衆軍官出現在大帳之外,皺起眉頭看向遠處騰起的大片火光。
在教育長的身邊,則是敵方的一衆高級將領,自然也包括了由陸大學員組成的指揮組。
這些人,就是敵軍的首腦要害所在!
萊斯特在前面大聲叫嚷着,分開擋在前面的衛兵擠了進去。
跟在他身後的我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輕輕鬆鬆的到了敵方這一大堆的將軍中間。
萊斯特被一名外國將領接下,一臉焦急的萊斯特出言向那名將領詢問了幾句什麼,我聽了一聽,大概講的是德語。
原來,這位洋大人萊斯特是位德國人。
雜念在心中一閃而過,我的心思很快就放在瞭如何能更接近到楊教育長的身邊。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必要再保持原有的小心謹慎,相信從萊斯特的話語中,他們就已經要對我提起警惕來。
因爲那名外國將領已經開始擡起頭向我打量,嚴峻的面容瞧不出他的具體想法來,但一定已經生起了對我的一絲懷疑。
他眼睛裡散發出的光芒,做不了假。
無視了外國將領眼裡的質詢,無視了已經走到教育長身邊彙報些什麼的軍官,更無視了試圖擋在我身前阻止我前進步伐的幾名警衛員。
我只是儘量使自己的神情正常,保持着向楊教育長那邊行走的堅定腳步。
他們絕不會想到魯建明他們在外面的大肆作爲只是幌子,更想不到我孤身一人就敢來執行這次的斬首行動。
就算有人猜到些什麼,但還有一個在營地裡四處放火的俞達混淆視聽。
機會!就在眼前!
近了,近了……近了!
沒有人堅持着要將我攔在外圍,因爲我此時所扮演的,正是一個前來彙報情況的基層軍官。
誤了緊要的軍情大事,誰也擔不下這份責任!
我也確實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早就發現了我的蹤跡的教育長,正在遠處向着我招手,示意我往他的身邊去報告情況。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但變數,也在同一時間發生!
一聲疑問雖然不大,然而聽在我的耳中,卻仿若雷霆霹靂一般,同時更擊碎了我繼續往前暢通行走的機會。
“吳雨?”
“你不是去了藍軍那邊嗎?”
早就知道,此時跟着教育長一同從指揮大帳裡出來的定然有我陸大的同學。
十二期學員總共纔不過八十幾人,三年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早就熟悉了對方。
雖然關係可稱好友的也不過就那麼幾人,但叫出同期同學的姓名這樣的小事,還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我心裡不由發苦,若不是俞達是個粗人,只會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而魯建明班上的其他戰士、包括魯建明在內都只是普通的小兵出身,這輩子見過的最大長官怕就是他們的營長了。
原本想要指望他們來完成這次斬首行動,卻無奈發現若是由他們出手很容易就要顯露破綻出來。
只得赤膊上陣的我,奢望着不要太早的被識得自己身份的同學發現,卻終於還是沒能逃脫周圍注視着我的一雙雙眼睛。
可惜……
心中雖然可惜,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顯露出哪怕片刻的猶疑。
只在聽到有人喊出我的名字,並提起“藍軍”這樣一個敏感詞語的時候,我的腳下立即就有了動作。
雙足發力向着立在當中最爲顯眼的楊教育長直奔而去,同時雙手也同時摸向了後腰。
在拉下綴在衣襟後的一根彈弦的同時,順勢從腰間抽出兩把小巧的手槍來。
端着兩把上了膛的槍朝天“嘭嘭”就是幾個連發,雖然震住了場間的大多數人,但也震醒了負責保護楊教育長等人的警衛員們。
離我最近的兩人立時就向着我撲了過來,其中一人的手上甚至已經握住了槍。
兩條人影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眼看着就要將我撲倒在地。
但就在警衛員堪堪就要將我撲倒的一瞬,我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頓,身子順勢一個轉圈便從他的身前繞了過去。
腳步不停,依然在向着楊教育長那裡奔去!
今天我算是咬定了一條,不論怎麼着,都要將眼前這位楊傑楊將軍給斬了首!
在戰場生死間鍛煉出的閃避本能,又有在陸軍大學整整三年的格鬥訓練,不過區區幾個警衛員的身手,在我的眼前根本就不夠看!
只是幾個閃躲起落的功夫,我就已經到了楊教育長的面前。
裂開嘴對着教育長笑了一笑,在教育長疑惑的目光下,揚起手中的槍朝天打出了最後一發子彈。
同時將身子向前一撲,倒向楊教育長等一衆長官所站立的位置。
“砰——”
“砰——”
幾乎同時的兩聲清脆槍響,驅散了因着我的強勢突破而帶給場中衆人的慌亂。
只是不同的是,第一聲槍只是朝天打去。
而第二聲槍響之後,卻還有着一個人因疼痛而發出的悶哼聲響起。
“呲——”
在我屁股後的軍裝下冒出大片的濃煙來,如果這個時候的我是作爲旁觀者的話,一定要捧着肚子大笑一番。
這得是多臭的臭屁,才能表現出這樣嚇人的模樣。
但此時的我卻沒有一點想要發笑的心情,而完成任務後欣喜感也無從談起。
因爲,剛纔那聲悶哼,是從我的口中發出的。
更確切點來說,我中槍了……
要不是剛纔的我爲了叫自己這顆身上綁滿了特製手榴彈的“人肉炸彈”能在一衆長官堆裡玩一出中心開花,在朝天打出一槍後向前撲倒了身子。
那麼此時打中了我的那顆子彈,就絕不會只是打到我的胳膊上了事。
沒準兒,在戰場中有幸存活下來的我,就要在這個地方光榮就義了。
“要死啊!”
抱着胳膊從地上跳起來的我,回身向着剛纔槍響的地方開口大罵起來,卻看到一支還在冒着青煙的黑洞洞的槍口,依然在指着我的面孔。
接下來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口中,張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生怕不明不白的自此交代了性命。
直到,楊教育長的一聲“住手!”在耳際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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