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悲傷道:“像我現在這個樣子,誰還會要我?”
“我會要。”說罷,他緊緊地把我摟入懷中。
我靜默不語,推開了洗手間的門之後走了進去,有兩個人正好走出來,看到我之後對視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些錯愕。
我現在別人眼裡,就真成了臭不要的婊、子了!
我看着她們走出去,然後才緩緩地轉身站到了鏡子面前,一張被玻璃碎片割了一半的臉,大概有三、四公分的長度,就在我左臉顎骨下方凸起!就像是一條蜈蚣!
讓我如同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我的手顫抖得厲害,緩緩地擡起來了觸摸自己的臉,最後所有的恐懼都化成了一聲尖叫聲:“啊!!!!!”
我被這嚇得昏死了過去,是張彬闖進廁所抱着我回了病房,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心裡很難受,恐懼包圍着我。
我才二十歲幾歲,正是最美好的年紀,我還沒有走出天堂皇家會所,我還沒有結婚……
我多麼想我再繼續昏睡一兩個月,不,還不如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吧,再也不用面對自己的那張臉。也再也不要去面對徘徊在顧景輝和張彬之間的感情,也再也不要去想我和美美的感情破例,也再也不要去想我要掙錢替我父親還賭債,和替我弟弟治病!
可是現實卻那麼不如我的意,我昏迷了兩天兩夜之後再次甦醒了過來,這次坐在我病牀邊的人,是潘皓。
哈,我以爲我會看到顧景輝,可是他沒有來!估計是不想看到我這張臉吧!
有人說,不管任何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要看關鍵時刻!我醒來之後,映入我眼簾的首先是香妃姐然後就是潘皓,隨後便是張彬的到來,我等的那個人始終沒有來!
潘皓正在接電話,看到我醒了他立馬說道:“菲菲姐,你醒了。”
“這點小事你自己處理,我這邊還有事,以後再說。”說罷,他掛了電話。
因爲我對顧景輝的怨恨,我對潘皓似乎也有點遷怒,因爲他是顧景輝的助手,也算是他的好朋友。
我看到他立馬就質問道:“你爲什麼在這裡?張彬呢?”
因爲,我現在更想是張彬陪在我身邊。
潘皓有點尷尬,他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一個護士守在這裡。”
“你來幹什麼?”我問。
“來看看你。”潘皓說,他看着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菲菲姐,你不用連對我都這樣吧,我和輝哥是朋友,和你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從未曾參與,但是不管怎麼樣,即使沒有輝哥,我們難道就不算是朋友了嗎?”
我扭頭,不願意回答潘皓的這個問題,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正處於情緒最敏感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想說任何一句話。
我看到病牀一邊桌子上的花,是百合花,我忽然覺得那一束百合花看起來是那麼的可笑,它代表什麼溫馨和希望。什麼隱藏在心底的愛,這些對我
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你回去吧,以後不用來這裡看我,我們是朋友,那麼你也應該知道詩詩和顧景輝以前的的事情吧?知道吧?可是你會告訴我嗎?”我伸手將那束百合花拿了出來扔給了潘皓:“至於張彬那裡的事情,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什麼了。”
潘皓沒接住那花,花掉在了地上花瓣落了一地,他欲言又止,最後卻只能無奈地說:“菲菲姐,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倔強地咬着脣,看着潘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我憋在眼裡的淚水這才落了出來,如果不是顧景輝,我也不會毀容,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他和我爸之前一直瞞着我,利用我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但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不計較是多麼愚蠢的行爲。
顧景輝,根本就沒有愛過我!我還天真的以爲他愛過我!
潘皓離開以後,我立馬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我要打電話給張彬,問問他在哪裡,現在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也只有他能給我安慰和溫暖。
當聽到我略帶哭腔的聲音時,張彬似乎愣了愣,隨即立馬說道:“菲菲,別哭,我馬上就過來。”
我這才安心了一點,這時,護士大概是看到潘皓走了,也就回來了,我問護士有沒有口罩,護士有些不解:“你要口罩幹什麼?”
“有用。”我答道,不願意正面去看護士,護士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沒有多說去給我找了一個醫用口罩,我讓她先出去,因爲等一下張彬應該就來了,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在張彬面前狼狽的一面。
護士走後我立馬將口罩戴上,能遮住最嚴重的傷疤部位就可以了,我只想維持着最後一點尊嚴。
大概四十分鐘以後,張彬匆忙地趕來了。看着他臉色匆匆的樣子,我一直難以平靜下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起碼,他沒有因爲我的臉就對我態度轉變。
而顧景輝呢?在我醒來的時候,我一眼都沒有看到他!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他是你的全部,但當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是!
所以,現在顧景輝對於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只不過被他睡過幾次而已,還至於這樣嗎?還至於什麼都替他着想嗎?
哼,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了,我對他的恨,將銘記於心。
“什麼時候醒的,護士也沒有通知我。”張彬問我,視線落在了地上散落的花上面,護士還沒來得及收拾,他的視線略微飄忽:“有其他人來過嗎?”
“潘皓來看過我。”我也看了一眼那花,如實地答道。
張彬若有所地思地點點頭,他看着我戴着一個口罩,眼裡有點疑惑:“你戴着口罩幹什麼?這樣對傷口恢復不好。
說着,張彬伸手想替我解開口罩,但是我卻更快一步地擋住了他,別開頭:“沒什麼。”
?張彬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心疼,他坐在牀邊,伸手握住我的手,他也知道我心裡難受:“菲菲,你不用在我面前顧忌這麼
多,而且一定會有辦法讓疤痕去掉的,現在的整容醫術那麼發達,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恢復你的臉。”
我的眼裡燃起了一絲希望,看着張彬沒有說話,張彬對我微微一笑:“就算最後無法恢復如初,但是我對你的心一直都不會改變的。”
我的眼眶一紅,趕緊躲開張彬的視線,否則我當着他的面都要哭出來了,這個時候他的話對我來說真的就像催淚彈。
我最害怕的就是我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以後別人對我的態度會不會變,而張彬卻告訴我,他永遠不會變。
“謝謝你,彬哥。”我哽咽了許久,只能道一聲謝。
“菲菲,是我應該謝謝你。”張彬很認真地看着我,他眼底有千言萬語,複雜難懂,我暫時還讀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看得出他的認真,從跟了張彬之後,我的心從來都沒有放過一分在他身上,一直都放不下顧景輝,可是此時我卻真的有些感動了,也許我應該試試接受他。
起碼張彬從來不會讓我如此傷心,也不會出現一個詩詩趾高氣昂地告訴我,她和我喜歡的男人睡過。
我叫張彬來,並不是爲了其他事情,只是任性地想要一個人陪,我現在沒有精力考慮任何事情,只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想一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迴天堂皇家會所了。
因爲,在裡面的女人,沒有哪一個是不漂亮的,即便不漂亮,都會把自己給化妝得漂亮,我現在這個樣子!哈哈,怎麼還有臉去陪客人喝酒呢?
張彬也沒有一絲怨言,他忙前忙後地替我買飯菜,買水果,找護士換藥,直到我沉沉地起了睏意,眯着眼睛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張彬的來電鈴聲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看了看我,見我似乎睡着了便沒有出聲,而是邊走邊接電話,隨着門的關上,我只聽到了一聲“王局長”。
張彬這個電話接了很久,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
在他的陪伴下,我又住了半個月的院纔出院,這半月來,顧景輝沒有來看過我一眼,估計,他也不想看到我了吧!畢竟我現在這個樣子,我自己都不想看到。
一出院,我催促着張彬聯繫美容醫院,看看臉上的疤痕能不能除掉,他安慰着我不要着急,我只好先按捺住自己的焦急。
我回到了公寓,公寓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掃,張彬一邊扶着我坐下,一邊說道:“這裡每天都有專人來打掃,你不用操心其他事,只要好好地休息,知道嗎?’
說着,張彬拿出一把鑰匙給我。我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爲了能好好照顧你,以後我都會早點回家。”張彬說道。
可是我卻猛地想起了其他事情,就是我爸被綁走的那天,張彬手裡明明有這裡的鑰匙,我一直都在懷疑這事情和張彬是脫不了干係的,此時他拿出鑰匙,反而正好激起了我這些暫時忘記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