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桃夭的傷口恢復了,除了身子還有些虛弱,面色差一些,根本找不到一絲傷痕。周圍堆起了三個火堆,她的身上蓋着好幾件外衣,倚在紫環的懷中。
因爲,石天澈和姬殤兩個人正在較量,誰也不能靠近桃夭。誰也不讓步。
嵐鳳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低着頭蜷縮在一個角落,在偶爾瞄向桃夭時,如同受驚的小動物,驚恐的不知往哪裡躲。
慢慢的,桃夭困了起來,紫環一動也不敢動,雖然,她也受傷了,可依然僵硬的倚靠在樹上。
“紫環,你受傷了,療傷吧!”桃夭閉着眼睛輕輕的說道。
“夫人……”紫環的聲音有些哽咽,“奴婢知道,您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夫人……”
“怎麼了?紫環,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妖怪?”
“不,不,不是的……夫人,,您是好人,怎麼會是妖怪,夫人一定是和行空大師一樣的世外高人……夫人是好人……”紫環抽噎着,一頓一頓的說着,“夫人……夫人……就求您饒了我兩位姐姐吧……夫人……”
“藍彩和紅素?她們怎麼了?”桃夭睜開眼睛,看着紫環傷心又不敢大聲哭出來的樣子。
“夫人……教主已經……賜了姐姐含笑九泉,過了今晚,她們就會死在睡夢中,夫人,只有您能救她們了,教主,一定會聽您的,奴婢知道兩位姐姐做錯了,奴婢替她們求您……”紫環的淚吧嗒吧嗒的滴在桃夭的臉上。
是鹹的,又苦又鹹。她添了添,有些迷惑的樣子。
原來,姬殤什麼都知道。
“當然,我不會讓姬殤殺死她們的。”桃夭坐了起來。
紫環見狀,連忙忍着痛僵硬的起身扶起桃夭。臉上露出欣喜和感激,“謝謝……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紅素和藍彩離火堆遠遠的坐着,雙目無神,好像沒了靈魂,只剩軀殼。這個時候,她們會不會有了一絲覺悟?會不會對她們所做的事有絲後悔?
桃夭走到姬殤和石天澈身邊,紫環惶恐的後退,這個時候他們二人剛結束一段戰鬥,彼此靠在樹上沉默,強烈的暗流涌動四周,帶着戾氣和逼人的壓力。
桃夭剛剛介入,那股氣流馬上消失無蹤,姬殤一步上前,扶住桃夭,滿目含情的盯着她的臉,石天澈身軀直了直,沒有動作,滿臉複雜。
“夭夭,怎麼樣了,身子可有力氣了?”姬殤的聲音溫柔如春水,自然的攬住桃夭的腰身。
不料,桃夭甩開他的手,還順勢推了他一把,不悅的撅起了小嘴,“我早就恢復了,用不着你來扶。”
石天澈冰臉有了一絲迸裂,眼中閃過亮光。
姬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又上前拉起桃夭的手,“夭夭,你我夫妻,什麼時候扶你都是應該的。”這句話,又讓石天澈剛有些裂縫的俊臉重新冰封。特別是——
“哼,你當我們是夫妻了嗎?你要殺死藍彩和紅素跟我說過嗎?你不是說過
教主要聽教主夫人的話嗎?你總是說話不算話嗎?”
嬌脆的聲音滿是不悅和指責,然而,更像是撒嬌!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憤怒的紅了臉,控訴着他的種種惡行,她說,石天澈,爲什麼殺人,你這個惡魔,你好殘忍!她說,你這個死狼,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死狼窩。她說,天澈,你爲什麼生氣?她說,我是狼王的妻子……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楚,
沒人能體會那種感覺,其實,他愛及了她那種模樣,憤怒的,迷惑的,無辜的……愛及了她的聲音,愛及了她靈動的眸子,愛及了她軟軟的身軀撲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愛極了……愛極了……愛到一點點的傷害都忍受不了,愛到寧願毀了她毀了自己。
她說,他們是夫妻,她承認他們是夫妻,劇痛,涌了上來。壓抑許久的回憶和溫柔的夢境涌了上來,將他淹沒……不能呼吸。
相對於他,另外一個人卻欣喜異常,姬殤聽到了她主動說起夫妻一詞,心中衝起層層漣漪,溫暖的讓他感動。他好喜歡這種感覺,溫暖的感覺……他終於……將她拉到他身邊了嗎?
“夭夭……”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這麼闖進了他心間,他以爲他冰冷的心不會容納任何人的,可是,意識到她有危險的那刻,聽到她死了的那刻,看到她渾身是血的那刻,他那麼痛那麼痛,他從來不知道,從小活在仇恨中的他,竟然還有痛的能力,她已經紮根在他的心底,那麼深那麼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