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在悄然中不知不覺的逝去了。
半年後。
天從一早開始就陰着,然後細細綿綿地開始下起了雨。
風向月也就從一早開始就心神不寧地頻頻看向外面。
一直在旁邊逗弄女兒悅悅的小乖看到她那副魂不守舍,擔心不已的情形也知道她是爲了哪般。
這個小月,明明是心腸比誰都軟的人,偏偏就是沒勇氣起來,也比誰都膽小怯懦,如何也不肯前進一步。
弄的他也在心裡着急了起來。
“悅悅,來,叫爹爹。”看向懷中和他長的越來越像的孩子,她的眼睛繼承了自己的微微冰藍色,頭髮卻和小月一樣是烏黑柔軟的純黑色。
小小的臉頰一笑起來,會鼓出兩個小酒窩,他確信這一點他自己身上沒有,那麼一定是像極了小月上輩子的模樣。
對着這個兩人結晶的孩子,小乖總是有無盡的疼愛,也有無盡地耐心,就如在生活中對待小月是一樣的。
“咯咯,咯咯……”
悅悅還不會說話,不過已經可以清楚的認出這個天天跟她一起玩的大玩具,是最疼她的人,所以總是咧着嘴,發出稚嫩又招人疼的笑聲。
風向月以往這個時候總是會加入到他們中間來,但是今天,她卻沒有這樣的欲-望了,她在詛咒這該死的天氣。
這陰陰的雨天,對於名林御風失去了肌肉保護的小腿和腳掌來說,是最可怕的天氣。
因爲那會使得他的傷痛的讓他在*上打滾,恁是再多的內力和溫暖也是沒有辦法去除來自骨子裡的痠痛的。
而現在樓下的房間,只有名林御風一個人在。
往日小乖總會先一步去照應他的,但是今天不知是小乖忘記了還是怎麼的,竟然到現在還只顧着抱着悅悅玩,沒有一點點要下樓去照應名林御風的樣子。
讓風向月不由更焦急了起來。
“小乖——”
“嗯?怎麼了小月?”小乖一邊繼續逗弄女兒,一邊佯裝出平常的轉頭看她。
“那個,沒事。”風向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有什麼權利讓小乖去照顧名林御風?最該照顧他的人是自己不是嗎?
名林御風若不是爲了她,何以弄到現在這般每到陰雨天氣就飽受折磨的地步?
距離上次在深潭邊小乖對她說的話,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她卻還是沒有辦法自在的接受小乖的提議。
畢竟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超乎理智能接受的範圍了。
然而她卻也知道她一天擺不正名林御風在她心裡到底的位置是什麼,名林御風也就會越加痛苦。
啊——
風向月都要忍不住大聲嚎叫了,她真是被眼前的尷尬處境給煩死了。
眼看着這雨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天也陰的彷彿根本不會有光明的一天,風向月終於忍不住了。
頓時就扔下一句,“小乖,你照看悅悅,我下去一趟。”
然後人就跑了出去。
而小乖抱着悅悅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免不了自言自語的自嘲了起來,“悅悅,你也覺得爹爹很蠢是不是,竟然把你孃親,就這麼推到你乾爹懷裡去。不過你乾爹也確實很可憐啊,也該是有個人愛的時候了,以後啊,我們一家四口就真的要永遠在一起羅!悅悅,你高興嗎?”
悅悅還是‘咯咯’的笑着,就和之前一樣。
“看來悅悅也是高興的,既然大家都高興,那我們以後就這麼過下去吧。”
風向月快速的從廚房搬來好幾個黑油爐子。
然後再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爐子都搬進房間裡去,再快速地把門關上。
正坐在輪椅上看着一本書的名林御風,臉色有些蒼白,在這麼冷的天氣裡,他的額頭上竟然還滿滿都是汗珠。
看到進來的人是風向月,他的表情滿是錯愕,“月兒,怎麼是你?那個,小乖呢?”
風向月沒吭聲,只是衝了過去,把他手裡的書搶奪掉,把*上厚厚的,前陣子被曬的蓬鬆柔軟的被子,給他緊緊地圍在了雙腿和腰部上。
最後還把藏在懷裡的一個已經用布袋包裹好的湯婆子(類似於現在的熱水袋,不過湯婆子的材質是黃銅做的),塞進了名林御風的手中。
這才悶悶地問了一句,“感覺暖和些了嗎?”
名林御風的心裡頓時柔軟了起來。
他不是個笨人,這半年來,他不是沒感覺出小乖在給他和月兒兩個人制造在一起的機會。
只是他並不明白小乖的打算,但是他卻還是暗自喜歡可以多一些機會和月兒在一起說說話。
小月對此似乎也不排斥,但是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臉上露出掙扎和猶豫的表情。
讓名林御風不止一次想要問她,究竟小乖和她都說好了些什麼,爲什麼只瞞他一個人在在鼓裡?
但是他還是沒有問,生怕這一問,又會給月兒壓力。
所以在半年裡越加見到月兒的多次機會裡,他總是控制着心裡的激動,讓自己不要再暴露那滿心的愛意,而驚嚇到月兒。
但是今天的月兒給他的感覺明顯的不同,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決斷的意味,眼裡也多了幾分堅定的色彩,像是終於爲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做下了決定,讓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兩眼的同時,也越加小心的掩藏他的心意。
微微地笑了,“嗯,暖和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