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只是二王子的朋友而已。”墨繪初回答。
“胡說!我二王兄纔剛到這沒幾天,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個朋友?我看你只是仰慕我二王兄,故意在這勾引我二王兄而已!也不知哪裡來的野丫頭,竟這麼不要臉!”六公主指着她罵道。
其實她也清楚她根本不可能是什麼野丫頭,除卻她身上上好的服飾,這通身良好的氣質和修養,怎麼也不會讓人說了野丫頭去。
但是她還是止不住的嫉妒,想她作爲炎武第一美人,自己的美貌便是自己最大的驕傲和資本,然而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就連她也很清楚她連對方的一根髮絲都比不上。
白銀一聽有人辱罵墨繪初,立馬就不痛快了,從墨繪初的懷裡出來,衝着六公主作齜牙狀,全身緊繃,隨時都要衝上去撕咬她。
“這是哪裡來的小畜生,竟敢對我們六公主無禮?!”六公主身後的婢女見了,立馬指着白銀叫囂道。
墨繪初淡笑着搖搖頭,狗仗人勢的事果然是到哪都有的,跨越國家和民族。
馬背上的人也不全是直爽豪邁的,也有刁鑽無禮的。
不過,她一向認爲,這種人最是不堪一擊。
“所以,你們想怎麼樣?”墨繪初伸手將白銀重新撈回懷裡,輕輕地順着它身上的毛,試圖平息它的怒氣。
“哼!”六公主瞄着她懷裡的白銀,很是高傲地冷哼一聲。
旁邊的婢女很是有眼力勁,立即會意地說道:“很簡單,你只要把那隻狐狸教給我們處置!”
“如果我不願意呢?”墨繪初低頭看着懷裡的白銀,眼神閃爍。
說了半天,原來是看上了這個小傢伙了。
還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白銀黑溜溜的大眼睛閃着無辜的光,它也不想的,誰讓它的皮毛這麼漂亮呢?
回去就把它剃光。
嗚嗚嗚,不要啊,剃光很難看的,不暖和還扎手……
就在一人一狐用着眼神交流的檔口,那個婢女再次叫囂道:“我家六公主看上你的狐狸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要是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六公主就不追究你們的大不敬之罪了!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用和我客氣。”墨繪初答道。
一開始便沒有客氣,這個時候開什麼玩笑?
“好好好,既然你這麼不識相,那本公主就成全你!”瞧着她那一副雲淡風輕,似是任何事情都入不了眼的樣子,她就窩火,恨不得撕破她那一層面具。
抽出腰間的鞭子,腳步一動,手腕一甩,便呼嘯着朝着墨繪初的臉上而去。
聽着耳邊的聲音,在鞭子就要接觸到她的一瞬間,墨繪初便抱着白銀一個轉身,離開了原本坐着的石凳。
鞭子狠狠地掃過,原本石桌上的茶杯茶盞碎了一地。
“真是可惜。”墨繪初惋惜道,那茶她都還沒喝呢。
一擊未中,六公主怒氣更甚,原本她以爲,儘管她的武功不算太好,但相比她那一副病弱的身子,這一鞭子肯定能在她那張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卻沒想到被她避開了。
很不甘心地,她再次用力,狠狠地揮向墨繪初所在的方位,同時她也動了,隨着鞭子靠近。
鞭子似一條靈活的水蛇,刁鑽迅猛,襲向她的纖腰。
墨繪初卻是不慌不忙,仍舊抱着白銀,足尖一點,柔軟的身體向後一仰,一個後空翻便避了過去。
此時,六公主已經逼近,見鞭子落空,足尖輕點,身體在原地旋轉了幾圈,帶動着鞭子蓄力,最後手用力一揮,便又朝着墨繪初而去,帶着無比的爆發力。
墨繪初剛落地,鞭子便已經呼嘯而至,六公主臉上甚至已經展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轉瞬便將她帶離,帶進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同時一道內力迅速地砍向鞭子,鞭子從中段折返,打回原方向。
“啊……”一聲尖叫響起。
伴隨尖叫的還有一聲大喝:“你在做什麼?!”
夙夜寐死死地將墨繪初抱在懷裡,心跳得厲害,身體甚至還有些微顫抖。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再晚來一步,她會怎樣。
聽到屬下稟報說她要來這裡,他便一直滿懷期待的在自己院子裡等着她。
左等右等不見她,問了才知道,她來了這邊。
他本是帶着點怒氣過來的,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個狀況。
想到她這麼不小心差點讓自己受傷,他就忍不住又升起一股怒氣,抓着她的肩膀吼道:“怎麼不好好保護自己?受傷了怎麼辦?你這女人……”
墨繪初看着他的眼睛,輕輕地扯開一抹笑容,很是讓人安心。
夙夜寐的心瞬間變得柔軟,語氣也緩和下來:“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墨繪初搖搖頭,看向六公主,“有事的應該是她。”
夙夜寐看了那邊一眼,冷哼道:“她該死!”
六公主捂着額頭蹲在地上哭號,鮮血順着她的指縫不停地流淌。
“發生了什麼?”宮蒼霄剛去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顧沐陽夙夜寐等人,便一同到這邊來了,沒想到卻看到如此凌亂不堪的場面。
“墨墨,你沒事吧?”顧沐陽連忙來道墨繪初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見她沒事地搖搖頭,這才稍微心安下來,轉而看向宮蒼霄,語氣裡帶上罕見的凌厲:“宮兄,你是否應該給一個解釋呢?”
六公主仍舊蹲在地上,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宮蒼霄只得轉向旁邊的婢女問道:“你來說!”
“是、是,”婢女唯唯諾諾地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六公主,才低頭繼續道:“六公主帶着奴婢本來是過來給二王子請安的,看到這位小姐孤身一人在這裡,好意和她打招呼,卻沒想她惡語相向不說,竟指使她懷裡的小狐狸欲圖傷害六公主,奴婢看不過去便爲六公主說了幾句,她竟拿那滾燙的茶水扔向奴婢,六公主爲奴婢打抱不平,這纔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女人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宮蒼霄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風雨欲來。
“千真萬確,請二王子明察!”婢女立馬跪倒在地,磕頭道,“如果有什麼錯,都是奴婢的錯,請二王子不要怪罪六公主,六公主都是爲了二王子您着想啊!”
“爲本王子着想?”
“是、是的!這個女人故意在這裡,試圖、試圖……”婢女有些難爲情說出那些字眼,最後把眼一閉,喊道:“六公主就是爲了您,才動的手啊!”
“呵,你倒是說說,墨墨試圖什麼?”顧沐陽語含譏諷,不屑地看着那名婢女。
“奴婢,奴婢……”
“說!”宮蒼霄不耐地吼道。
“是、是!她試圖勾引二王子!”
“所以,你這個卑賤的奴婢是在說我們新月王朝最爲尊貴的初月郡主,故意在這等着勾引你們炎武的二王子嗎?”顧沐陽笑得越發溫和,卻透着無盡的寒意。
不止是他,夙夜寐周身的戾氣越來越兇猛,就連他懷裡的墨繪初也覺得後脊發寒,如果不是她一直拉着他,這男人估計得暴走了。
“初、初月郡主……”婢女直接傻眼,呆愣地呢喃,全身如同置於冰水之中,一直冷到心裡去。
原本她以爲她最多也不過是上不得大臺面的官家小姐,卻一直忽略了在場這些個極其出色的男人對她的緊張和維護,以至於把自己推入絕境。
“宮二王子,可能本皇子和初月郡主於這裡八字不合,今天多有打擾,告辭了!”
“顧三皇子請留步!”宮蒼霄立馬勸道,如果今天就這麼散了,那麼後果便不是他能負擔得起的,恐怕他們所有的人都負擔不起。
“是在下管束不力,冒犯了初月郡主,還望顧三皇子和初月郡主能給在下一點時間,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本王看交代就不必了,宮二王子把人交給本王如何?”夙夜寐陰森地開口。
“夜王爺?”宮蒼霄驚訝地看着他,傳說夜王爺淡漠無情,沒想到竟會插手,不過看那相擁的兩人,他也能大致明白,這也正好化解了他目前的處境,“任憑夜王爺處置!”
那婢女一聽,頓時僵直了身體,傳說風臨夜王爺嗜血殘忍,是一個天煞之人,被他盯上的人就算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她絕對不要落到他的手裡,絕對不要!
“不要,我不要!”匍匐着爬到宮蒼霄的腳邊,婢女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二王子,你放過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把奴婢交給他,求您了!”
“大膽奴婢,竟還有臉開口?!”宮蒼霄一腳踹向她的胸膛,怒吼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那婢女原地滾了兩圈,氣血翻滾,噴出一口血來,復又爬向宮蒼霄,“二,咳咳,二王子,請你,咳咳,請你寬恕奴婢吧!這、這一切……”
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婢女死死地抓住宮蒼霄的衣袍,神情激動,“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