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見此,心中就有些不詳預感,這時就說道:“都往後退,危險!”
陳陽如今已經是離凝元之境極近的境界,能夠讓他感到不舒服只有那弩箭了,當日陳陽所見巨弩,若是不能躲過,哪怕是凝氣九層的修士被直接命中,都有可能直接喪命。
甚至就算是凝元修士不察之下,也會受傷乃至是重傷,因爲巨弩之力本身就已經超出了人力之極限,用來對付人,乃至一般的妖魔或者修士都是個大殺器。
許多妖魔不敢到城中作亂,不敢衝擊城門,陣法只是一方面,其中有些原因就是因爲守城巨弩,弩箭一發,就算是個巨石,也能打得四分五裂。
杜強跟在陳陽身邊已久,更知道陳陽的性子,自然是對陳陽的話言聽計從,但那項壯卻是充耳不聞,覺得陳陽是大驚小怪,只有一些士卒,知道陳陽的厲害,悄悄往後或者往旁邊移動了幾步。
崩的一聲巨響,就好像是巨大的皮筋被扯斷的聲音,一隻大腿粗細的弩箭就帶着呼嘯的風聲往羅府大門處射了過來,幾乎是瞬間,項壯就見到身邊的士卒血肉橫飛,一時間再次愣住。
那發射巨弩的弩車架在了羅府的第二道門,幾乎將寬大的門給佔滿,幾乎有方圓五六丈,稱得上是龐然巨物了,而項壯等人之所以沒有發現早已經立在那裡的弩車,只是因爲現在是深夜,而那裡有沒有燈火,自然是看不見。
就在項壯還在發愣的時候,他的一個親衛拉了他一把,喝道:“快走!”
項壯驚醒,這纔看到大門處已經跑得沒有一個人,耳邊又一件聽到了那弩車上弦,裡面機械發出的絞動聲音,頓時心中危機感大盛,就要跟隨親衛離開,但卻已經是來不及,那親衛雙手抓住項壯的腰間,將項壯往前一扔,自己卻在那巨弩之下,整個人變成了血霧,連個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
“大牛!”
項壯悲呼,這是他親衛裡力氣最大,也最憨傻的一個,但現在卻是因爲一時大意,被他害死了,他心中自然是痛苦之極。
儘管項壯心中痛苦,但楊帆卻是搖着扇子,面上膩味之極,這時就對陳陽說道:“這傻子果然是粗心大意之極,如此之人爲將,真是士卒之不幸!”
陳陽自然知道,楊帆是在說他看人才看的準,這項壯太過魯莽,不過陳陽卻也沒有反駁他,因爲項壯帶領的一百人馬,除了那脫離戰場已經休息的十幾個大力士,剩下的幾乎是死了一半還多,能夠站起來的也就三十幾個人了。
這時那內牆裡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只要大人能夠放我羅家一馬,我羅家就有萬兩黃金封上,以後以大人馬首是瞻!”
這羅鬆似乎是先展示實力,然後再來談判,打的正是一個好主意,若是一般人被其這般做派一嚇,也許就同意了,不過小覷其之,但陳陽卻是微微一嘆,若是羅家一開始就降的話,陳陽也許會給他們一條生路,但現在,這羅家只是自作聰明罷了。
果然,就在那喊話之人還沒有出聲多久,項壯就紅着眼睛,大聲吼道:“羅家,不必多說了!我必殺之!”
楊帆見到,這時候又立刻說道:“大人,請治項壯僭越之罪!”
陳陽看了他一眼,說道:“雖然他越過我答話,但念及同袍傷亡慘重,此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這種事情,若是一般的主將遇到,肯定要重重懲治,但陳陽並不在意這個,前提是沒有造成多大的危害。
再者說,等會兒還要用到這些駐軍,現在就過河拆橋,豈不是太過不智?
想了想,這時候陳陽就說道:“項壯,你且回來,等到大隊人馬到來之時,再做打算。”
項壯滿臉是血,心如死灰,這時就跪地說道:“大人,屬下死罪!請大人治我不察之罪!”
“項校尉快快請起!你何罪之有!”
陳陽伸手虛扶,示意這項壯趕緊起來,這時候就說道:“黑天瞎火的,就是我也沒看到那巨弩,你看不見有又什麼值得怪罪的?若真是心裡過意不去,不妨待會攻打羅家之時,多使些力氣,現在還是先休息吧。”
項壯再次跪下道:“謝大人不罰之恩!”
然後卻是一個人到了旁邊,似乎是在沉思。
雖然陳陽爲其開解,說黑天瞎火的看不見乃是人之常情,但所有人都知道,項壯不是因爲這個才請陳陽責罰的,而是陳陽已經出聲提醒的情況下,這項壯還不後退,這在戰場上就是已經足夠斬首的大事了,而且這等在戰場上公然違抗軍令的事情,就是想要糊弄,也是糊弄不過去的。
杜強來到陳陽身前,也是滿臉心悸之色,跪下拜道:“多想大人提醒!否則屬下可能就回不來了。”
“有什麼好謝的,這乃是我的分內之事,你好自爲之就行。”
陳陽不欲多言,看着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心中若有所思。
這時楊帆就說道:“大人,看樣子那丘海不會在天亮之前趕來了,此人老辣,也許會裝聾作啞,不妨讓那項壯去喊他一喊,只要其知道了此處人馬傷亡慘重,其不來也要來。”
陳陽明白其意思,若是知道自己人被殺了,還要裝聾作啞,就會失了軍心,那丘海不過一個副都尉,還是特殊情況下的軍職,回到郡城說不定就被收了去,因此他一定會來,只要他還想好好地帶兵。
於是陳陽點點道:“如此也好。”
此言一出,楊帆就到了那項壯之處,與其說着什麼,項壯不時往陳陽這裡看了過來,見到陳陽一副默認的神色之後,翻身上馬就離開了這裡。
“公子不妨休息休息。”
杜強來到陳陽身邊,勸諫道。
陳陽聞言,也沒有要犟的意思,轉身走向了已經給自己搭建的帳篷,他知道若是自己不休息,這些士卒也不會休息,他熬得起,其他人卻未必能夠熬得起。
到了帳篷,陳陽就開始打坐練氣,只是將洞明放到了帳篷之外,吩咐若是丘海來了或者是到了正午,再叫醒自己,就安心地打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