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7 跳河
“咳咳咳，”他掩飾得咳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和小舅媽的。。宮好死不死偏被這羊兒瞧見。他又轉念一想，若是當初沒被曉然瞧見，他或許就不會對這丫頭窮追不捨。
門裡，一箇中年美『婦』站在原地許久。
她從門口的顯示屏看到了兩個甜蜜無比的戀人…
也算是因“春”得“羊”吧。他和曉然呆久了，給自己找理由的功力大增，臉皮也越來越厚。
“曄，我要你拉着我嘛。”莫曉然突然把小手塞到風少手裡，小臉笑得很燦爛，燦爛背後還多了一抹狡黠。她要對這宅裡的女人們宣佈對風大少爺的所有。
“……不拉，跟小學生似的，幼稚。”風少打落曉然伸出的小手，後者的臉當即黯淡了不少。風少一伸胳膊，大手毫不客氣的摟住曉然的腰肢，嘴角一撇，痞子相浮現。
“這纔是成年人該有的樣子。”他故意把曉然往懷裡撈撈。她的那點兒小心思，風少早已看出。爭風吃醋這種事他見多了，也樂於見，然而這次他不要曉然難過。
偶爾滿足滿足這丫頭的虛榮心，也是件好事。她高興了，他自然也會高興。
風少的腦子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和曉然在牀上的**畫面，臉微微發紅…
“在想什麼呢，賊笑。”莫曉然壞兮兮的捏了一把風少的臉，同時邁了一大步進了風家老宅的紫檀『色』大門。
“舅舅，您身體好些麼？”
風少拉着曉然，邁進了風老先生的書房。聽到熟悉的嗓音，那蟄伏在輪椅裡的長者慢慢睜開眼，他看到風曄時難掩眼底的驚喜。雖然他有兩個兒子，風曄，風少臣，少臣長得像他母親——中村尤雅，風曄卻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他看着他，多少能想起那些崢嶸歲月。
回味往昔，是人老的標誌。如今他才年過五旬，但是由於下肢癱瘓，他要比實際年齡蒼老不少。
風老先生咧脣，“曄兒，你怎麼來了？”他順着風少的胳膊瞅見一張有點兒眼熟的臉，“她是？”
“舅舅，她是我的未婚妻。”話音未落，門廊上傳來東西摔碎的響動，緊接着是女僕驚呼：“柳伊小姐…”。風曄眉『毛』一挑，不耐。而莫曉然卻忽地喜笑顏開，用眼睛訓斥着風少，瞧瞧，叫你**，現在報應不止一個。風少趁着沒人注意，胳膊繞到她的後腰，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
“死丫頭，想看熱鬧是不是？”
“呵呵，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來給我體檢的莫醫生。”風老先生看着眼前一對旁若無人，忙着打情罵俏的小兩口，眼睛笑成了兩汪月牙。
父子連心。他第一眼瞧見這丫頭，就覺得喜歡。自從薄家那女兒傷了風曄的心後，他很是擔心。風曄從小就少言寡語，把心事藏在心裡。
“是。伯父好眼裡，才見過我一面就認出了我。”莫曉然天生長輩緣極佳，此刻她乖巧知禮的模樣更正中風老爺的下懷。一匹狂放的野狼，配上一隻溫柔可人的曉然，兩個人要是能在一起，絕對是天作之合。
“呵呵，好好。曄兒，你眼裡不錯。”風老爺瞧瞧曉然突起的小腹，點頭點得更歡，慈祥的笑着，“曉然，過來，爸…大舅舅給你樣東西。”莫曉然看看風曄，那男子微微頷首。她放開步子走到風老爺面前，後者握住她的手腕，一個冰涼透亮的翡翠鐲子伴隨他收手的動作，出現在曉然的手腕上。
那鐲子不大不小，曉然戴上剛剛好，和她現在穿的『毛』呢裙子還很搭配。
“這…怎麼好意思啊？”莫曉然『摸』『摸』那冰涼的玉鐲子，這等透亮，一看便知價格不菲。她不敢收，慌『亂』着要把鐲子褪下，風老爺輕輕握住她的手，“曄兒，你先出去，舅舅有話要跟曉然講。”風少聞言眉頭微蹙，有什麼話不能當着他面講？偏要偷偷告訴他的曉然。
但他猶豫一會兒，還是照做了。今天來這裡不是鬧彆扭的，說到底那坐着的老人是他的生身父親。
“然兒，我在中庭等你。”風少說完，退出房門，剛要轉身，迎面衝他走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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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風老爺仔仔細細的瞧着曉然，曉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輕輕低下了頭。
“呵呵，曄兒沒挑錯。那天，你一進來，我就覺得跟你很有緣。”風老爺看着她羞怯的小模樣，笑得燦爛而慈祥。他端詳她沒有惡意，單純是爲了兒子的幸福。
“伯父，這個鐲子太貴重了，我不能…”莫曉然還是不敢要這鐲子，她約莫能猜到這東西的價格。
“都快成一家人了，還這麼見外。我又不是給你的，是給我風家的子孫。”莫曉然一聽完，臉刷地紅成了蘋果，她感到麪皮滾燙，要**般。真是好丟人…婚還沒結，她就懷了寶寶，好敗壞門風。
“嘖嘖，我又不是外人。跟舅舅說說，寶寶幾個月了？”風老頭可真不客氣，一個勁兒的盯着曉然的肚子，臉笑開了花。難怪他要把風少打發出去，有那保鏢在，他肯定問不出任何訊息。
“嗯…有六個月了。”風老頭默默點頭，才六個月啊？
“曉然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風曄那孩子『性』子又冷又野…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別受氣，告訴舅舅。舅舅有辦法收拾他。”莫曉然聽完，嘴角翹起，嘻嘻，風少最近乖得跟個貓似的，哪會欺負她。倒是她每天熊風少，要他幹這個，幹那個，還老欺負他。
“嗯，舅舅放心。”風老頭讚許的瞧着準媳『婦』，這丫頭真有一套，用溫柔把兒子吃得死死的。他一直以爲兒子是軟硬不吃型，現在看來他不但遺傳了他的外貌，連『性』子都出奇相像。
他出神的想着，莫曉然靜靜的坐着，一時間只有風聲。
“曉然，這個鐲子…其實是他媽媽的。”風老先生忽然回過神來，扭過臉看着莫曉然，他頓了頓，“他媽媽…其實就是我的親妹妹…”風老爺說完靜侯曉然驚訝或者錯愕。
然而，他沒有等到。莫曉然淺淺一笑，“他告訴我了…”
“他說了？都說了？”這回輪到他驚起錯愕，他看曉然的眼底除了喜歡更多了一抹激賞。風曄連這件事都告訴她了，想必他認定了這丫頭。這丫頭真不可小覷，“你知道了，還是…”
“嗯，舅舅您放心吧…我對風曄的心，不會改變。”風老爺從曉然堅定的眼睛裡讀出了她的執着與堅定，他知道眼前這女子只是外表柔弱，她的心，她的靈，堅強不輸男子。他忽地閤眼，“風曄那孩子內心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堅強，所以你愛他就要包容他。他的暴躁，冷漠，多疑，霸道，甚至是恨，都是因爲過完受過的傷。你選擇跟他過一輩子，就要學會忍耐，學會與他的這一面共處。”
“嗯，舅舅，我做了心理準備。”她爲了風少和原來的自己決裂，和朋友決裂。現在，在曉然眼裡，風少便是全世界。“在我眼裡，他就是全世界。”風老先生還想說什麼，忽聽外面一陣喧譁。
他的臉一耷拉，“這些下人越來越沒教養了。”他伸手按下書桌上的按鈕，不到一會兒功夫一個女僕推門而入。只見那女僕面『色』驚慌，額頭上還有密密的汗珠，氣喘吁吁。
顯然她是從別地方飛奔而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沒看見家裡有客人嗎？”別看風老爺對風曄，對曉然笑呵呵，又慈愛又寬容，他在這家裡平日積威甚重，不怒自威。
“老爺…老爺…柳伊小姐…跳湖了！”那下人斷斷續續的說完，莫曉然的心和手裡的杯子一同嚇了一跳。
風宅中庭的湖邊，密密麻麻圍着一羣下人。
湖面薄薄的冰層破了一個大洞，沒有破掉的湖面滿是冰裂縫…
風少冷冷的站在湖岸邊十米開外，看着他剛從水裡救起的少女——風柳伊。她的臉『色』慘白，純棉襯衫被湖水打溼。他接過下人遞來的『毛』巾，甩甩溼漉漉的頭髮，狹長的黑眸閃動着不屑。
搞不懂，他爲什麼會在柳伊跳湖那瞬間跟着她一起跳下去。
那湖水又冰又冷，他犯不着跟她跳下去發瘋。他肯定被附身了，而且是被莫曉然附身。他擦完頭髮，不等女子醒來，丟下她徑直往屋裡走。
“柳伊！柳伊！”那中年美『婦』聽說女兒投湖，發瘋一般往湖邊奔去。她和風曄錯身而過，四目相對那一刻，她怨毒的望着那罪魁，而風少卻回以沒有溫度的冷笑。美『婦』來不及跟他多說什麼，她扒開人羣，抱住那瑟瑟發抖的少女。
“柳伊，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是出了事，要媽媽可怎麼辦啊。”柳伊牙齒冷得打顫，她恍惚的看着母親淚流滿面的臉，支支吾吾說了兩個字，便昏了過去。
她說了兩個字，那是一個名。
“風曄…”中年美『婦』聽完，心碎如刀割，她憤憤看着那遠去的背影，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淚如泉涌。
作孽啊，真是作孽！有報應爲何不在她身上，要在她女兒身上。
她無法不恨風曄，卻又恨下去。她也愛他…
風少大步流星迴到樓裡，剛進屋便看到一張驚恐的小臉。莫曉然站在玄關，伸長脖子往外瞧着。她看到風曄平安回來，心一鬆，想必那投湖的女子沒事了。
“曄……”她一『摸』他的袖子，嚯，湖水已經結出一層薄霜。她想去給他拿幹『毛』巾，卻被人從後面摟住，他身上的冷氣刺得曉然一哆嗦。“我給你拿『毛』巾去…”
“不用了，跟我回家去，現在。我想家。”莫曉然聽完眼睛一熱，“嗯嗯，回家。”她靠着風少，用自己的體溫暖着他。
於是，風少就這樣拉着莫曉然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風家老宅。
他被柳伊這事一鬧，沒了早晨的好心情，一路不吭聲。莫曉然怕他冷，把暖風扭大，安靜的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她無法知道風柳伊投湖之前跟風曄說了什麼，但她深刻的感到他的不快，感到他的傷懷。
他何嘗不是有家不能回？
“然兒，以後我再也不想回去…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好不好？”進門前，風少從後面又摟住曉然，她靠着他，忽然感到脖子一陣灼熱。她的眼睛一熱，“好，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屬於我們兩人的家。”
“嗯…”風少點點頭，額前的頭髮已幹，垂落的髮絲遮擋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那兩條淺淺的水痕。
“曄，乖乖，先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燒好吃的。洗完就可以吃了。”不知不覺窗外已經是月半彎，她和風少兩個人還沒吃晚飯，那個貪吃的羊寶寶正在抗議。
“嗯。”風少接過曉然遞來的『毛』巾，轉身走到了浴室。
曉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聽到浴室內的水聲，才轉身走向廚房。
接下來幾天兩人過得甜蜜依舊。
風少絕口不提柳伊投湖那件事，莫曉然雖然心底疑『惑』，但也沒再追究。
風少不想說，想來那事要麼不重要，要麼他不在乎。莫曉然『摸』透了風少的脾氣，她該知道他自然會講，不該問的就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也沒有用。
“今天不去上課了麼？”莫曉然早晨賴牀，睡得臉上一道一道，她在被窩裡搖搖頭，又點點頭。風少看得新鮮，忍不住又伸手戳着她，莫曉然揮舞粉拳，痛擊風少。
“走開啦！不要煩我嘛。”
她連眼睛都懶得睜。
風少俊臉一黯，“喂！死羊，我要走了，你還不起來送我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