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人搖了搖我，窗簾被拉開，刺眼的陽光把我從睡眠裡趕了出來，趴着睡脖子的確不怎麼好受。
“嘿，兄弟，不是我想吵醒你，你最好看看現在幾點了。”
“幾點了。”
“中午十二點半，我都醒了你還沒醒，搞得我還以爲你也被車撞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讓我一下反應不過來那到底是誰。
“里昂？”
揉了揉眼睛，我終於看清那令我感到熟悉聲音的主人了。
“好久不見啊，伊萬。”
里昂頭上還纏着紗布，手仍然無法擡起，如果硬要說的話，他現在除了說話其他的一切行爲都需要別人來幫助。
“你這樣子挺不錯的。”
“就不要諷刺我了好嗎？”
我們倆沉默了一會，都不知道該怎麼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上一次離別，我們兩個還在咖啡廳裡大打出手。
里昂試着擡擡手，卻因爲劇痛滿頭大汗，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動作。
“明美，黎樂，能出去一會嗎？我現在動不了所以只能麻煩你們了……”
“可是……”
明美盯着我，就像是等她一離開我就會從牀下抽出一把西瓜刀把里昂五馬分屍似得，目光裡充滿擔心。
“走吧，明美，你認識里昂的時間翻一倍都沒有伊萬和里昂認識的時間多，有什麼可擔心的。”
最後，還是黎樂把明美拉出門外。
這個笨女人。
門關
好後，病房裡剩下的就只有我們倆，氣氛更加尷尬。
里昂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張了張嘴，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開口。
“如果你想說對不起的話，我不接受，因爲你沒什麼可對不起的。”
他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微微愣神。
“可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伊萬。”
“因爲什麼？”
“因爲我從你身邊搶走明美，對，我承認是我搶走的，而且我真的很對不起，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手段也很下流……”
“啊，我們之間有過這種事情發生嗎？我怎麼不知道？”
我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阻止他將那尷尬的道歉繼續下去。
“這麼說你願意原諒我？”
“嗯，老實說那幾天之後我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我想要像以前一樣給他一拳，卻在拳頭已經聚到半空中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已經成了殘廢。
“我覺得，這一拳你就留給我出院怎麼樣？”
“那我先收着。”
“門沒開吧。”
我偷瞟一眼門外，黎樂和明美還在外面聊天，他們並不知道里面在談論什麼。
“關的嚴嚴實實。”
里昂長“噢”了一聲，似乎是放下心來，用着微乎其微的聲音問我。
“你不在的這些天都去哪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跟我的靈魂伴侶在一起。”
“她這次知道你爲什麼回
來？”
“知道，我在電話裡跟她解釋過，雖然留下了一點小遺憾。”
我搖搖頭，那並不算是小遺憾，無論是對於璐璐還是我，人生當中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那樣的時刻。
我僅在醫院裡呆了兩天，回去的機票也讓黎樂買好，里昂需要休息，有黎樂和明美在完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只不過，只不過這兩個朋友捨不得自己而已。
“你真的要回去？要不要試着把她帶過來，你回去的話什麼時候回來啊？”
“或許不會回來了吧，或許會回來看看你們。”我擡頭望向自己曾經在這片天空下生活四年的學校，總是有那麼一點依依不捨。
“等里昂好了，我就帶他去找你。”
“不，還是不了。老實說我想過很多次，我並不想讓璐璐進入我們之間的生活，實際上，她有自己的世界，雖然在那個世界裡我佔據很多地方，但是我不想改變她原有的圈子，我寧願選擇融入。”
“至少，電話應該打一通吧，混蛋。”
“看心情咯。”
我拒絕讓黎樂送我，我們隔着馬路眺望彼此，大聲吼着離別前的話語。至於明美，我們之間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上，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回去幫我向里昂說再見，替我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
“還有，祝他們倆幸福！”
“你也是！伊萬！”
謝謝你們曾走進我的生活，無論是里昂，黎樂，還是明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