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部分青年才俊從明太尉身上下手,向他敬酒,對他逢迎拍馬,博得未來的岳丈歡心。
那些閨秀氣得鼻子都歪了,那些出身名門的青年才俊,以往見到那賤骨頭可是嫌棄得不得了,好像看見一隻又髒又臭的母豬,避開一丈還嫌臭;現在呢,一個個地都貼上前,完全不顧她們的感受。
明詩約自然看見那些小婊砸氣呼呼的面目,卻不在意。
“妹妹,方纔來敬酒的那些名門公子,有沒有看中哪個?”杜輕輕笑問。
“別取笑我了。”明詩約笑道,“瞧瞧那些大家閨秀,我變成女人公敵了。”
“不用理她們,那些人心胸狹窄,我討厭她們。”杜輕輕愛憎分明,她看重的朋友、姐妹,不許其他人欺負。
又有一批青年才俊過來敬酒,冰無極手持一壺酒站在案前、橫在他們面前,“要敬酒,先跟我飲三杯,酒量比我好的,再敬酒不遲。”
這些公子知道冰無極有意阻攔,便識趣地走了。
冰無極見人都走了,朝明詩約眨眼,然後回宴案。
碧眸輕眨,碧光瀲灩,格外的迷惑人,可謂電力十足。
杜輕輕笑得很賊,“瞧得出來,冰王子對你的心思仍如以往。他一心要娶你,爲何你不願嫁?”
“我只把他當作朋友、當兄弟。”明詩約虧欠最多的人就是冰無極。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杜輕輕感慨道。
“說說你吧。你對御王有意……你覺得御王對你有男女之情嗎?”明詩約艱難地開口。
“若他對我沒有心思,爲何爲我畫畫像?爲何與我琴簫合奏?”杜輕輕回憶起與御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梢、脣角泛着甜蜜的笑。
明詩約扶額,真心蛋疼,完了,杜輕輕對那隻牛魔王已經情根深種。
這樣的杜輕輕,是不是在單戀的路上狂奔不回頭?
明詩約再度鼓起勇氣,“我聽說,御王不喜歡文弱的姑娘。”
杜輕輕淡淡地笑,沉浸在幸福的想象裡,“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或許他覺得以前的想法有所偏差,又或許他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姑娘,是不是?人總會變的嘛。”
明詩約被她打敗了,真想吐槽一句:愚蠢的人類。
“若真如此,不如你尋個良機暗示他到府上提親。”明詩約無能爲力了,王爺,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你說怎麼暗示纔好?”杜輕輕有點兒興奮,又有點兒羞澀,必定這是人生中第一次向喜歡的男子表明心意
“我不懂……”明詩約佯裝夾菜吃,不再理她。
杜輕輕沉入自己的世界裡,想着找個好日子向御王暗示,用什麼樣的措辭比較好……
對面的墨戰天雪顏冷冷,優雅地進食,卻沒放過明詩約的一舉一動。
明詩約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你跟她說什麼,爲何她這般開心?”
原來是那隻牛魔王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和她說話,她佯裝飲酒,以廣袂掩飾,傳音入密給他
:“輕輕對你這個豬頭勢在必得,你等着她的攻勢吧。”
自從恢復三十年內力,她就修煉輕功、點穴、傳音入密、靈力等幾門功夫,傳音入密並不難,她已經學會了。
“你沒有跟她說清楚嗎?”墨戰天的嗓音冷沉了幾分
“我是局外人,怎麼說得清楚?我只能點到即止,輕輕一根筋,十匹駿馬也拉不回來。你自己對她說清楚吧。”她沒好氣地說道。
“若我傷了她,你可別怪我。”
“好啦好啦,但你不要太過分。”
墨戰天隔空對她示意,很細微的一個纏綿小眼神,“對了,無情說之前有個發瘋的內侍偷了青陽公主的貼身衣物,在衆目睽睽之下飛奔,我已讓血狼去查,你怎麼看?”
明詩約也想過這件事不可能這麼湊巧,那麼多宮女的貼身衣物不偷就偷了公主的?哪日不出來發瘋專門挑今日?這偶然性太意外了,讓人很懷疑。
“總覺得有一股陰謀的味道。”她斷定,若有幕後黑手,必定是那些新仇舊恨多多的小婊砸。
“今日你多加小心。”墨戰天囑咐道,“早間街上那件事,追魂說,有人蓄意謀害。追魂已經吩咐下去追查了,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做的?”
“要置我於死地的大有人在,明婉然應該不會做這種麻煩的事,從行事作風看,倒是謝家姐妹很有可能。”明詩約有點後悔,早間那會兒就應該去那家酒樓找人,一逮一個準。
墨戰天的眸色暗沉得可怕,一抹戾氣急速滾過。他很想把那些傷害她、威脅她性命的人都清除乾淨,可他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若無必要絕不打女人,不殺婦孺。早先劍殺徐媚已經破了他的原則,他堂堂御王,不想再對付那些弱小的名門閨秀。
明詩約望着他,從他的表情瞧出他的心理變化,道:“我不會有事的。她們害不了我,就害我身邊的人,遭殃的是公主和輕輕。”
他懊惱自己太過於墨守成規,保護自己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可以?
“方纔你回來,怎麼跟太后、輕輕一起?”她連忙轉開話題。
“在半途遇到,就一起來了。”
“怪不得回來時輕輕那麼開心。”她打趣道。
“尋我開心是不是?今夜是不是不想睡美容覺了?”
墨戰天的眸色陡然沉到谷底,色澤幽暗。
明詩約明白這句話的深意,對他眨眨眼,格外的俏皮靈動。
他靜靜地凝視她,縱然他們之間隔着不少人,縱然他們之間有鴻溝猛獸,縱然他們之間荊棘滿布,他也會揮劍披荊斬棘,把她擁入懷中,向所有人宣告:詩兒是我的女人!
如今的詩兒,貌若瓊雪,豔光四射,雖然還是那張臉,但他還是覺得以往那張平庸、清秀的臉更入他的心,總覺得現在這張美麗的小臉很陌生,或許是他還不是很習慣吧。
……
及笄宴熱鬧喧譁,宮內宮外的女眷打成一片,和樂融洽。
忽然,燕思嫵由喜兒攙扶着離席回內寢。
杜輕輕低聲道:“公主怎麼了?面色好像不大好。”
可不是?青陽公主從前面經過的時候,眉心蹙得緊緊的,好像忍着極大的痛楚。
明詩約有點擔心,“不如我們去瞧瞧。”
她們正要起身,卻發生了突兀的一幕:燕思嫵從內寢奔出來,容色倉惶,兩隻手在身上亂抓亂撓,“好癢啊……爲何這麼癢……”
她絲毫不顧這是什麼場合,不顧有多少雙眼睛看着,不顧會有什麼後果,一個勁兒地撓身子,口中唸唸有詞:“有好多蟲子在身上爬……好多好癢……”
一貫淡漠的墨貴妃眉心微蹙,墨太后板着臉,臉色很難看。
喜兒知道,不能讓公主在衆目睽睽之下丟臉,連忙去拽公主,希望把公主帶回內寢。然而,燕思嫵的力氣很大,一把將喜兒推開,接着解開身上的宮裝捉蟲。
不少貴婦、閨秀都冷目圍觀這鬧劇一般的公主解衣大戲,尤其是那幾個閨秀,眉目間皆是陰冷的笑,好像恨不得青陽公主一絲不掛站在她們面前。
明詩約見墨太后面色鐵青,連忙上前,擊暈燕思嫵,然後與喜兒把她架到內寢。
一場鬧劇,總算落下帷幕。
杜輕輕來到墨太后身旁,柔聲道:“太后,這是意外,定有內情。”
“不知廉恥。”墨太后冷冷地低斥。
她本就不太喜歡青陽公主,而青陽公主又鬧了這麼戲劇化的一出,當衆解衣,丟盡皇家顏面,損毀自己的清譽,她不動怒纔怪?
杜輕輕明白她的心思,盡力勸解道:“公主比任何人都看重這個及笄禮,發誓要當太后最喜歡、儀態萬千的皇家公主。出了這樣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悲痛欲絕。臣女愚見,這事有蹊蹺,定有內情。”
好說歹說,墨太后的怒氣消了點,沒有當場離去。
徐嬌與明婉君對視一眼:這場戲還真精彩,可惜短暫了點,最可惜的是,青陽公主沒有脫完。瞧太后那生氣的樣兒,想必以後太后再也不會喜歡青陽公主了。
墨戰天早已吩咐無情去查,眼見及笄宴停僵,便道:“太后,不如請杜小姐爲太后奏一曲助興。杜小姐可願意?”
杜輕輕朝他莞爾一笑,心裡歡喜,“太后想聽什麼曲子,臣女便奏什麼。”
“上次你和天兒合奏的那曲《瓊雪》,哀家念念不忘。天兒,你與輕丫頭再合奏一曲吧。”墨太后眉開眼笑。
“那臣女獻醜了。”杜輕輕美目含笑。
墨戰天心下沉重,嘴角一抽,方纔怎麼就說出這個提議了?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宮人取來金鳳流光琴和火凰翠玉簫,二人便開始合奏。
徐嬌、明婉君恨恨不已,這個杜輕輕真是多管閒事。若沒有她,墨太后早就怒而離去。
在內寢陪伴青陽公主的明詩約,聽見琴簫合奏的音律,知道墨戰天和杜輕輕再度合奏那曲《瓊雪》,心猛地揪緊。
這下好了,杜輕輕的“誤會”更深了,事情更難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