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燕萌聽完封渡這兩句嘀咕,就感覺後背發涼,這裡是什麼地方?阿善所謂的榮耀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說是什麼……寶藏……黃金之類的嗎?
——鬼都知道那種地方一定是有命來沒命回啊,大意了大意了,這到底什麼鬼地方?不行,我得去問問阿善。
雖然燕萌以前的確是做好了陪着阿善冒冒險的,但是如果這裡真的是……像封渡口中所言的那樣,什麼又泯滅又大墓,又珠寶又遠方的,這一聽就是個大地方啊,保不準有什麼燕萌也招架不來的東西呢!
燕萌左思右想,最後決定去一問究竟:畢竟無論如何他們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既然出不去,那好歹也得知道是怎麼死的吧!!
“阿善,這裡到底是哪裡??”
阿善沒有開口,但是他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一切——阿善正在懼怕這裡,雖然說在短短几日的接觸下來,燕萌覺得阿善懼怕的東西挺多的,但是結合現狀來看的話……這種時候懼怕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燕萌視線向下瞥了一眼,阿善握着燕萌的手掌因爲緊張而微微顫抖,隨後他卻低低的吟了一首童謠,表情在黑暗中糾結——燕萌透過圍觀看清了這點,隨後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阿善,你沒什麼事吧?”
“我沒有……”阿善嚥了一口口水,聽見燕萌的問話,阿善很想冷靜下來來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結尾的顫音卻因此出賣了他——他害怕這裡,他害怕變的失明,甚至像這樣無助。
“穹隆。”
封渡此刻正在黑暗中皺着眉,對於很輕易的便想到了關於這個地下宮殿的傳言,因爲年代久遠,傳言內容也各有出入,大不相同,不過唯一相同的便是這裡有着無盡的寶藏,當初自己得知這事,也曾頗有興趣的派人來尋找一番,可正如大多數尋寶者一樣,鮮有活着回來的,就連那個唯一活着回來的人,也瘋瘋癲癲的不久就死去了。
可是,有什麼理由就說明這個地方就是傳說中的穹隆呢?就憑這這裡是北境之外的沙海?就憑藉這裡過度乾淨的地面?不可能吧?……可是阿善的確有了反應,圖卡一族對於穹隆其內的生理反應說明了問題。
那麼這就是穹隆了,那個‘葬送’了柯喀的墓地,也是圖卡族長的必經之路——葬送自己,才能成爲一個全新的、更爲強大的人,即族長。
想到這裡,封渡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阿善的方向,那裡傳來了一些哽咽的聲音,毫無疑問,阿善有些過於的多愁善感,給他們這一次的探險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阿善,這就是你的榮耀了,只屬於你的榮耀,如果你在這裡拿到了併成功的完成了蛻變,那麼你就可以榮歸故里,來成爲圖卡的新王,來帶領我們這一族的人走向安穩與和平。”
封渡一個箭步就橫了過去,燕萌只感覺眼前略過了一陣風,就聽見封渡的聲音從阿善的方向傳了過來:“阿善,你聽懂了嗎?我要你振作起來,聽懂了嗎?這裡只有你們圖卡直系才能安全的通過,你必須通過,聽見了嗎?”
“啥玩意?!”燕萌聽見這話就立刻蹦了起來,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驚訝——但是燕萌一聽這話就想跳起來表達一下憤怒的情感:感情這裡只有阿善這個慫包才能安全的通過?
那他們豈不是沒什麼戲了?那是不是隻有把阿善這個慫包變成一個堅強又果敢的人才能對得起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額,地下墓穴?還是什麼穹隆,無所謂,總而言之阿善現在肯定是不行的。
——你看,燕萌都感覺阿善本來就慫巴巴,現在在看看阿善,燕萌就感覺未來一片黑暗,沒什麼光明存在了……
“阿善,還有一件事你不清楚。但我覺得這個時候該告訴你了。”封渡在燕萌胡思亂想的時候,又緩緩說出了另一個重磅消息:“有人買燕萌的命。”
“……這種事情你不是應該跟我說嗎?這位先生。”燕萌期限是沒怎麼在乎封渡給阿善講的‘重磅經歷’,但是等聽到最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立刻揚聲反問道。“這種事和阿善有幾毛錢關係??”
“我怕你接受不了,其次,其實買你命的人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把你帶進穹隆裡,你就一定出不來,因爲沒有一個人相信阿善能夠通過考驗。”封渡如是說道,口氣沉穩而又堅定。
“謝謝,我是一個大萌萌了,我能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所以下次如果有這種事情請你直接跟我說,我能處理好。”燕萌哼哼了幾聲,雖然對封渡嘴巴里的這些詞都沒什麼反對意見,但是最終還是……涉及到了自己。
誰想要把自己殺死?還是跟……自己身上這種劇毒有關?不過若是說起來這種毒……似乎是來到了北境,到目前爲止,燕萌都感覺非常良好,至少是比在昇陽國境內的時候好多了。
但是……這個人究竟是誰?燕萌在暗中皺眉,暗道我本就是燕家這顆大樹下的孩子,想買我命的人海了去了,你說的是廢話,沒什麼營養……算了算了,人家外一真的沒有意識到燕家的家大業大呢?畢竟不是自己人。
“所以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嗎?”封渡聽了燕萌的回答,心裡也有些摸不準,他嘗試地問着,卻感覺到燕萌已經扯着阿善往前走了。“燕萌?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裡不動吧?我剛看見了前面有些光芒,順着找沒準有答案,或者是有光存在的地方。”燕萌如是說着,口氣平穩沒什麼太大的波瀾。
實際上燕萌是有些鬱悶了,她一想到家裡,就想起了在邊塞的燕南山和燕處,還有不知道怎麼樣了的母親乾西樓。隨後她有意識到自己深處困境,又不禁想起了自己身處的可能是那個有去無回的穹隆,心情自然是變有些不好。
“往前走吧,站在原地永遠也不能得到什麼好的結果,我不是聰明人,不然你有別的計劃?”燕萌一邊說着,一邊只是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去,企圖能夠尋找到一處牆壁——她沒看見什麼光,只是想這麼說,給阿善一些希望。
至少別讓他眼睛瞎了之後,心裡也真的黑下來了,他們還得靠着圖卡的血脈來離開這裡……不過話說到這裡,那麼封渡是如何進來的?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就算封渡是接單的人,他要確保燕萌進入穹隆,可是有必要爲了一個任務把自己都搭進去嗎?還是說封渡和阿善姐妹情深,看不得阿善受苦,要進來幫他一把?
但這種理由,燕萌是一百個不相信的。她一邊想着一邊拽着阿善離開這裡:最好是能找到牆邊,讓她感覺到有一點點的安全感……但是卻被阿善拉向了另一個方向。
“阿善。你怎麼了?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是你上帝給你關上了窗戶的眼看見了一絲光明的未來嗎?”燕萌翻了個白眼,有些引言怪氣地對着阿善嘟噥道。
而阿善呢?他根本就沒聽懂燕萌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敢反駁——索性身旁的封渡敢於說實話,就立刻接上了燕萌的話茬,搶答道:“說人話,燕萌。”
因爲封渡的接話速度很快,燕萌又沒怎麼認真地去分辨到底是誰說的(或者說燕萌不在乎),就很自然地接上了話尾巴,又道:“你瞎好啦?”
“……你還是別說人話了,燕萌。”這回,是阿善親自開口說話了。
三人又在黑暗中沉默了半響,不過好消息是,燕萌找到了石壁——根據他們瞎逛遊的情況來看,這個地方應該沒有想象中的巨大:但沒準只是一個前廳,誰有知道里面還有些什麼東西呢?
燕萌摩挲着,阿善還是在沉默,而封渡呢?不知道在哪裡,似乎一直拉着阿善的手防止他離開燕萌與封渡太遠的樣子——他們三人只有燕萌似乎是在循着牆壁尋找出路,而其他人……
這個時候,燕萌注意到了一個歌聲從阿善的方向緩緩傳來——
“帝皇隱沒了滿城的珠寶,攜親歸了去山河作陪。子說荒淫一世覆了酒杯,九五轉身泯滅如何改悔。”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相對於燕萌來說再熟悉不過的聲線:是封渡,封渡正淺淺的誦着歌謠,在漆黑的地下皇宮中,那清冷的聲線迴盪繚繞,聽起來仿若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魔力,揪緊了燕萌與阿善的心臟。
那個聲音是真的很有魔力,若不是之前聽見過封渡說這句話的口氣,燕萌都不敢相信封渡能說出這樣的調子來——悽慘,而又深情,似乎他纔是那個受害者,那個可憐的人。
燕萌阿善聽後,只覺得脊背發冷,而感覺到有很多個枉死的冤魂正在黑暗中凝視着他們。
簡直太詭異了。
爲什麼封渡在這個時候要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