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些?”夜清揚仍是笑意盈然,看起來心情不錯。
“要不然呢?”徐子俊挑了挑眉,難道說這樣還不夠嗎?反正這幾天他是煩透了。
“沒有”在瞥見外面一閃而過的纖細身影后,夜清揚無奈的笑了笑,“子俊,你又一次成功的給她帶了路。”
“帶路?”徐子俊一下子楞住了,“帶什麼路?”
“你自己看吧”示意他轉頭向窗口看,果不其然,徐子俊看到了那張令他這幾天就算是做夢也會出現在夢中的臉。
“啊?”他的嘴巴登時張的大大的,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看來該來的怎麼躲也躲不掉。”說完,夜清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眉眼間卻是滿滿的笑意。
“你要見她嗎?”徐子俊感到自己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
“你以爲我還有選擇嗎?”夜清揚低低的說了一句。果然,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大門“哐啷”一聲被推開了。
“夜清揚”花逸雪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在看到一旁的徐子俊時,微微的笑了笑,“謝謝你給我帶路。”
輕輕地一句話說的徐子俊面如死灰,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中的要狡猾很多,“我……你……”。
“我想和夜清揚借一步說話,可以嗎?”她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徐子俊,卻用眼角的餘光狠狠的凌遲着夜清揚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我……我閃人。”說完,在拋下一個同情的眼神後,徐子俊風一般的旋出了屋子,還順手將大門給關的死死的。
在他坐過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花逸雪仍是難掩怒意,一雙美目仿若噴火一般惡狠狠的盯着夜清揚,“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她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心裡的怒意滾滾上涌。
“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想我?”脣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夜清揚躺在沙發上給自己挑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想你個大頭鬼”花逸雪冷哼了一聲,“說,你爲什麼躲着我?”
“躲你?”夜清揚佯裝驚訝,“我有躲過你嗎?我怎麼不記得?”
“少給我裝蒜”花逸雪沒好氣的說道,看看他那副死人樣,活像做錯事情的人是她似的。
“說吧,你來這裡不是專門給我吵架的吧?”坐直身體,夜清揚的眸子深深的看進了她的眼。
“我才懶得給你吵呢”花逸雪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其實最初的時候,她只是想找到他,可找到之後她要說什麼,卻從來都沒想過。
“那你有什麼事情?”看着她一臉迷茫的模樣,夜清揚雲淡風清的問了一句,雙手在身後緊握成拳,他必須努力的剋制着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衝過去緊緊的抱住她。
“你的傷好些了沒有?”許久,花逸雪才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多了,謝謝關心。”夜清揚的聲音仍舊客氣而疏離,就像他們不過是陌生人一樣。
“那好”花逸雪輕輕地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再也找不出別的話來說。
“還有事嗎?”夜清揚仍是一臉的平靜,可掩飾在層層衣服下的胸膛卻在劇烈的起伏不定。
“沒……沒有了。”花逸雪結結巴巴的說道,十指不安的絞在一起,頭垂的低低的,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如果沒事,請你離開吧。”又一次,夜清揚出口攆她走,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以後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站起身,花逸雪不死心的問道。
“踏出這道門後,將我從你的記憶裡一起抹掉。”夜清揚緩緩的說道。
“爲什麼?”花逸雪一下子楞住了。
“因爲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花逸雪喃喃的說完,隨即笑了,“你現在才知道嗎?”
“什麼意思?”夜清揚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一開始,你就不該來招惹我的。”花逸雪緩緩的說道,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以後不會了。”夜清揚的聲音裡有着難掩的沉重,一張俊臉也是冷冷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很好,再見。”說完,花逸雪猛地轉身,頭仰的高高的,大踏步的向門口走去。地球就是這個樣子,離開誰都是一樣的轉動。
“逸雪”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夜清揚的一聲低呼喚住了她。
回過頭,花逸雪一臉淡定的笑,“我不認爲我們還有話可聊。”
“再見”看着她,夜清揚艱難的說道,一雙眸子裡有着一閃而過的憂傷。
“不見”說完,花逸雪氣呼呼的甩門而去。
看着那扇緊閉的門扉,夜清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將頭埋在了臂彎間。
“喂,出什麼事了?剛剛我看見她好像哭了。”徐子俊一臉詫異的推門而入,在看到沙發上的夜清揚時,嗖地閉緊了嘴巴。
“我要休息了”半晌,夜清揚緩緩的擡起了頭,臉上又是慣常的冷漠,那如刀刻般的五官線條冷硬的嚇人。
“阿……阿揚,你沒事吧?”徐子俊戰戰兢兢的說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這個樣子的阿揚比之前更加的恐怖。
“沒事,你去看看她,直到她回到家爲止,還有,暗中保護她的人再多派幾個,我不准她有任何的閃失。”夜清揚冷冷的說道,說完後,寒着一張俊臉徑直走進了臥室。
“你……”話音未落,就聽見了“哐啷”一聲的摔門聲。
摸摸鼻子,徐子俊一臉無趣的走了出去,唉~~~做人難啊。
寬闊平坦的柏油路上,花逸雪開着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一路招搖而過,風飄起了她的發,說不出的飄逸。終於在一片開闊地前,她一腳踩下了油門。
打開車門,她走了下來。
“啊~~~~~~”對着遠方,她大聲的喊叫着,嚇壞了跟在她後面的一羣人。
“夜清揚,你是混蛋,天底下最混最混的混蛋。”一聲怒罵就這麼衝口而出。那聲音隨着風聲傳出了很遠很遠。
“那個……這樣要不要報告給老大。”一個顯然是頭領的男人面帶難色的說道,嚴小姐的情緒好像有點不穩定啊。
“就是啊,要不要報告?”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們擔待不起的。
“要不然再等等吧,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一羣人在這邊嘀嘀咕咕的,那邊,花逸雪還在那裡聲嘶力竭的嘶吼着。終於,在十分鐘過後,一切都安靜了。
坐回車裡,她無助的看着前方,臉上有兩行清淚蜿蜒而過。
“夜清揚,你是混蛋。”她喃喃的說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潸然落下。
“你看看我如果再理你,我就不是人。”她抽抽噎噎的的說道,扯過一旁的紙巾胡亂的擦着鼻涕,敢害她流眼淚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這筆賬她先給他記下了。
又抽抽噎噎的哭了半晌,她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用袖子將眼淚擦乾,然後默默地坐在那裡,看着夕陽漸行漸落。
終於夜色徐徐降臨,那一層輕霧給這樣的夜晚帶來一陣夢幻般的美感,仿若這是一場夢境一樣。在她又一次可以笑出來的時候,她仰起了頭。
“夜清揚,我會忘記你。”狠狠的摞下這句話,她猛地踩下了油門。同時在心裡發誓,這輩子她不會再爲男人流一滴眼淚。
臨近家門口時,遠遠地便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門口。花逸雪感覺血一下子衝上了頭頂,不過她還是硬着頭皮靠了過去。
“逸雪”搖下車窗,是慕瑾那張溫柔的臉,帶着溫煦的笑意一如往常。
“瑾”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怎麼沒進去?”
“他們說你不在,所以我在這裡等你。”慕瑾的聲音仍然很溫柔,看向她的眸子很平靜。
“有事嗎?”走下車,他們在大門口前站定,“去家裡坐坐吧。”
“我們出去聊聊好嗎??”在她面前站定,慕瑾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瑾,你別這樣,放開我。”花逸雪用力的揮開了他的手,臉上有一絲淡淡的不悅。
“逸雪”慕瑾的臉上登時劃過一絲憂傷,“你變了,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是嗎?”花逸雪淡淡的笑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不變就是這個世界永遠都在變。”
“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他還記得以前的逸雪那麼乖巧,在他每一個轉身的時候,都能清楚地看見她,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
“瑾,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花逸雪輕輕的說道,有些傷害是會讓銘記一輩子的,而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
“再給我一個機會。”慕瑾喃喃的說道,聲音猶如浸過水一般的憂傷。
“瑾,玻璃如果碎了,任憑你再修補,都不會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是因爲沐晗嗎?”
“不是因爲任何人,只是因爲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