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還有沒有一些更明確的指示。只是年輕的姑娘就都要帶回來?”
若果真是這樣,雖然能做到,可是不見的人一次如果太多,難免的會有些不方便。
“只是這幾日纔到鎮子上的年輕姑娘,應該也沒有幾個,難道這還不夠詳細?如果方便,就帶回來,如果不方便,就回來告知我。”
“是。”
“等等,還有不許傷她們分毫,雖然不知道哪一個纔是,但是留着總是有用的。”鬼鈞不忘這麼囑咐道。萬一都點閃失,讓逸隨跟自己翻臉就不值得了。
“遵命。”
這種事情多了人去自然是不好的,沒人看見,自然是要找人打探,派兩個人去足矣。有一個接應的人,多少妥帖些。於是杜峻只派了兩個人去。
二人到了鎮子上,看着從宅子裡出來的人,其中一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只問幾句,只是裝作閒聊的樣子。剩下沒問出來的,等着其他出來的人繼續攀談。
這鎮長家也算是鎮子上最氣派的了,家裡面不光是家丁護院,就連丫鬟婆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一天大事小情那麼多,進進出出的人多也是難免的。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婆子,在主人家呆的久了,更喜歡倚老賣老,嘴碎一些,最好盤問出消息。
因爲殺溫堯岑是在昨日,鬼鈞想着怎麼也會是昨日之前到這裡的。而派出來的這兩個人,自然也是問起今日之前來這裡的來客。
而前幾日,哪有什麼來客,只有一位姑娘是和家裡那位大人物一起被帶回來的。
“喏,就是那邊那位,長得還真是有靈氣。”正好看見康言芷在街上游玩,秦鶴在一旁陪着。
那婆子說着只有一人,那自然就是康言芷無誤了。因爲自身也是懂武功的,自然很容易就看出秦鶴是個練家子,還不是隻會三拳兩腳的那種。況且這青天白日的,動起手來也不方便。就在心中暗暗記下,等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作打算。
康言芷昨天被關了一夜,所以一回復自由就想出來轉轉。
但是康易被胡大夫叫去探討醫術,蘇洛爲了那一身香粉味心不在焉的,一個人在屋子裡悶悶不樂不想出門,這幾個人就數着和唯夜最沒話說,總不能讓唯夜陪着自己出來。
但是自己一個人出門又覺得不舒服。
好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似的,秦鶴居然主動提出來要陪着自己在這附近轉轉。說着自己來了這裡也好幾天了,卻沒有機會出來走走。
雖然心裡好大的不願意,但是他既然都這麼說了,自己拒絕似乎也不太好,而且自己也確實想出來走走,便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秦鶴的父親就是溫府的侍衛,秦鶴也是。從小在溫府長大,雖然溫堯岑待自己如同兄弟,但是卻也難得自己能出來轉轉。因爲自己一直要跟在溫堯岑的身邊,怕有人圖謀不軌。尤其是三年前那次九死一生的經歷之後,他更是幾乎寸步不離。
這次出來,還是見胡大夫和康易都守在溫堯岑身邊,又拖了唯夜幫忙照看,自己才抽出身來。
其實無非是想陪着康言芷單獨呆一會。
自小到大,見的女子本就不多。尤其是康言芷被關起來之後,居然看起來沒那麼怕自己,還跟自己頂嘴,更是讓秦鶴覺得很是特別。
本是對其有很深的懷疑的,但是當一切的疑慮都解開之後,覺得這個看似有些脾氣的女孩子其實很可愛。
“喂,你不是說想自己出來轉轉麼。那你怎麼出來什麼都不看,就跟着我啊,我看什麼你看什麼。我看的都是女孩家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喜歡?”
見秦鶴一直也不說話,而且還一直跟着自己,本就不太喜歡他的康言芷對此大爲不滿。
“我……”難得的,被一個姑娘說了幾句,秦鶴羞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怎麼連話也不說。”
“我也不知道該看些什麼,就只好跟着你,你看什麼我就看什麼了。我一直都是跟在大人身邊,還從沒這樣私自出來過。”
秦鶴說這些的時候,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但是也難得,能一口氣把這話說完整。
“那這樣說來,你也怪可憐的。我師父對我管的很嚴,不過卻總是帶我出去轉轉,我也總是喜歡到街上去看這些小玩意。你每天跟在你家大人身邊,難道不覺得無趣?”
自己被關起來不過是一晚上都覺得受不了,秦鶴這樣整日跟着一個人,那根本就是相當於一生的束縛吧。
“這些事何談有趣無趣,不過是我的職責,保護大人是我們家世代的職責。”說到自己的職責,秦鶴右邊的一臉嚴肅。
“嗯,蠻中心的,可是你這個人太悶了。整日跟着你們家大人,他難道不會覺得悶麼?等他醒過來,一定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估計也是個無趣的人,不然怎麼能受得了你。”
“這……”
康言芷分明每一句話都在刁難自己,但是自己竟然想不出怎麼否決。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看到旁邊的攤子有賣蒸糕的,康言芷就去買了兩塊,遞給秦鶴一塊。
“給,很好吃的。不過你既然從來不在街上閒逛,估計也沒吃過。”
咬了一口,蒸糕是甜的,秦鶴的心裡也覺得是甜滋滋的。
二人一邊吃着,一邊就順着街道走着。聽着康言芷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講着有趣的事情,秦鶴就在一旁默默的聽着。
二人就這麼一直走着,走到了盡頭,天已經快黑了,纔想着折回去。
秦鶴和康言芷才外面回來。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康易打趣道“看來他們出去玩的還挺開心的,我可以安心把言芷託付出去了。”
“師父,你說什麼呢。”本來還很高興的康言芷,突然間老大的不高興。
“我說錯了什麼?”康易本以爲不過就是取笑她幾句,沒想到她會不高興。
“老康你真是……”坐在一旁的唯夜看到康易這一副完全不知道爲了什麼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秦鶴站在一旁,看出了康言芷的不悅,有些侷促不安。
“蘇洛呢,我去找蘇洛了……”
不想留在這裡,康言芷索性去找蘇洛說說話,也比留在這裡好。師父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爲什麼總是要把自己推出去。
“她啊,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出來。”說到這,唯夜有點隱隱的擔憂。這一次,是又要有什麼事情呢,是福還是禍。
“那我去看看她。”
“蘇洛,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平時這個樣子你早就嚷着悶了。”
“不想出去,這樣走到哪裡都是怪怪的。”蘇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不出門倒是把這個屋子薰得香香的。其實這有什麼不好的,你不用塗脂抹粉,還有這香氣,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可是我自己還是覺得不舒服,而且我自己根本聞不到,都是你們說的。”
“那我錯了好不好,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偶爾的,蘇洛比自己還像個小孩子,要哄着才行。
“你們不說,別人還是會說的。”
“好了好了,今晚我在這裡陪你一起睡吧,不過明天你可要陪我出去走走。跟着那個秦鶴在一起出去悶死了。”
“還是不想出去。”
“那你難道還想賴在鎮長家裡不走了不成?早晚都要出去的,明天我拖着也要把你拖出去。”
躺下之後和康言芷又說了很多,說着說着,覺得眼皮沉沉的,就睡着了。
“這有兩個人,咱們是都帶走,還是隻帶走白天的那個?”
那兩個杜峻派來的人用了迷香,讓二人睡的沉沉的,才潛了進來。
“咱們只有兩個人,帶着兩個也不方便。而且白天那人不也說了只有這一個是這幾天纔到府裡的,帶走着一個回去交差就行了。”
於是兩個人就扛起了康言芷走了。而因爲迷香的作用,蘇洛還睡的死死的。
當然,爲了不讓別人發現,那兩人離開的時候,還很仔細的關上了門。不至於有人半夜巡視就發現屋子裡的人不見了。
“嗯?”覺得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垂在了自己臉上。
睜開眼睛,發現居然是張大大的人臉就映在自己眼前,因爲長髮是散着的,所以他一低下頭,就都垂在自己臉上了。
“你……”
嚇得蘇洛下意識的想喊出聲來,“你是什麼人?”,但是一個“你”字沒說出口,就被那人掩住了嘴巴。
“噓,你這要是把人喊過來,要怎麼解釋?再者,沒準他們就把我當做採花賊抓起來了。”
剛纔也沒仔細看,這樣子盯着眼前這個人看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是白天見到的那個自稱爲逸隨的人。
“記起我來了?我以爲別人看到我第一眼就能認出我來呢。”看到蘇洛的眼神,沒有剛纔那麼驚慌,逸隨鬆了一口氣,才把覆在她嘴上的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