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追查趙成脫逃之事

六十二 追查趙成脫逃之事

幕府大廳內,林弈叫住正欲起身離去的羅沅欣,低聲一句道:“羅將軍留步,本將有事正要請教羅將軍!”

“諾!”羅沅欣回身一拱手,便又坐下。

“不知羅將軍對趙成褚韋脫逃之事,有何看法?”林弈突兀一句問道。

“這,末將不太明白上將軍之意!”羅沅欣微微有些錯愕道。

“直說吧,”林弈略一沉吟,沉聲道:“羅將軍猜測軍中會是誰做了內應,放走了趙成褚韋?”

“上將軍是說我軍軍中有趙成一黨的內應?”羅沅欣驚訝之餘,目光卻隱隱有些閃爍不定。

“不錯。”林弈正色肯定道:“若非有內應,我想不出來,趙成褚韋在軍營之外還有何黨羽,能潛入軍營救出這兩人!”

羅沅欣聞言低頭作沉思狀,目光卻是連連閃動,片刻後擡頭道:“軍中有無趙成等人的內應,末將不敢私自妄加揣測,不過當時負責看守趙成褚韋的士卒隸屬田茅所部,而且……”說着便突然支吾不語。

“而且如何?據實說!”林弈皺眉沉聲喝道。

“諾!”羅沅欣一拱手應聲,便繼續說道:“而且那日田將軍所作所爲,着實讓末將有些疑惑不解。上將軍在大營內擒住趙成褚韋后,因爲要開始整頓裁汰老弱及欲歸鄉的士卒,軍營內較爲混亂,朱輝將軍便欲將趙成褚韋二人挪到輜重營內看押。然而田茅將軍卻突兀攔阻道,輜重營內也同樣混亂,可以將這二人轉移到他的軍帳內,由他專門派人看押,準保萬無一失。朱將軍思忖片刻,便同意田將軍的建議了。之後,我等幾位便各自去忙各部的整頓事宜。期間,末將有位部屬前來稟報末將說,看到田將軍的一位司馬押着一輛兵車,載着兩口大布袋出了大營,末將當時也是未太在意。片刻之後,田將軍便去稟報朱將軍說,趙成、褚韋二人逃走,看守的守衛被打昏過去了。得知消息之後,末將回想起部下的報告,頓時便起了疑心。然而苦於無憑無據,怕冤枉錯認,兼之當時上將軍早已回到咸陽多時,末將也只好作罷。今日上將軍問起此事,末將也纔想起還有此事未給上將軍稟報,請恕末將失職!”

林弈聞言起身,揹着手在廳中徘徊凝眉思慮,口中喃喃道:“如此說來,那田茅便是大有嫌疑了?可他爲何要如此做?究竟是趙成許諾他什麼好處?還是另有因由?”越想林弈越是疑惑不解,眉頭愈發緊鎖。

一旁的羅沅欣盯着在廳內晃悠的林弈,額頭及手心處竟是微微滲出細汗,一副緊張之色。

正在這時,前去朱輝所部傳令的鄭浩回到中軍幕府,向林弈覆命道:“上將軍,新將令已傳到,朱將軍各部正在換裝!”

“好!”林弈停下腳步,對鄭浩道:“煩請鄭司馬再辛苦一趟,去將朱輝將軍、田茅將軍、畢闔將軍叫到大帳來,就說本將有事要與各位將軍商議!”

“諾!”鄭浩拱手應聲便又大步匆匆地出了幕府大廳。

大約頓飯工夫,朱輝三人便匆匆進了幕府大廳。

“朱將軍留下,其餘三位將軍暫且到廳外候命!”林弈一揮手下令道。

“諾!”羅沅欣三人轟然應聲,便魚貫出了幕府大廳。

“朱將軍,本將請你們過來,是想詢問趙成褚韋逃脫之事。”林弈開門見山道:“不知朱將軍對此事可有眉目?”

“末將慚愧!”這位四十開外的壯年將軍卻是紅着臉,先一句自責道:“走脫趙成褚韋兩個叛逆,原是末將失職!遲遲未查出此事前後因由,更是末將愚鈍無能。請上將軍以軍法治罪末將!”

“朱將軍言重了!”林弈擺擺手勸道:“此事不能全怪朱將軍,林弈懷疑軍中還有着趙成等人的餘黨,有他們做內應,趙成纔會如此輕易逃脫!本將是想請朱將軍好好想想,此中經過是否有哪些可疑之處?”

“可疑之處?”朱輝聞言默然沉思片刻,隨即搖搖頭道:“可疑之處,末將倒還真未曾留心到。”

“那看守趙成褚韋的士卒,是何人部屬?”林弈見朱輝提供不了新的線索,只好自己提問道。

“是田茅將軍的衛隊!”朱輝略一沉吟道。

林弈點點頭繼續問道:“從趙成褚韋被擒,到他們脫逃,這一段時間內,軍中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好像並無何等怪事。”朱輝皺眉沉吟片刻道:“不過,營門處的守衛曾報告說,田將軍手下的一位司馬乘着一輛兵車,運着兩個大布袋出營,說是運些雜物回咸陽城內的田將軍府中去。除了這事,便沒有其他怪異之事了。”

“朱將軍再仔細想想?”

朱輝搖搖頭道:“確實沒有其他怪事了。”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林弈微微有些無奈道:“那朱將軍暫且出廳候命,不過請朱將軍勿要將與我所談內容私泄於人。”

“上將軍放心,末將一定守口如瓶!”朱輝起身拱手,便欲轉身出帳。

“煩請朱將軍叫畢將軍進帳一趟!”林弈又囑咐道。

“諾!”朱輝大步出帳,隨後便將畢闔掀開布簾進了幕府大廳。畢闔所知事情還不如羅沅欣朱輝多,林弈與之一番對答,也沒得到什麼更有說服力的線索證據,只好叫他出去將田茅喚了進來。

田茅方進大帳,便立時顯得有些心神不安,目光也是遊離不定。

“田將軍對於趙成褚韋脫逃之事,有何看法?”林弈將田茅神態盡收眼底,卻是不動聲色問道。

“趙成褚韋脫逃?”田茅微微有些愕然,顯是有些措手不及,眼珠轉了兩圈,便定了定神色,露出一臉悔意道:“趙成褚韋脫逃,原是末將失職,末將原受上將軍軍法處置,絕無怨言!”

“哦?如此說來,田將軍是要將此事的責任扛在自己身上了?”林弈忽地目光凌厲盯着田茅道。

“這……末將不是此意,末將是,是……”田茅被林弈的氣勢一滯,竟是一時結舌。

“是如何?”林弈見其神色閃爍不定,心下愈加肯定了田茅是內應的嫌疑,微微提高聲調追問道:“莫非正是田將軍私自放走趙成二人?”

田茅霍然一驚,慌忙起身連連辯解道:“上將軍明見,趙成褚韋二人絕對不是末將私自放走的,末將冤枉啊!”

“那將軍爲何要將趙成二人挪至你的軍帳內看守,而且看守之人還是將軍親隨衛隊?”林弈連聲追問道。

“那是因爲末將想……”

“想如何?還有,將軍派自己司馬連夜運送兩隻大布袋回咸陽,這又是作何解釋?”田茅眼神閃爍正想如何回話,卻又被林弈打斷道。

聞聽林弈提及布袋之事,田茅臉色刷得一下立馬蒼白的可怕,支支吾吾的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林弈的逼問了。

“無話可說了?”林弈鼻尖冷哼一聲,兀地一拍桌案大聲喝道:“田茅!你便是趙成褚韋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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