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被溫阿姨拿去化學分析過,紙張背面沾染一點點油脂痕跡,應該是奶油蛋糕的脂肪油,而紙張左下角有被按壓的痕跡,經過儀器採樣分析,上面顯露了貓爪痕,看力度跟形態,應該是你的左後爪踩按着它,貓爪姿勢正中,只能說明你當時就站在紙張前面,一爪按着紙,一爪握筆寫字,而且寫字環境可能有風,你怕風吹走了紙,還有奶油蛋糕,你可能是在一個無人且開窗環境下的蛋糕店裡寫字…秦魚平常有教你偷吃人家蛋糕要付錢嗎?如果沒給錢,告訴我店名,我去還錢。”
嬌嬌“…”
凡人好可怕!
三秒鐘,嬌嬌瞄了一聲,奚景眯起眼,嬌嬌瑟縮了下,環顧四周,才擡起爪子,在玻璃上寫字。
——找羅森,別告訴秦峰。
不能讓秦峰知道,是因爲秦魚現在的肉身跟靈魂都是她本尊,而原來的秦魚已經死去,作爲生身父母,秦峰知道秘密的風險遠大於奚景跟溫綺心。
這也是嬌嬌作爲不靠譜系統代理人難得精明的一次。
奚景看着玻璃上的字,瞳孔縮放,最終拔步走進屋,過了一會,溫綺心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羅森,小魚快死了。”
半個小時後,羅森到了,這樣的速度足可以證明這人就住在醫院附近,到了之後,領帶都有些亂,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扯的。
溫綺心也沒騙羅森,秦魚的確快不行了,醫療器械的諸多指標一直在警告,說明秦魚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腦活力波動很快,只要這劇烈的波動過去,最終會降弱,直到消亡。
那是死亡的過程,而非求生的過程。
秦峰幾乎絕望,兩隻眼都通紅,身體出了問題,隨身醫生一再警示,一邊吃藥一邊撐着。
本就遭遇過溫涼之死的溫綺心如果不是有奚景分攤着,外加嬌嬌這廝的不可定性抱有希望,恐怕也有些撐不住。
還有希望不是嗎?
見到這些人臉上的痛苦,預兆那個女人是真的要死,羅森又扯了下領帶,面無表情吐了一口氣,沒說節哀,而是保持風度詢問自己能不能進去見一見她。
作爲醫生,除卻幾個在場維持,其餘都在醫療實驗室那邊工作,因爲秦峰夫妻昨晚又加大了酬勞——十倍!
只要救她的命,酬勞足可以翻到以億跟美金的程度。
十億美金!
對於羅森的請求,秦峰答應了,因爲溫綺心同意,小魚的朋友不多,羅森勉強算一個,無力阻止他見她最後一面。
病房裡,儀器太多,到處都在顯露她的奄奄一息。
他走過去,覺得已經要扯下來的領帶依舊勒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站在五步遠看了好一會,有些恍惚的時候,他走過去,拉了椅子坐下,伸手,指尖落在她額頭,輕輕撥開上面有些碎亂的一縷髮絲,掖在耳畔。
又坐了好一會,只看着,不說話,好像很多話無言語可描述,又好像是他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
可說的,這個女人大概都猜透了。
不可說的她能聽見?
良久,羅森起身,彎腰…
“原想過你討厭我總不會是一輩子的,沒想到真的是一輩子。”
只是你的一輩子太短了,原來不能與我並行。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觸碰了下。
原是你能拒絕我,也是好的。
原來你也只有一次拒絕我的機會。
羅森出了病房,朝溫綺心三人頷首示意卻隱約察覺到溫綺心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彷彿期待什麼一樣。
但他沒想太多,只以爲對方是慈母本性,尤不肯放棄。
而羅森的神態跟表現也給了溫綺心跟嬌嬌失望。
沒有,沒有任何反應。
秦魚真的要死了嗎?
就在此時,鏗鏘!有一個東西掉落地上,衆人一驚,走到門口的羅森也猛然轉身。
醒了?
嬌嬌跳到地上,一溜煙跑進病房,跳到醒來的秦魚懷裡。
秦魚伸手摸了摸他的背脊沒摸到骨頭,全特麼是肉。
“重死了,就不能減減肥?”
“能,你要活着看着我減肥,不然我減不下來。”
特麼跟你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也沒見你聽我一次減過肥,反而越來越肥!!
不過嬌嬌歡喜,以爲秦魚就這麼活下來了,但黃金屋給了一冷酷提醒。
——迴光返照。
啥玩意兒?嬌嬌一下子就覺得冷了。
而此時溫綺心等人進來,一面歡喜秦魚醒來,一面又得到醫生們的暗示——最重要的階段來了。
從劇烈的生命體徵起伏後,是生是死,都只有一次轉折。
也就是俗稱的死而復生,或者回光返照。
但醒來的唯一好處就是她可以口述身體感覺,並且在清醒的時候配合取細胞實驗。
目前,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最後的努力。
——————
“真的是因爲羅森來了,你就醒來了?”
嬌嬌這麼詢問秦魚,秦魚遲疑了下,倒也沒有抹殺羅森的功績,只是不太喜歡談及他。
“他是e2345的重要人物之一,的確因爲他的存在激活了一次隱藏獎勵,也刺~激我從高度昏迷中醒來,算是給了我一次機會吧。不過還得靠你機靈。”
秦魚揉了揉嬌嬌的大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飛速流轉而過,最終…開車的秦峰沉聲說“到了。”
車子到了,奚景下車,拉開車門,看着車裡的秦魚。
沒問她需不需要扶着走下來,因爲她知道秦魚的驕傲。
臉色蒼白的秦魚看了她一眼,無需說話,彎起的眉眼顯露了她的笑。
恣意明朗,然後她扶着車門下車了。
韋拉札諾海峽大橋之上,旅遊者衆多,都在橋上游覽風景,看着前方佇立於水上的巨大自由女神像。
豪車不算亮點,只能讓人眼睛一亮而已,但下了豪車的人才能讓人頓足凝目。
一男三女。
容貌氣度皆是卓越,中年青年皆是優秀,一男一女並肩站着,後面幾輛車有醫生護士保鏢陪同,彷彿預示着什麼
直到一隻胖貓跳下車子,扭頭看去,那個女子自己扶着車門下車。
奚景在另一頭車門看她,看從來都燦若驕陽的秦魚如今如垂敗的玫瑰,蒼白脆弱。
但她依舊孤立執着。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中文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