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白卻是全都聽明白了,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撲向一直被她誤認爲主神的楚淮,瞪大了眼睛問道,“是不是?你纔是楚淮對不對?!”
“沒錯。之前我力量不如他,又被釘在牆上,根本沒有自由,所以我不得不裝作配合他的樣子,接受他的什麼‘兄弟之間不互相殘殺’的愚蠢條件。如今,再也沒有能束縛我的東西,我該去做我想做的事了。”
“楚淮”,不,楚秦冷冷地挑眉笑了。
這種笑容,蘇慕白實在是太過熟悉。
在無數次和主神的對抗中,她曾不止一次地在他眼中見過,這種冰冷無情的、嗜血的冷笑,用彷彿看着螻蟻一般的眼神看着衆人。
她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一步看清楚。
“哼,等我將蘇鈞昊這個蠢貨收拾了,再來收拾你。”
楚秦輕蔑地看着兩人一眼,便來到了蘇鈞昊剛纔的操作檯上。
這個操作檯,他被關在地下室那麼多年,對蘇鈞昊的操作早就有意留神,如今雖然是第一次用,可他很快就毫無障礙地使用自如了。
通過顯示屏,他終於明白了剛纔蘇鈞昊匆匆離開的原因。
“……原來是有闖入者……”
他冷冷勾脣笑了,看向楚淮和蘇慕白,“蘇鈞昊此刻只怕是自身難保,哼,看在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的份上,我暫且保留你的命和力量。”
說完,他在操作檯上摁了幾個按鈕,楚淮四肢的鐐銬頓時“啪”地一聲打開,楚淮便從牆上摔落下來。
蘇慕白很快接住了他,他羸弱的身體讓她鼻尖一酸。
她記憶中的他,總是那麼高大、強悍,似乎從不需要她的保護,可是她現在才明白他曾經歷過什麼。
如今,他的身體早已被折磨得傷痕累累,新傷舊痕混在一起,早就將他的身體弄得面目全非,若不是那張臉還算完好,蘇慕白簡直根本認不出這是她最愛的人。
想來主神應該也是傷痕累累,所以他才需要藉助楚淮的力量。單單他一個人,想必也沒有制服蘇鈞昊的力量。
他留着楚淮的命,根本不是因爲什麼情意,不過是利用罷了。
蘇慕白扶着楚淮艱難地站起,楚淮的四肢因爲被鐐銬鎖緊,麻木到差點失去知覺。好在時間不長,他歇了一會,便好多了。
“能走嗎?”
蘇慕白關切地問道。
楚淮瞥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蘇慕白沒有介意。
“你們還不快出去,要是被蘇鈞昊發現了,我們都會死。”
楚秦卻比兩人着急得多,他不耐煩地催促着,將地下室地門用按鈕操縱打開之後,他搶先一步衝了出去。
當終於見到久違的光芒之後,一時間他體內的血液沸騰了。
……多少年了,他和自己的哥哥被關在這個烏漆墨黑的地下室中,不見天日。
有多少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還是死了。
每次他頹廢到自暴自棄,想要向蘇鈞昊妥協的時候,楚淮都會在一邊鼓勵他,說只要兩人互相不放棄,一定能戰勝蘇鈞昊。他們倆都會沒事的,不能讓蘇鈞昊的陰謀得逞。
“去你媽的兄弟!”
楚秦大吼一聲,將門踹得粉碎,一個箭步衝向了陽光。
看到陽光的瞬間,他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而與此同時,他心中某個角落,也終於徹底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