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深深嘆了口氣,面上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威嚴,只剩下滿目滄桑。
蘇慕白靜靜站着,循着皇上的眼光看去,只見那巍峨的宮牆聳立着,而不遠處隱隱露出一角來。上面牌匾寫着“幽若宮”。
……難道,這便是那樑妃生前所在?
蘇慕白眸光一閃,朝那幽若宮走去。
若是此事和樑妃有關,那麼去她生前的寢宮,也許能找到答案。
蘇慕白來到幽若宮,還未進去,便看到滿目荒涼。雜草長滿了整個院落,宮牆斑駁,黴斑一塊塊,苔蘚層層疊疊,死去了又覆上新的,偌大的宮殿,更是連個侍衛都沒有。
蘇慕白默了一默,不知何故,一絲絲悲涼涌上心頭。
她緩緩擡腳走了進去。
卻在庭院裡意外看到了一個人。
司命。
蘇慕白微微一怔,她還以爲司命回觀星臺去了,沒想到他竟也來了這幽若宮,可見這兒確實有些什麼!
司命一襲白衫,背對着蘇慕白,口中唸唸有詞,而後他一手拿出一枚符咒,那符咒迎風便燃,劃過一道藍光,青煙嫋嫋。半晌,一抹半透明的殘影竟出現在司命面前。
那是個面容蒼白的女子,披頭散髮,一襲白衣,但仍不掩眉目間清麗無雙。
“樑妃娘娘,司命有事求見。”
司命對着那女子跪了下去,恭敬行了禮。
那女子看是司命,怔了怔,低聲道,“原來是司命……免禮吧。我早已不是什麼樑妃,只是一抹孤魂而已。”
“樑妃娘娘,司命此次前來,是爲樑妃娘娘兌現承諾的。”
司命垂下眸子,語氣聽不出半分波瀾。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信箋,蘇慕白湊過去一看,似乎寫着某人的生辰八字。司命對樑妃道,“娘娘,這便是小皇子的生辰八字了。只要臣將這信箋燒燬,小皇子在春獵之後便可超度。”
樑妃看着他手中的那張信箋,眸間隱隱有淚光閃動。
“司命,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爲報……!”
“娘娘不必報。只要娘娘答應從此不擾亂蒼生,臣做這些,自然萬死不辭。”
司命脣邊泛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哼,冷魅姝那個賤人,我一定要拉她陪葬!只要你好好超度我的顏兒,待冷魅姝那個賤人死了,我定不會再擾亂皇上的氣運。”
樑妃面上劃過一絲冷厲,她死死咬脣,字字泣血,那濃重的恨意就連蘇慕白都體會到了。
“是。”
司命微微頷首,而後口中念訣,掌心中的那張信箋便燃起了藍色的火苗。
樑妃死死地盯着那張信箋緩緩焚燒殆盡,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娘娘若無事,微臣便現行告退了。”
司命對着樑妃拜了一拜,樑妃頷首之後,司命便退了出去。
“……”
蘇慕白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次他是要回觀星臺了,自己可不能暴露!
於是她也緊隨其後,跟着司命一同回去了。
“舞塵姐姐,這半天你都到哪兒去了!”
一回到房間,蘇慕白就碰到了急得團團轉的緋月。
“嗯……就是有些悶,隨意逛了逛。怎麼了?”
蘇慕白笑了笑,佯作平淡地回道。
“舞塵姐姐,你還不知道吧?今日我聽說了,整個魅蘭宮的人可都在找你呢,雖然你如今有了銀面具,變了模樣,可萬事還是要小心啊!”
緋月焦急地拉住慕白的手,一疊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