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身上的毒怎麼辦……”
慕白清亮的眸子氤氳起一層霧氣，君琊如今又中了慢性毒，既無藥可解，他又能做什麼？
“慕白，別擔心，命中註定我命不該絕於此。我有自己該完成的使命，必不負你。”
君琊眸光閃閃，相比慕白的心憂，他倒是豁達得多。
“……自己都這樣了，還說什麼使命啊！”
慕白的聲音哽咽了，“君琊，這輩子，你是否過真心快樂開心的時候？”
“開心……那種日子，不屬於我。”
君琊勾脣，笑得苦澀。
慕白心臟陣陣抽疼，一個連開心地活着都是奢望的人，老天爲何要如此待他？
“要是沒有你，大概這王朝早就亡了，他們一個個都待你無情無義，你爲何還要隱忍不發？！”
慕白不忿，君琊用自己的十年，甚至一輩子換來的和樂日子，這個世界又給了他什麼？
“我也曾不忿，自己所守護的一切，竟落得如今的腐朽糜爛麼？當今皇上昏庸無能，就懂得用制衡之術，讓各勢力彼此牽制，卻對百姓不聞不問……”
君琊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深深地看了慕白一眼，緩緩道，“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知道，自己一直堅持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靈戒”在她手中出現的事，可慕白的心還是漏跳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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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戒’現世，輔佐擁有它的人，就是我君琊活着的意義。”
君琊目光灼灼，“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
“……這是你的心願嗎？用你全部的生命來輔佐我？”
慕白突然覺得，世人口中奉爲傳奇的影衛一族，多麼悲哀。
一輩子，就爲了作爲一顆棋子而活。
君琊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君琊，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慕白定定地看着他，說這話時，她清楚地感到了痛楚，就在這一刻，她確定自己對君琊真的心動了。可是那又如何？這份感情只是個錯誤，他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更何況，楚淮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等着她。
“爲何？”
君琊訝異地問道。
從未見過有人知道能得到影衛一族的忠誠輔佐還選擇避而不見的。
“因爲我的使命，要靠我自己去完成。”
慕白勾脣一笑，手指無意識地撫上無名指的紅線，斂下眸子。
“靈犀術”，本是她和楚淮的誓言，直到現在，他們那些甜蜜的回憶想起來還是清晰如昨，她怎麼能對另一個男子心動？
愧疚，羞憤難當，慕白的胸口沉沉地疼着，她若是再攻略君琊，她會如何？她不知道。
“是麼……不需要我的力量嗎？……”
君琊呼吸一窒，沒想到，他被世人當了十年瘋子，如今，連自己的主上也不需要自己的力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因爲你的力量太強大了，會讓你受傷，所以，我纔不能拖累你。”
慕白咬牙，下定決心一般最後深深看了君琊一眼，轉身離開。
“我會想辦法替你解毒。”
這是慕白離開前，她對君琊說的最後一句話。
君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