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乞丐樣子,一個富豪行派,怎麼看也是她吃虧了。聽聽,豎起耳朵聽聽,聽聽那男男女女顛倒是非黑白的胡話,這裡裡外外都是她姬小小的錯啊!
姬小小沒有接收原主的記憶,並不代表她就得束手束腳任人宰割。大人說了,她是外人,也不是外人。她進入各個世界完成任務,說到底,還不是讓任務主角當家作主,農奴翻身把歌唱。她們求這,她們要那,透過表面,看清本質,“生活”二字的精髓,不外乎是紅紅火火、恣意隨然。
面對姬小小的無心之語,年華尚且青澀的男女們活脫脫吞了一個大核桃喘不過氣來,臉色憋得漲紅,仙氣風吹吹便散了。
殘兵敗將,不足爲慮,姬小小謹慎小心,執意乘勝追擊,“師兄師姐,師妹有一事請教,可否爲師妹解答心中疑惑?”姬小小從男人女人說於她的話中,得出自己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衆人的眼睛都不是裝飾品,姬小小一身狼狽,多處受點小傷,身爲師姐的姬小小即使對師妹橫眉冷對,他們也不能說姬小小做錯,誰讓清雲宗的弟子,當年都是怎麼過來硬生生熬的。況且姬小小呆呆杵着跟木頭似得,不言不語沉默無聲,也沒做些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兒。
思如此,風輕雲淡的衆人臉紅了又臊。
“蘇師妹請說。”最先說話的男人反應最爲迅速,收起心中雜念,淡淡笑着說道。
絕峰頂上,姬小小巍峨不動,緩緩擡起玉臂,纖纖細指在日光下能見骨頭,“這世上可有讀心之術?”
“有。”男人鬆了口氣。
“那師兄師姐可否對師妹施展讀心術?”姬小小的問題接踵而來。
“不可,讀心術乃是絕世神通,尋常人難能修行。況且讀心術只可用在修爲比對方高的人身上,蘇師妹天賦異稟,堪堪十六歲,已是築基大圓滿境界。師兄三十有五,方纔築基高階,修爲心境皆不如師妹。”男人對原主的嫉妒羨慕恨不難發現。
“那其餘師兄師姐呢?”姬小小又問道。
男人暗暗瞅了瞅師弟師妹的臉色,陰雲密佈,大雨傾盆。不可得罪,於是話也不說,直接搖搖頭。
“那師兄師姐不會讀心術,爲何要妄自猜測師妹的心思?得饒人處且饒人?師妹可沒對小蘅師妹說過一句重話。再看看師妹這身慘狀,師妹要是對小蘅師妹動手,還不得魂飛魄散。”姬小小嘴角的笑意不減,反倒逐漸加深。
姬小小句句話在理,句句話入骨。
三人在姬小小面前落了面子,本就對心有怨恨,如今添柴加煤火上澆油,對姬小小當真是既生瑜何生亮,欲除之而後快。
“如果不是她,我們會在蘇瑪麗面前丟臉丟到家?”一個巴掌拍不響,晾在一邊的小師妹欲哭無淚,無辜被殃及魚池。
受了一肚子氣,三人強忍着又跟姬小小天南海北聊東聊西半晌,不顧小師妹“小蘅”再三請求,在姬小小的魚眼下,登雲駕霧離開。沒有了外援,勝者小師妹“小蘅”也不好跟敗者姬小小久處,鄭重道歉後,一步三回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人都走後,姬小小無力坐在蒲團上,眼巴巴地望着天上白雲悠悠。靜謐的環境是無言的催眠曲,姬小小連打十個哈欠,在清風暖日的召喚下閉上了眼。
天蒼大陸,修仙盛行。
蘇家是天蒼大陸七大修仙世家之一,蘇瑪麗是蘇家家主蘇長生的嫡女,生來富貴不凡高人一等。蘇瑪麗生時天生異象,蘇家大喜。三歲檢測靈根,乃天妒人恨的混沌靈根。
有此天資根骨、家族勢力,蘇瑪麗八歲練氣,十二築基,十五築基巔峰,十六歲入清雲宗,拜清雲宗宗主雲以真人爲師。一時風光無限,蘇瑪麗堪稱天蒼大陸年輕一輩的領先傑出人物。
入清雲宗兩個月後,雲以真人帶回一個年齡十七八歲名爲黃煙蘅的少女,起初蘇瑪麗不以爲意,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師傅收徒弟子能如何。
到底是自己的師妹,蘇瑪麗稍稍打聽,便得知黃煙蘅原本是宗門外門弟子,身具五靈根,巧拙有素,天賦不佳。然而勤能補拙,黃煙蘅在外門待了近三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原地踏步的修爲,在一個月內一日千里,從練氣中階攀升至築基初階。這等奇聞異事,不怪乎雲以真人收黃煙蘅爲入室弟子。
蘇瑪麗獨來獨往慣了,對黃煙蘅稍加打聽,放出話不見外人,便放諸腦後潛心修煉。平凡女子黃煙蘅對名震天蒼大陸的天才蘇瑪麗仰慕已久,三個月後,愣是帶着雲以真人的弟子們親自上門拜訪。時值蘇瑪麗修煉緊要光頭,被黃煙蘅臨門一腳打擾,心神不穩氣息紊亂,靈力反傷自身。
原本可以進階金丹,卻被黃煙蘅橫加阻撓沒了影。黃煙蘅向蘇瑪麗指點一二,蘇瑪麗想着可以藉着指點的名義教訓教訓黃煙蘅出口惡氣便答應了。
蘇瑪麗受了傷,對付一個築基初階的小菜鳥不成問題。黃煙蘅不按常理出牌,硬是以築基初階打敗了築基大圓滿的蘇瑪麗。平凡少女打敗天縱奇才,一時間,蘇瑪麗受到了各方面的質疑。
十六年順順利利,天資好,家世好,修爲高,蘇瑪麗卻不像其他的天才因爲一時的失敗而一蹶不振,反而不知寢食發憤圖強日夜修煉,修爲頓時大爲精進。
在宗門大比之日,蘇瑪麗與黃煙蘅對陣,原本黃煙蘅後力不足,應該是蘇瑪麗勝出。誰知黃煙蘅潛力大爆發,險勝蘇瑪麗。至此之後,蘇瑪麗在黃煙蘅面前處處落下風,三雲盛會沒她份,機遇秘境找不着,父母兄長師傅全都對黃煙蘅關愛有加,蘇瑪麗只能在一旁成了背景。
黃煙蘅總是略勝一籌蘇瑪麗,成年累月積少成多,黃煙蘅成了蘇瑪麗的心魔。渡劫飛昇那一日,蘇瑪麗心魔大盛,在九天雷劫下神魂俱滅。
一天天,一年年,將近千年時光,蘇瑪麗趨於黃煙蘅之下,饒是她心胸再如何寬廣,一次無視,二次笑笑,三次四次五次……之後呢?
當初黃煙蘅面面俱到壓她一頭,使得蘇瑪麗在名爲“黃煙蘅”的光芒下黯然無光,最終九天雷劫下神魂俱滅。古話不是有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原主想要的很簡單,當初她如何,黃煙蘅就得如何。來而不禮非往也,蘇瑪麗可不能厚此簿彼。
姬小小接收原主記憶完畢,便睜開了朦朧睡眼。此時,天色已晚,夕陽西下,玉盤高掛,月華傾灑,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姬小小生疏地捏了一個法訣,光滑如同鏡面的峰頂出現了一個洞口,洞中幽深漆黑,姬小小不懼不怕,拍拍身上的塵土,直徑往下走去。
“黃煙蘅,我看你沒有了‘道天’怎麼跟我鬥?”姬小小走入隧道,隧道兩旁立即亮起燭火。
昏黃的燭光在風中搖曳,被拉長了的影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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