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也冷漠看着,全然忘記了上一刻,她還是慈母。
北疆靈民風彪悍,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可卻是能最快平息麻煩。
在孟柔眼裡,孟樓蘭就是一個麻煩,以前是,如今更是了。
南書兒卻是在那婆子出手時,輕扯秋萍,往後一拉,那婆子沒掐到人,力氣過大,卻是碰上了南書兒!
“那來的狗奴才,主子都敢傷!”
一聲落下,她擡手製住她的手腕,眼睛不眨一下,用力一捏,粉碎在她手中。
婆子頓時響起殺豬聲。
孟清雅蹙眉,腳步不動聲色的後退,難爲她還有這樣的鎮定。
南書兒笑,偏偏把那婆子往她身上一推!
孟清雅嚇的條件反射就要推出去,反應過來這樣不符合自己善良的作風,又趕緊上前接住,臉都氣綠了。
她這一招簡單,卻也並不簡單!
謝老夫人眉色微揚,王夫人呡嘴淺笑,庾老夫人坐直身子看着眼前的孟二小姐。
這位孟二小姐依舊神情平靜,一雙大眼明亮黝黑,其間沒有半點的情緒。
甩出那個婆子後,她又走回原地,手腳守禮的收起。
孟柔放在桌上的手腕,明顯不穩,一雙精心描繪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人。
孟家其他人,分明是最置之事外的,此刻卻是紛紛彈身起來,不可思議的盯着中間站着的孟樓蘭。
孟樓蘭廢了十年,這十年裡,她在孟家過的日子連奴僕都不如,要說功勞,在這裡坐着的每一個孟家人,都有。
人人可欺,不過如此!
只是,一個毫無靈根的廢物,怎麼有這樣的身手,是故弄玄虛,還是……
可是,半年時間而已,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改變?
從她渾身散發的氣息,到她的一撇一笑,全部都陌生的讓人覺得,這只不過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除了那張美的天地失色的容貌。
如今當務之急是讓她閉上嘴巴,其他三大家來做客,這事傳出北疆靈,只不過是笑料醜事一樁!
孟柔眼底變幻莫測,手緩緩遮額:“管家,把聽水院讓給她住!”
其她人驚然,那可是孟樓琴以前的院落!
家主這是什麼意思?
管家應是,額頭的冷汗直掉,後背已經溼透:“二小姐,先隨奴才去院落休息吧!”
竟是伏低做小,跟一條狗一樣!
在衆人的眼神下,南書兒笑意不變的點頭:“好!”
進來的目的到達,她也不再留戀,牽着秋萍就離開了。
好?
衆人驚訝,鬧了這麼大動靜,難道真的只是爲了一個院落?
那個青衣女子已經跟着管家出去,腳步從容不迫,剛剛千鈞一髮時的氣息早已消散。
謝老夫人,王夫人,以及庾老夫人眸光露出難得的欣賞。
孟家這位二姑娘,有意思呢。
南書兒和秋萍跟着管家進了聽水院,在一羣人的服侍下,洗了澡,換了衣服。
也就是剛洗完澡的功夫,就聽說孟柔在客廳坐着了。
剛剛南書兒前腳離開,後腳其她夫人紛紛識趣的告退了。
南書兒回來什麼都沒帶,衣服是管家重新準備的,孟樓琴的衣服,他不敢隨意碰,她也不屑穿!
管家準備的衣服雖然倉促,可孟家有錢,隨便的衣服也是不菲。
北疆靈的衣服和皇城還是有區別,應該和氣候有關,皇城此時的天氣,春裝較爲單薄,而此刻她穿的春裝,裡面還裝着細棉,穿起來跟一個熊一樣。
她嫌棄的左看右看,覺得現在的身體,就算是穿薄衣服,也不會感覺到冷。
將就吧,等過些時日再讓人重做。
南書兒走進門口,被一個婆子攔下,待她進去出來後,才讓她進去。
孟柔坐在主位上,手習慣放在桌子上,她長得真的很美,狹長的鳳目,長而濃郁的睫毛,鼻子挺翹,紅脣烈豔,貴氣逼人,成熟撫媚。
她的目光掠過任何男人,都會讓一旁的女人產生危機感。
例如此刻,她這麼安靜的看着她,無端的涼意從腳跟而起。
這是一個什麼女人呢?
在權勢侵染下,毫無底線,甚至毫無人性的女人。
當初孟樓琴毀了她,她毅然將她拋棄,而選擇扶持孟樓琴。
一個廢物而已,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母親!”她進去後,恭恭敬敬的行禮。
“嗯!”孟柔纖長的指甲碰了碰鼻翼,擡手:“坐吧!”
南書兒沒有推辭,大大方方在一旁的椅子落坐。
客廳裡沒有任何人,只有她們兩個人,孟柔當然也沒有客氣:“這裡沒有外人,你說說當初爲何離開孟家。”
她說這句話時,渾身自有一股氣勢流露,這是久居上位者侵染的氣息。
可南書兒又如何會被她唬住?
“母親難道會不知道?”南書兒不答反問。
見她蹙起柳眉,南書兒拿起一旁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洗了澡,喉嚨好乾。
“母親派人追殺之前,難道沒有查過?”
“啪!”茶杯應聲而落。
孟柔一雙冷目盯着她:“你什麼意思?本家主如何不對,可還是你母親,如何會做出這種事,莫要胡說八道。”
她怎麼會承認。
當初派人追殺她,是失策,事後她還枕在牀頭想,一個廢物,就算不用她出手,也會死在外面。
只不過她長着這張臉,實在太招人了。
除了美貌,還有和琴兒一模一樣,這就是禍害!
南書兒從茶杯擡起頭,望着她腳下的杯子,神情落到她呡着的脣瓣:“母親信誓坦坦說不曾做過,慌什麼?”
慌什麼?
她慌張了嗎?
“大膽!”孟柔舒服的日子過久,何時被人用這樣的語氣譏諷過:“不要以爲出去幾天,練了三腳貓功夫回來,就可以爲所欲爲。”
本家主要捏死你一個廢物,分分鐘的事情!
“是嗎?”南書兒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收起袖口:“母親這次還真說對了,這次我回來,就沒打算憋屈,就是準備爲所欲爲!”
“呵!”孟柔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