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虛的江夫人,江輝騰只覺得渾身沮喪,鼠目寸光,看來跟着爸爸的這些年,她除了將心思用在對付情敵以外,其他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輝騰將銀行卡和房產證收了起來,江夫人見狀,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你還小呢,這些還是我來保管吧?”
江輝騰看了她一眼,將房產證打開給她看到,“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銀行卡也是一樣。這些東西我來保管,每個月我會給你一千美元的生活費,別的,你就別想了。如今我們只有這些財產了,省着點用吧!”
江夫人一看果然如此,她怒道:“一千美金夠什麼?連個包都買不起。還有,你的意思是,就不追究那些錢了?難道就便宜了那幫賤人?”
江輝騰無力的看着她,“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你要怎麼追回那些錢?報警還是打官司?美國人會幫你嗎?還是回s市?你能找誰?爸死了,他以前那些生意夥伴全都避而不見,舅舅一家子也跑了,你如今除了我,還能指望誰?指望你那個神經病女兒嗎?”
“你別跟我提她!”江夫人喝了一聲,此時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坐在桌子上,“你說的對。好歹他們還有些良心,給咱們留了這些錢和房子。輝騰,都是媽不好,是媽害了你。”她此時不可謂不後悔,都怪她,一時沉不住氣,才使自己落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江輝騰嘆了口氣,“媽,今年我已經十一了,你再等我幾年,等我長大了,一切都會好的。”
江夫人點點頭,“輝騰,以後,辛苦你了。”江夫人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江輝騰身上,一時的清貧不算什麼,只要有輝騰在,她總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母子兩相擁在一起,都忘了那個被她們留在大洋彼岸的江心月。 wWW ●ttκΛ n ●C O
此時的江心月,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走着,她在拘留所裡關了一個星期,出來的時候,發現一切都變了。所有人看到她都指指點點,她想回家,發現家裡沒人,連門都打不開了,想去公司,保安壓根不讓她進門。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只能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走。心裡不斷安慰着自己,媽媽不會不管自己的,等她消了氣,就會接自己回家的,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一定會的,一定會是這樣的。
“這不是江家大小姐嗎?”江心月聽到一個熟悉而又虐顯尖利的聲音,她擡頭一看,是李銘!他怎麼會在這兒?
“李銘,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想死嗎?”江心月不屑的說道,話音剛落,就被啪的一巴掌打蒙了。江心月捂着臉,瞪着李銘,“你敢打我,你找死嗎?”
李銘和他身後的幾個人都笑了,李銘上前去,又接連打了她幾巴掌,然後揪住她的頭髮,“你還以爲你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嗎?你還不知道吧?你爸腦溢血,全身癱瘓,你媽和你弟弟變賣了公司的股份以及江家的全部家產,帶着錢跑到了美國。你還在這做美夢呢!”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江心月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胡說!我媽不可能丟下我一個人的。她那麼愛我,不會的,你胡說,你胡說!”江心月瘋了似的向李銘臉上抓去,李銘猝不及防,被他抓破了臉。李銘氣的一腳踢了過去,“找死!”
江心月窩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李銘上去還想再踢幾腳,身後的男人拉住了他,“好了親愛的,別跟她一般見識,打死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你還要受連累。”然後蹲在地上,掀開了江心月的長髮,看了看她的臉,惋惜的說道,“可惜啊,帶着病,要不然能讓兄弟們輕鬆一下了。不過,或許對你來說,這是件好事呢!”
然後站了起來,拿帕子擦了擦手,扔在了江心月身上,“走吧!”
江心月蜷縮在地上,仍不肯相信,自己就這麼被拋棄了,“不會的,不會的,媽媽不會不要我的,不會的。”
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寶馬裡,李玥然坐在副駕駛上,看着這一幕,可憐嗎?她這是咎由自取,江心月如果可憐的話,那麼付出一切,卻被無情踐踏的紀苒該多可憐呢!
程諾按下玻璃,“好了,走吧。惡人自有惡人磨,活着,對她纔是最大的懲罰。”
李玥然收回視線,“你說的對。對了,林清遠呢?”
“還在醫院呢,聽說頭部被花瓶重擊,傷到了腦神經,現在癱瘓在牀上,意識倒是清楚的,可就是不能動了。你說這江家翁婿倆真奇怪啊,雖然病因不一樣,下次卻是一樣的啊!醫院也在犯愁呢,江家拍拍屁股走人了,林清遠也沒有親人,這醫藥費該怎麼辦?醫院又不能不管。”程諾笑道。
“咱們給他付醫藥費吧!多少年都付。”李玥然想了想說道,江家人或許真的是罪大惡極,可是紀苒悲劇的主要原因還是林清遠,讓他就這麼輕易的死了,那才真是便宜了他,就讓他這麼活着吧,有意識,會痛苦,卻只能躺在牀上,身上插滿各種機器,痛苦而絕望的活下去吧!
程諾點點頭,“好,你怎麼說我怎麼辦!老婆,江家的事了了,咱們是不是該結婚了?”
李玥然白了他一眼,“你忘了,再有幾個月,我該高考了。你認爲,結婚和高考,哪個更重要?”
程諾一臉認真,“我覺得吧,結婚更重要。你放心,只要你答應了,一切的事都由我來做,你只要負責到時候美美的出場就行了。時間就定在高考後的第二天,你覺得怎麼樣?”
李玥然無奈的說道:“好吧,隨你吧!只是,你不能打擾我高考。”
程諾見李玥然答應了,興奮的叫道:“放心,放心,我知道的。絕對不會打擾你的。哈哈哈,我要結婚了!”程諾興奮的打開車窗,向着窗外大聲叫道。
李玥然抿嘴笑了,若是方纔她還有些猶豫的話,現在看到程諾這樣激動,她覺得這個決定再正確不過了。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她也該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人生了。她不會再覺得人生漫長,漫無邊際了。
十年結婚紀念那一日,程諾帶着李玥然去了美國度過他們每年一次的蜜月去了,將年幼的子女丟在家裡讓程爺爺程爸爸帶了。雖然程爺爺程爸爸對此很是高興,可是孩子們卻很是不樂意。
長子程功安慰着妹妹程泉,“妹妹不哭,哥哥陪着你。”
“爸爸媽媽又不要我們了嗎?”程泉看着飛機帶走了爸爸媽媽,哭得越發不能自已。
程功嘆了口氣,“你不過才被拋棄了四次,就這麼傷心。哥哥我已經被拋棄了九次了。”
九次?這麼多?程泉掰着手指頭算了半天,好多啊!哥哥真厲害,被拋棄了這麼多次也不哭。
程功得意的享受着妹妹的崇拜,“好了,哥哥陪着你呢!再說,我們還有爺爺和太爺爺要照顧,可不能再哭了啊!走吧,咱們回家吧!媽媽不在家,我們可以吃冰激凌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程泉軟糯糯的說道:“可媽媽說了,一天只能吃一個,吃多了,我會咳嗽的,我不要打針。”
“好吧,那就只吃一個吧!”兄妹兩手牽着手往回走着,程爺爺和程爸爸笑容滿面的跟在後面,也不嫌兩人走的慢。
洛杉磯,程諾和李玥然牽手走在街頭,欣賞着異國風光,忽然看到前面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仔細一聽,說的還是漢語,難道是同胞?程諾和李玥然對視一眼,悄悄走了過去。
“媽,你把錢放下!”江輝騰第一千零一次抓住了偷錢的媽媽,不耐煩的說道。一開始,他們母子相依爲命,日子過得還是很平靜的。後來,媽媽不甘寂寞,染上了賭癮,第一次就欠了賭場十萬美金。賭場的人帶着她來家裡要債,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唯一的親人去死,只好替她還了賭債。當時她也賭咒發誓說決不再賭,結果呢,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一發不可收拾。
漸漸的,當初那一百萬美金剩了一半,江輝騰本打算賣了房子一走了之,無奈他還是未成年人,壓根走不了。無奈之下,只好忍耐,好容易忍到了成年,誰知道,媽媽卻跟吸血螞蟥一樣,甩不掉也扔不掉。無論自己躲到哪裡,她和賭場要債的人都會找到他。
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江輝騰,讀書成績怎麼可能會好,早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聰明機靈,泯然衆人矣。他沒有和江夫人一樣同流合污就已經算性格堅毅的了。
“你讓我再去試一次吧,就一次,最後一次,我一定能翻本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幹嗎嗎?你拿這錢去請你女朋友看電影吃飯的吧?你不是和維斯家的小姐在戀愛嗎?她家那麼有錢,隨便漏一點給你就夠了啊!你這個不孝子!”江夫人也沒有了往日的雍容大方,和普通的婦女沒什麼兩樣了。
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竟當街扭打了起來,最後的結果是江輝騰一腳踢翻了江夫人,搶了錢揚長而去。江夫人倒在地上,忽然抽搐不已。
李玥然皺眉道:“她這是怎麼了?”
“毒癮翻了吧?走吧,看他們做什麼,平白壞了心情。”程諾一看是江家人,沒好氣的說道,“江心月住進了精神病院,成了真的瘋子,林清遠也活的生不如死,江海生死了,剩下的這兩個也是這樣的下場了。這下,總算痛快了。”
李玥然嫣然一笑,“是啊,看見他們不好,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