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6章 坑爹的聰明人(8)
見三奶奶似是動了真火,女人們紛紛噤聲。
只默默的幫三奶奶換衣服,收拾牀鋪。
而三奶奶則一直在叱罵靳青的不成體統。
知道三奶奶應是陷入了魔怔,女人們默默三奶奶憤怒的吼聲,並時不時應和一聲。
時間漸漸到了深夜,三奶奶也已經睡下,女人們紛紛離開,只留下陳香玲在三奶奶屋裡伺候着。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三奶奶忽然睜開眼睛,對香玲輕聲問道:“都熄燈了嗎。”
香玲趕忙站起身向外看去,隨後對三奶奶應道:“熄燈了,院裡沒人,應該是睡下了。”
三奶奶長長的出了口氣:“村長和族兄他們都放下來了麼。”
香玲點頭:“聽說是放下來了,不過吳杏娘扛走了他們家的牲畜。”
是她剛剛沒說清,還是這娘們的聽不懂人話。
四十年的艱辛換來一座貞潔牌坊,大家只看到她在族中的威望,卻不知道她每一天都泡在黃連裡。
她張大嘴,下意識的看向蹲在窗臺上的靳青:“你怎麼在這。”
三奶奶輕輕搖頭:“明天我去同族老商量怎麼懲罰吳杏娘,這人不但污了村裡的名聲,還做下這等惡事,我們定然不能輕易放過她。”
三奶奶:“.”那你還這麼冷靜。
正常來說,吳杏娘不是應該暴跳如雷的將她拖出去,重新掛起來麼。
族老們根本鬥不過杏娘啊!
三奶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詫異:“那不是把人得罪乾淨了。”
陳香玲被靳青的理所當然驚呆了:“爲什麼來這找吃的。”
之後她便在村頭搭了一個土房子,勉勉強強活了下來。
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而且她總覺得吳杏孃的能耐應該不止如此。
生爲女子,她是多麼不幸。
陳香玲:“.”說好的客氣話呢。
可她又是多麼幸運,纔會遇上全心全意爲她們打算的三奶奶。
她越是表現出恪守規矩的樣子,便可以獲得越多東西。
三奶奶露出一個勉強的笑,眼角處出現了深深的溝壑:“我們這些苦命人,多活一天都是遭罪,還是莫要長命百歲了吧。”
陳香玲:“.你在這做什麼。”
陳香玲的動作猛然一僵,剛剛的溫馨氣氛瞬間消失。
那個牌坊承載了她的所有痛苦,可最終卻成了她的底氣。
可她多活一天,都是這些女人的福氣。
對於養尊處優的人來說,長命百歲是一種祝福。
那不是全年無休的麼。
見陳香玲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靳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杏孃的做法看似兇殘,卻也給了她另一種思路。
陳香玲沒說話,只是忽然間抱住三奶奶的腰,將頭埋在棉被中嗚嗚咽咽的哭。
見三奶奶緊張兮兮的模樣,靳青從窗臺上跳到三奶奶的火炕上:“老子看你這牀棉被挺好的。”
香玲眼中滿是淚水:“不會的,您老人家會長命百歲的。”
她沒什麼本事,甚至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可她用自己的方式給了這些女人一個庇護所。
她今年已經六十歲了,早些年更是傷了底子,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陳香玲用力點頭:“那您呢!”
陳香玲倒吸一口氣:“可現在是晚上。”
而這些東西,可以讓她們這一羣女人不至於挨凍受餓。
靳青歪頭看向陳香玲,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傻子:“老子來找吃的啊!”
三奶奶對香玲擺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明天帶着梅喜她們在暗地裡接近吳杏娘,聽她吩咐。”
衆所周知,她們可是全村最窮的人。
陳香玲的聲音有些悶:“不做人做什麼。”
三奶奶輕輕拍了拍香玲的手:“你聽我的,這些年,我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過去我總尋思着,等我死了,你們這些苦命人要怎麼辦。”
三奶奶輕輕嘆了口氣:“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三奶奶握着陳香玲的手緊了緊:“你聽我的,明天就去接近的吳杏娘,不管她做什麼都跟她一起。”
三奶奶輕輕拍着陳香玲的腦袋:“這輩子太苦了,下輩子我絕對不做人了。”
要不是有了貞節牌坊的事,她可能還住在土房中。
或者,她們還能有其他退路。
可對她這種人,那就像是一種詛咒。
靳青伸手抓了抓後腦勺,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老子一直在這啊。”
香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我也跟着三奶奶一起做豬,有三奶奶護着,也不怕被其他豬欺負。”
而且那不是求人時的客氣話麼,誰會將客氣話當真。
受了這樣的苦,她纔會更體諒女人。
三奶奶眼角的溝壑更深了些:“你這是下輩子都不想讓我消停啊。”
靳青往嘴裡丟了兩顆爆米花:“就是你們說要懲罰老子的時候。”
尤其是吳老二被靳青從樹上摘下來後,李月華更是哭的如同死了全家一般。
這句話香玲沒有接,可臉上的表情卻清楚說明她也是這樣想的。
香玲微微張大嘴:“三奶奶!”
靳青表情瞬間嚴肅:“你們不是說,要給老子當牛做馬嗎!”
她懷疑自己上當了。
就在香玲趴在三奶奶懷裡膩膩歪歪時,耳邊忽然傳來靳青的聲音:“你會做飯不。”
真不是她喜歡到處溜達,關鍵是李月華只知道哭,根本就不打算做飯。
三奶奶的聲音壓得更低:“我得給你們留後路,繼續幫着族老一同聲討她。如果吳杏娘敗給那幾個族兄,我就出面把你們帶回來懲罰。到時候咱們門一關,繼續過日子,總不會比現在更差。”
於是,她用冷漠和嚴厲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好,終於在族中有了一席之地。
三奶奶手上的動作不停:“做豬啊,吃吃喝喝然後捱上一刀,自己痛快,還能讓別人歡喜。”
香玲詫異的看着三奶奶:“可是.”
這次輪到靳青詫異了:“你見過誰家牛馬這睡覺的。”
她的情況同香玲差不多,夫家讓她沖喜,結果過門不到三天就守了寡。
她們這些寡婦,活的還真是不如村中養得的豬。
見到李月華後,靳青當真明白什麼叫水做得女人。
她甚至有些擔心,李月華會不會把眼珠子哭出來。
爲了避免自己餓死,靳青忽然想到白天許諾要伺候自己的女人們。
於是就順着味道跑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