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是花不語去取那人性命之日。
夏晚竹坐在房間裡,一直望着窗外,天黑沉沉的,沒有一顆星星。
屋裡,燭火搖曳,只有蠟燭燃燒的細小的聲音。
屋裡的空氣如凝結了一般,透着一絲涼意。
已經是深夜了,花不語離開了有四個時辰,平時這個時辰花不語已經回來了,可是今夜卻遲遲見不到他的身影。
夏晚竹跳下椅子,跑到了屋子外面,她坐在臺階上,一直望向花不語回來的方向,眸中盛滿了擔心,而耳邊是各種小昆蟲鳴叫的聲音,細細密密的,叫的她心煩。
她站起來來回的走着,在不知走了多少圈之後,終於發現了遠處花不語的身影。
瞳孔驟然緊縮在一起。
花不語的身上滿是血跡,紅色外衫裡的白衣紅了一片,那血跡紅的刺眼,猶如一朵朵曼陀羅花般開在花不語的身上。
夏晚竹拼命一般的跑了過去,見到花不語臉上那還有一絲痕跡的黑色花紋時,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養父。”她緊緊抱住花不語,支撐着他那要倒下的身軀。
花不語看着夏晚竹哭花的小臉,溫柔的抹去她臉邊的淚水,一道黑色的藤蔓從他的脣邊滿眼到耳畔,他微微一笑,那如蘭般的容顏竟然有些猙獰,“念兒,我沒事……”
“養父,我帶你回家,念兒一定會治好你。”夏晚竹將他全部的重量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艱難的帶着他向屋內走去。
她讓花不語躺在牀上,然後從櫃子裡找出花不語常用的藥箱,拿出裡面止血療傷的藥丸給花不語吞了下去。
花不語骨節分明的手沾滿了血跡,夏晚竹牢牢捉住他的手,心疼的厲害,花不語那般喜愛整潔的人,怎麼允許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她跑了出去,端了一盆早已燒好的熱水回來,她把手帕沾溼,然後細心的擦去花不語手中的血漬,“養父,以後不要再接任務了,好嗎?”
花不語微微一笑,說道:“我答應你,以後我只爲了我的念兒活着。”
夏晚竹解開花不語的外衣,白皙的胸膛上滿是縱橫的刀傷,心裡一疼,眼淚一顆一顆止不住的落到花不語的胸膛上。
那滾燙的淚水,落到胸口,卻也隨着肌膚慢慢滲到花不語的心頭。
“念兒,莫哭。”花不語伸手爲夏晚竹擦拭着臉上的淚,蒼白的臉上盡力維持着笑容。
夏晚竹捉着他的手貼到自己的臉側,淚水一串串掉落,“養父,你的病到底是怎麼來的,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花不語眸光閃爍,卻只是說道:“念兒,不用擔心,這個病只是月圓之夜前後會犯,其他的時候不會了。”
“養父……”夏晚竹並不想聽到他這個答案,她要知道怎麼才能治癒他,可是卻被花不語打斷。
“念兒,讓我休息一會。”
看着花不語蒼白的面孔,夏晚竹就算再有更多的問題也不忍心問出口。
於是,他輕輕拍着花不語,溫柔的笑道:“養父,你睡吧,念兒會在你身旁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