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泣狼狽的從山間晨霧中穿過。
在晨霧散開之前，到達一處農舍。
他上前敲了敲了門。
三長兩短。
門被人打開，蘇泣整個人往前撲去。
“蘇泣？”
來人扶住他，將他拽回裡面。
蘇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身上的傷口被處理好了，不過還是很疼。
“蘇泣，你醒了。”
蘇泣看清面前的人是昔日同伴，微微鬆口氣：“我還以爲我到不了這裡了。”
衛一將他扶起來：“你怎麼傷這麼重？”
“別提了，要不是遇見個小姑娘，我大概真的沒了。”
蘇泣看向房間裡坐着的男人：“老大……”
男人正低頭擦槍，聽見蘇泣叫自己，才稍稍擡眼，懶洋洋看着他。
“那邊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男人嗯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擦槍。
衛一道：“老大現在不是你爭不爭的問題，是那邊放不放過你的問題。”
蘇泣也跟着道：“老大，我們不怕他們，大不了跟他們幹！”
男人扔掉手裡的布，上好子彈。
他慢條斯理的道：“我沒興趣。”
蘇泣：“……”
衛一：“……”
房間裡氣氛安靜，誰也沒想打破這個沉默。
良久，男人起身，將槍放到身後，拿過旁邊的披風穿上：“我出去一趟。”
不是詢問，只是一句隨意的交代。
兩人目送男人離開。
-
明殊知道舒雪那一家子肯定會來，但是沒想到這麼早。
早上六點半。
別墅裡被簡單收拾了一下，不過比起以前，還是一片狼藉。
舒雪的父親——舒航有大門的密碼，直接帶着人闖進來。
烏泱泱一大幫人。
不但有保鏢，還有醫生護士打扮的人。
“舒然呢？！”舒雪有人撐腰，底氣非常足的指着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把舒然那個瘋子給我叫下來！”
明殊聽見動靜，從樓上下來。
“舒然！”
舒航旁邊的女人立即上前一步，指着她：“小賤人你欺負雪兒了？！”
明殊站在樓梯上，含笑看着下方的人。
“欺負她又怎麼了？”
“你敢欺負雪兒！”女人氣得胸前的波濤直顫：“你還敢將雪兒趕出別墅，你膽子長肥了啊！”
明殊單手握着扶手，氣定神閒的道：“容我提醒你們一句，這是我家，我趕誰出去，是我的自由。”
舒母口不擇言：“什麼你家，你個瘋子，要不是我們照顧你，你恐怕早就餓死了。”
在舒母和舒雪眼裡。
這棟別墅早就是她們的。
平日裡原主也沒少受她的氣。
不過舒航一直在前面擋着，原主就忍着她，後來有病了，自然就更沒辦法反抗。
“你們拿着我的錢，虐待我，逼瘋我，我是應該好好謝謝你們的照顧之恩。”
明殊頓了下，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舒航。
“是吧，大伯。”
舒航目光緊鎖在明殊身上。
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
管家和舒雪已經將事情和他說過。
如果她真的是裝瘋……
舒航想到這裡，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色。
“然然。”舒航將舒母和舒雪都拉回來，他試探着道：“大伯這些天忙，沒來得及回來看你，你要是不高興，大伯給你道歉。但是咱們不能太生氣，對你身體不好……”
明殊站在高處，看着舒航一口一個然然，好像真的很關心她似的。
以前原主就是被他這個樣子給騙了。
不得不說，舒航也是個有耐心的人。
“大伯，我不跟你廢話，你別假惺惺的試探，我好着呢。”
明殊直接挑明瞭說。
她還沒吃早餐呢。
這羣人來這麼早。
“當年我小，你騙我，我沒認清，我認栽。但是現在你還想騙我，你以爲我那麼好騙？”
舒航心底咯噔一下。
她之前真的是在裝瘋？
那……
就算她真的是裝瘋，這反應也和舒航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舒雪嬌哼一聲：“爸，我看她是病入膏肓了，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治治！”
她早就說過，把她送進去，那個地方，就算沒瘋也會逼瘋。
看見她就煩。
要是早聽她的，哪裡會有現在的局面，害得她在同學面前丟那麼大的臉！
舒航視線從那幾個擋在樓梯處的保鏢身上掃過。
這些人，聽說是江律師帶來的。
“然然你病情又加重了？”舒航順着舒雪接話：“大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然然你別怕，這病不嚴重，能治好的。”
趁現在江律師還沒來，他必須把人給帶走。
舒航說完，擡手揮了下。
他身後的保鏢立即上前。
“江律師說了，不許任何人帶走舒然小姐。”
舒航的保鏢被攔下。
“我是她大伯，她生病了，我得帶她去看醫生。”
舒航一臉的義正言辭。
“你們要是耽誤她的病情，出什麼問題，你們誰負責？”
“別跟他們瞎嗶嗶，打他們。”打完收工吃早飯。
明殊站在上面指揮。
舒航：“……”
雙方保鏢：“……”
所以她到底是瘋了還是沒瘋？
沒瘋的話，應該說不出這種話吧？
保鏢們拿僱主的錢，自然得挺僱主的。
江律師千叮囑萬交代，不能讓任何人帶走她，他們自然得保護好她。
第一個保鏢動手，就像一根導火索，大廳裡很快就混亂起來。
“去，把她給我抓下來。”舒航推旁邊醫生打扮的人。
醫生們倒是英勇無畏，從打起來的保鏢中間穿過。
衝上樓梯。
一人一邊，試圖架住明殊，將她拖拽下去。
明殊休息一晚上，雖然身體力量不夠，但仗着自己身體嬌小的優勢，避開他們的爪子。
往上面退了幾個臺階。
“你們不要過來了，不然下場很慘的，而且我有證，打人不犯法的！”
醫生：“……”
你有什麼證？
醫生收了舒航的錢，此時當然不會聽明殊的停下。
再次朝着明殊撲過去。
明殊手邊是一盆鳳尾竹，明殊隨手摺斷，試了試手感，朝着撲過來的人打過去。
那軟綿綿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鳳尾竹，對方顯然沒放在心上，準備直接扛下，抓住明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