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你行啊!”蕭寒忍了忍屁股的辣疼,右手握拳錘在桌子上。
就連店小二也震得抖了抖,識趣的趕緊離開。
“啊,徒兒謹記師父的教誨,不能吃東西不給錢,所以就讓他們直接到客棧向師父討。”合裡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生氣,坐在地上,搖着尾巴,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眨巴,兩隻耳朵立起來。那模樣好似在說:快誇我,我多乖,多會辦事。
“十兩銀子?我們開三間房子住十天才一兩,這合裡就出去半個時辰就花了這麼多?”容奇在門外尖叫着,不敢相信店小二和他說的話。
“師父,她,她究竟吃什麼了什麼啊,十兩銀子!我們這一趟出門才帶了三十兩。”容奇推開門直接急的直跺腳。
“你很能耐啊。”蕭寒雙手攥拳,對着合裡咬牙切齒。
“啊,才三十兩啊,別人不都是隨身帶着幾千兩麼?”合裡垂着耳朵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也屬實沒想到原來自己抱的大腿雖然實力高強,但是是個窮鬼。
“走懸賞案吧。”蕭寒扶額。
“師叔,不必擔心銀子的問題,出門的時候師侄特意多帶了一些。”蔣洛端着茶水放到蕭寒的面前。
茶味濃香,蕭寒見到蔣洛脾氣也消了一些主動接過他送過來的茶杯。
“師父,我,我今天聽到包子鋪老闆說,那妖物就喜歡漂亮的女子,如果沒有漂亮的女子吸引它,恐怕是不會現身的。”合裡看蕭寒脾氣消了,趕緊把自己的小道消息說出來,以戴罪立功。
“那你能修煉成人形?”蔣洛挑眉,看着費了好大勁才終於立耳的合裡。
“師兄長得這麼美不男扮女裝可惜了。師妹我修爲低下,會拖累師父的。”合裡當然還沒能力人形,但見不慣蔣洛趁機的挑釁。
“對啊,師兄扮了,不出半個時辰那色妖一定會來,到時候我們趁機向城主討個賞,一百兩啊,一百兩!”容奇眼睛一亮,絲毫沒發現蔣洛的臉被兩人的一唱一和說的越來越沉。
“我是男人!”蔣洛雙手握拳,氣的滿臉通紅。
“今天我見那紅影怕是就是我們要找的妖,不過那妖物實力不高速度倒是很快。”蕭容輕輕挑眉,抿了口茶水。
“這是平頂丹,吃了以後可維持人形兩個時辰。”蕭寒將丹藥遞到合裡的面前,合裡一愣,看了看蕭寒鄭重其事的眼睛,又看了看丹藥,這誘敵的事情勢在必得是她自己了。
“師父,我,我修爲低。”合裡想拒絕,能霍亂一個多月的妖物,怎麼可能是好糊弄的,如果直接把她整個狼都吞了,那她可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會保護好你。”蕭寒認真的看着她。她只能妥協,認命的收下平頂丹。
沒想到到頭來把自己栽了進去。
第二天傍晚,合裡在蕭寒的注視下吃下丹藥化出人型。
她未着衣物,渾身白到發光,趴在牀上,烏黑髮藍的長髮飄散,濃密有型的眉毛,泛着紅暈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樑,小巧的朱脣,輪廓清晰的下巴,精緻的鎖骨連帶着往下看去,蕭寒鼻子一熱,兩條紅熱的鼻血順着人中的兩邊留下。
他吞了吞口水,變出一塊手帕捂在鼻子上。
合裡有點害羞,拉過被子包住自己大腿以上,“師父,我沒有衣服。”
她的眼睛黑藍色,水靈靈的樣子好像是極夜的星空,讓人一見了就移不開眼睛。
蕭寒紅着耳根反應過來,隨便變出一件女裝就扔在她的頭上。
“可是師父,我不會穿呀!”合裡將衣服從頭上扒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會穿這個時代的衣服。
“你等等。”蕭寒手指一動,嘴中輕念,那衣服就自動在合裡的身上穿好。
合裡驚喜極了,想着自己以後也要學這個法術。
“我先出去了。”蕭寒捂着鼻子快速的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合裡在屋子裡搔首弄姿,各種臭美:“我終於擺脫四爪怪了。”
“這和我原來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就是這大腿有點粗。”
半個時辰後,蕭寒讓她出門逛街引誘妖怪。
合裡照做,這一出門,不僅是妖怪,就連四周的凡人也看的驚了眼。
“我這小師妹可一點也不像是狼妖,倒是像極了狐狸妖啊~”容奇跟在後面看着合裡的模樣,滿眼驚豔。
蔣洛沒有吱聲,倒是扭頭看到蕭寒的眼睛一直盯着合裡。
合裡逛了半個時辰,感覺差不多了,就隨便找了個別的客棧落了腳。
房間裡的合裡剛喝一杯茶的功夫,就感覺窗戶外面來了動靜。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噗~”合裡第二杯茶剛進口就被面前的男人驚得噴了出來。
“蔣洛?!”她瞪大眼睛,看着紅黑長髮的男人,美豔嫵媚,一身紅色衣服像蛇一樣坐在她的面前。
男人被噴了一臉也不惱,伸出袖子將臉擦乾淨:“小美人兒,可是認錯了情郎各個?”
“你不是蔣洛?”這回是合裡不明白了,眉眼鼻嘴分明就和蔣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是蔣洛。
“本宮叫靈凡。”靈凡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認真的端詳她的容貌。
“本宮?”
“本宮是妖魔森林的霸主,隨便去妖魔森林的哪一個妖怪沒有不認識本宮的。”靈凡自傲,手輕滑她臉的輪廓,倒是看着不急着做什麼。
“本宮倒是沒想到,你這小狼妖化形竟然有這般姿色。三顆內丹的小妖怪也真是稀奇。”靈凡靈識一探就將合裡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合裡驚住,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妖怪修爲可以這麼高,根本沒那麼好糊弄。
怪不得自己的師父昨天也會讓他逃走。
“小哥哥真厲害,我也就是平凡的小妖怪,也就是運氣好了一點生了個三顆內丹而已。”合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腦袋慢慢往後退脫離他的控制。
靈凡倒是看着她這秒慫的模樣,笑得更是邪魅了:“我就喜歡運氣好的小妖怪。”
忽然他眼睛一眯,趁着合裡不注意的功夫,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拽,她整個人都掉在了他的懷裡,一股梔子花的香氣撲在她的鼻腔裡。這個味道?
沒等她再思考什麼,兩個人就在門開得那一剎那消失在房間裡。
蕭寒眼睛一眯追了上去。
靈凡只顧得逃離後面的蕭寒,暗喜自己逃脫成功的同時撞上了一個空氣牆。
他吃痛倒在地上,懷裡的合裡也被甩了出來。
合裡被摔在地上吃痛,嫩白的手掌都被擦出了血痕。“我的天。”
靈凡暗叫不好沒顧得合裡,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盲修走過去一手拿着法杖,一手帶着珠串:“施主莫怕,那靈凡已被打跑。”
合裡見是盲修,瞳孔微縮,連連後退。好死不死,怎麼就遇見他了。
“那貧僧先告退了。”盲修雖然看不見,但聽力極佳,能夠聽到合裡的驚慌,他以爲是因爲自己的問題,彎腰在她身邊做了個防邪陣法就離開了。
合裡貓着腰,見他走遠,悄悄起身,試圖踏出防邪陣法,好死不死,防邪防邪,她自己就是邪,根本出不去。
那盲修似乎和這個陣法有所感應不到片刻又出現她自己的面前。
她心臟怦怦直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盲修被白布蒙着的眼睛,生怕暴露。盲修繞着陣法走了兩圈,忽然腳步停下,那隔着白布的眼睛就好像能看見一般面向了她,似乎是在和她對視。
這一動作讓合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裡。沒發現我,沒發現我,沒發現我。
儘管她心裡一直在默唸,但是那盲修停頓的動作似乎是將她看透了一般,讓她緊張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你。”盲修對着她發出肯定的語氣,只見他高舉法杖,再將杖根重重的插在地上,地面金線瀰漫一瞬間就將合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像一個金絲牢籠將合裡牢牢困住。
“等一下,等一下,哥,大哥,大哥,能不能聽我再說一句話,先別殺我!”合裡急了就在那金籠收縮的時刻,雙腿跪地慫在地上。
盲修一愣,珠串一停,那籠子也停止了收縮。他的腦海忽然炸開,記憶裡二十多年前也有一個人爲了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大哥,你看,修佛之人普渡衆生,我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進入仙門了,能不能就此放過我啊~”合裡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些忌憚。雖然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但是我的任務對象是你,而且你本身就是這個世界多餘的人,到時候如果真的把你弄死了,求求別怪我忘恩負義啊。
“你不該至今還在世。”盲修珠串一動,發現無法算出她的未來,便猜到她應該是同自己一樣被人贈了壽命。
“都虧了和尚哥哥的不殺之恩。”合裡猜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次在蕭寒的腳下也是他有意放過才讓她逃過一劫。
“你身有雙劫,於貧僧一劫,於寒山尊主也是一劫,貧僧願意等你與我一戰。”盲修收了陣法,恰此時蕭寒趕到,翻開她的手掌心疼的看她的擦傷,然後打橫抱起跪在地上的合裡。
合裡被抱起的時候有些愣住;“師父,我就手上擦破點皮。不,不至於。。。”
盲修也在這時悄悄離開。
蕭寒並沒有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反觀是合裡對盲修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她的任務裡只有盲修的名字和修爲卻沒有他的具體經歷。
“師父,那盲修。。。”合裡躺在他的懷裡,仰頭看他的下巴。
“膝蓋。”蕭寒並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醒她。
她不明白,掀開自己的裙子,裡褲上的膝蓋位置被鮮血染透了,合裡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膝蓋火辣的疼痛。“咦~嘶~”
“傳聞前輩十八歲之年殞命,卻僅僅盲了眼睛。而後再無人算出他的未來。也無人知曉他的命途。”蕭寒目視前方,聲音清冷。
“那師父的命途是什麼?”合裡靠在他的肩膀前,眼睛從未離開過他看着前方的眼睛。
“飛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