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任何牽連。
蘇迷提出這個設問，完全是想詐一詐他。
可惜，荼蘼溫慈輕笑，回答的滴水不漏：“天機不可泄露。”
蘇迷嘴角未微噘，忍不住“切”了一聲，拉着微生漾走出了院子。
“女施主，女施主……。”
見蘇迷二話不說，直接走入，原本神閒氣定的荼蘼，頓時有些懵。
正要追去，蘇迷頭亦不回的擺擺手：“需要幫忙時，我會來找你。”
荼蘼腳步倏頓，搖頭笑了笑。
這一代的年輕人，有趣，真是有趣。
*
離開浮屠寺。
兩人回到別院，便一直沒再出去。
距離七七四十九日，還有一個半月，蘇迷索性拉着微生漾，進入空間修煉。
結果，不練不知道，一練嚇一跳。
微生漾這貨法力超強，體內靈力濃郁，根本不需要修煉。
不僅如此。
在她的變相逼問下，得知他每進一次食，相當於正常人，修煉十年的功力。
蘇迷表示無力吐糟。
不過還好，他是她的。
*
兩人在空間裡，呆了一段時間。
由於時間差，等他們再次出來，外面已過了四十八日。
蘇迷讓微生漾留在空間，動身前往黑市。
杜忡見到她，忍不住有幾分小激動。
不是男女情感的激動，而是她的歸來之期，只差一日，長生湯便能熬成，他能不激動麼？
尤其這個藥方，還是她給他的。
杜忡保持着這種激動，一直到長生湯熬製成功。
他迫不及待叫來趙鐵牛，讓他將長生湯喝下，猛地扯開他的衣衫，但見心口處的痕跡，肉眼可見的癒合。
杜忡瞬間狂喜——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恭喜你。”
蘇迷脣角微勾，誠摯祝賀。
杜忡很興奮，作爲醫者研製新藥成功的那種興奮。
面對給予他藥方的蘇迷，心不禁半含感激，剛想去抱她，卻被一隻手擋住：“男女授受不親。”
杜忡怔了怔，尷尬收回手：“抱歉。”
蘇迷沒說什麼，只道：“先看看趙鐵牛的情況，如果藥效穩定，黑市可以拍賣長生湯。”
“拍賣鮫人不是更好麼？”
若是皇家的人，將鮫人拍得，他便能成功進入太醫院。
“旁人並不知熬長生湯的藥方，難道你想讓黑市，將藥方與鮫人一併拍賣？”蘇迷揚眉問道。
杜忡眸光微閃，一時無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是黑市的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便能怎樣，你應該去請示莫管事。”
蘇迷頓了頓，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啦，我妹妹的仇還未報，明日我便再次出海，這回莫管事不去，你若有別的想法，可以去說服他。
若他不答應，你每日燒香拜佛，保佑我再抓一隻鮫人，這樣一來，黑市不但拍賣長生湯，還能如你所願，拍賣鮫人。”
“這次，你有幾分把握，能抓到鮫人？”杜忡皺着眉，慎重問道。
蘇迷搖搖頭，完全沒有先前的自信。
只聽見她嘆聲說道：“其實，之所以能抓到這條鮫人，是因爲我當時跟鮫人搏鬥時，拔下了鱗片，那鮫人受鱗片所惑，才了當。
可如今一隻鮫人被抓，整個鮫人族的鮫人，必定有所防範，他們應該不會再當。”
杜忡心想亦是。
畢竟鮫人族不是傻子。
他沉默片刻，勉強笑道：“一路順風，注意安全。”
蘇迷敷衍幾句，離開黑市，前往渡口與曲老六匯合。
五日後。
蘇迷兩手空空回來。
結果卻聽說，黑市之主同意拍賣鮫人，連杜忡亦一併拍賣。
蘇迷第一時間找到杜忡。
“恭喜你，希望鮫人被皇家成功拍得，如此一來，你必能成爲萬人敬仰的絕世神醫。”
絲毫不吝嗇的讚美，令杜忡甚是歡喜。
垂眼看向低他一頭的少女，杜忡的眸底，泛染幾許複雜之色，喉結不由滑了滑。
但緊接着，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微涼，浸染柔情的眸子，漸漸清明。
“謝謝。”
杜忡淡漠疏離迴應。
蘇迷稍顯驚訝，故作失望看向他，言語半含受傷與不捨：“那我，我先告辭了。”
“你要去哪？”杜忡心神微動，下意識叫住她。
蘇迷停下腳步，略顯侷促：“我妹妹的仇，此生恐怕報不了，我準備回老家，找個好男人嫁了，織布種田養孩子，平平淡淡過日子。”
“你有心悅之人？”
蘇迷搖搖頭：“沒有，但總會找到，告辭。”
說罷，她轉身走出藥堂。
杜忡看着她離開的身影。
心，微微放慢幾拍。
杜忡捂住心口的同時，緩緩閉眼，掩去眸底幾分惋惜與複雜痛色。
若能早些遇到她，或許……
可惜，人生不能重來，更沒有或許。
*
蘇迷離開黑市後，立即易容成書童模樣，駕着馬車，前往清幽居。
四人見到蘇迷，極其憤怒。
尤其是那天受她蠱惑，自打巴掌的嬈畫與錦歌，幾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不是說三日期限，這都快兩個月了，你到底去哪兒？”嬈畫是個暴脾氣，尤其隨着年齡增長，性格越來越不好。
錦歌到還好，伸手攔住他，耐着性子問道：“姑娘是否查到，我家副主的下落？”
“他在皇宮，但荼蘼說，你們進不了皇宮，他必須由我來救。”
“難道這段時間……。”
嬈畫剛開個頭，便被蘇迷打斷：“你想太多了，我自己的事情還沒辦完，而且此時不是救人的好時機。”
“那要何時救？”漣裳忍不住出聲。
“我來便是爲了此事。”蘇迷主動道明：“四位身份特殊，想來你們早便看穿我是鮫人，而非凡人的身份。”
四男不置可否。
雖然他們有聞，鮫人熬製長生湯之事，但他們並非凡人，本是長生之體，對鮫人自然不感興趣。
再者，她是微生漾帶來的，他們自會給幾分薄面，假裝不知情。
蘇迷見他們默認，不由勾脣笑道。
“荼蘼說了，冷副主的失蹤，很有可能與謠傳鮫人一事的幕後黑手有關，我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與你們商議，具體找出那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