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派掌門,只怕已經會叫着一聲替天行道就把白酒給砍了。
如果白酒是一般人,現在恐怕已經會對方乙真人感恩戴德了,但她是白酒,這種事情,還是要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她問:“宗主說要保護我生下孩子,僅僅只是因爲覺得孩子無辜?”
從與他的交談來看,他也是一個可以爲了蒼生犧牲自己的人,所以,他斷不會放任一個魔的孩子就這麼出世,有可能會給這個人間帶來更大的危機。
方乙真人並不是什麼道貌岸然的人,他沒有想過欺騙白酒,實話實說,“如我方纔所說,人與魔的孩子,此前從未有過先例,如果這個孩子是人,他應當有活下去的機會。”
“換而言之,如果這個孩子是魔,那麼……”
“那麼結果,又是另一個了。”方乙真人目露抱歉,“白姑娘,爲了天下蒼生,我別無選擇。”
“我明白。”她笑了一聲,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哭着求情,修仙之人心懷天下,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也甚是冷酷無情。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白酒在牀邊坐了許久,事情似乎走入了一個死衚衕,只要方乙真人不放她離開,那麼,她想要離開這裡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
更何況,天下各派修仙大佬都慢慢的來了涿光,正如方乙真人所說那般,她貿然跑出去,只會更加危險。
白酒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並沒有什麼僥倖之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想也會是魔,按方乙真人的說法,若這個孩子是魔,他會親手殺了這個孩子。
天底下的正義從來都只有相對而言,卻沒有絕對之說。
白酒能理解方乙真人的做法,但情感上卻不能接受,她得想辦法保護這個孩子。
白酒又一次入夢了。
自從她有了身孕之後,每次入夢,他再沒有出現過不穿衣服等着她出現的事情了,雖然這隻魔還有很多事情不懂,不過他好歹在這些天裡被白酒培養出來了一些要當父親的自覺。
夕陽西下的花海里,她靠着他的身體坐在石頭之上,看着已經看了很多遍的夕陽。
她不說話的時候,他也不說話,只是一隻手環着她的腰,輕輕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之上,他向來都很安靜,也許他的本性如此,又或許是因爲沉寂太久,他已經習慣了安靜。
白酒看着天邊被夕陽餘暉染紅的雲彩,她忽然開口問他,“是不是不論我去到什麼地方,你都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