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捏着一沓子帶着新鮮墨香的紙張,氣的手掌發抖,狠狠攥緊手裡的東西。
蘇葵見狀,忙叫道:“哎哎哎!這可是獨一份兒,若是你弄壞了,我可沒法子再給你變出一份兒來,王總管,您可要注意呀!”
聞聽此言,王青手掌條件反射的一鬆,隨即臉色陰沉的哼了一聲,“木青嵐,算你狠!夠囂張!”而後轉身便走,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蘇葵的院子。
門被摔得震天響。
蘇葵眯着大大的貓瞳,睏倦的貓兒般慵懶的趴伏在柔軟的牀榻,眉眼脣稍噙着狡黠,手腳並晃,“拜拜了您吶!”
咱是囂張,怎麼地吧!
囂張一日是一日,哪怕明兒斷頭臺了,那也值了!
對於看不慣她的人,蘇葵可從來不慣着他們,畢竟她又不是他們的爹媽,要讓着他們。該損損,該罵罵,氣死一個少一個。
是這麼隨心所欲——
帶着好心情入睡,連夢裡都是香甜一片,黑沉的夢想甜的冒泡。
一覺睡到日三竿,果然,被蘇葵威脅的狠了,王青也不敢隨意來觸黴頭了。畢竟,每次招惹蘇葵,最後被損的臉色發青,恨不能一口咬死蘇葵的,都是自己。
蘇葵睡了一覺,腦袋總算清明瞭不少。
伸着懶腰晃出去,繞了幾條九曲遊廊,便從清幽之地一下子進入了喧囂狀態,四處是熙熙攘攘的下人與工人。
地面亂七八糟一片,扛木材的、抱地毯的,踩着梯子往走廊檐下掛宮燈的。
連蘇葵過去,都無人注意,可見是有多忙,幾乎忙到暈頭轉向了。
她正走過去矯正錯誤,指揮舞臺酒席該如何搭建之時,忽然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蘇葵訝然回頭,見一張粉面少年郎立在她身後,笑眯眯的揹着手看她。
“黎昭?”
“嘖,沒大沒小!叫哥!”黎昭撇嘴,好的四處打量。
蘇葵十分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兒,“纔不叫,你雖虛長我幾歲,然而整日無所事事,四處玩樂。我只佩服寧大哥那樣的,除非你能達到寧大哥那樣的高度,否則,叫你一聲黎昭已經不錯了!”
“嘿……”黎昭揹着手繞着少年走了兩圈,趁蘇葵不注意,撲來將她一頭黑髮禿嚕了遍兒,“怎麼說咱也是堂堂王爺,有爵位在身的,臭小子,好歹你得給我點尊重吧?”
蘇葵撇嘴,“鳴鸞近日學了新舞蹈……”
“當真?!”黎昭眼神一亮,霎時間放光。
色惡鬼,也不過這副模樣了——
好端端一個翩翩公子模樣的青年,偏偏對煙花之地異常流連,連蘇葵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有時候真想將他打暈了,綁起來接客算了,否則,還真浪費了他這一副好皮囊。
“騙你有什麼用處?只不過今兒你是看不到了,絕色閣今夜停業,要到王府爲王妃慶生。”
“慶生?”黎昭疑惑,“許多樂坊的歌姬是做什麼的,怎麼會找一羣男子來唱曲兒?”
“還不是你那位哥哥,前兩日死乞白賴的將我拽來,還有什麼時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