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景瑤迦策馬行過京城繁華的街道,卻在接近將軍府的地方慢了下來,她的父母,她的愛人,她的孩子都在這裡等着她回家,以前不懂爲什麼有人不敢回家,現在她似乎有些理解那種心情了。
將軍府的大門近在眼前,門前站着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小正君以及那個從未謀面的孩子。
“祈言,叫孃親。”容鏡辭看着風塵僕僕的來人,勉強在女兒面前忍住了淚水,他曾經是想着要去戰場找她的,只是景家母親生病,女兒早產體弱,他不能走。
景瑤迦翻身下馬,抱起了女兒,走到了容鏡辭面前,“阿辭,我回來了!”
沉珏番外篇
沉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費盡心思娶回來的正君不過是放在景將軍府待了幾年,就被景家培養成了一個悍夫,出門喝酒不許過多,回家後有酒味不許上榻睡覺,距離其他男人必須三尺,沾染任何其他男人的香味就要睡書房。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過了三年,自家嬌嬌軟軟的玉溪就能教訓她這個沙場歷練過的軍師了。
京城裡的八卦總是傳播的十分迅速的,沉珏沉大人睡書房的次數多了,懼內的名聲就這麼傳出去了。
沉珏不止一次在景瑤迦面前抱怨過這件事,只是已經一向喜歡隔岸觀火,看熱鬧的將軍從來都不會出面勸一勸這位名義上的弟弟。
“不公平!景瑤迦,爲什麼你也一樣懼內,京城裡怎麼就沒有你的流言呢?”
“你覺得那些人敢傳我懼內的流言嗎?我當了那麼多年的羅剎將軍可不是白當的!”
“什麼羅剎將軍!根本就名不符實!在容鏡辭面前還不是乖乖聽話,讓你往東不敢往西的。”
“你敢?”
“我這是愛護,尊重正君,不是懼內。”
“嗯,上次進宮的時候看到陛下,她也是真的狡辯的!真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懼內的名聲可比那些負心女的名聲好多了,你當那些官員不羨慕嗎?後宅都不寧,怎麼能讓天下安寧呢?”
“你就會說這些大道理,實際上都是爲自己找藉口,你家那隻已經成功從小兔子進化成了老虎了!前幾天我還聽說他提着狼牙棒把小祈言從將軍府追到了大街上呢!”
景瑤迦悠哉悠哉的端起酒杯喝了幾口,“他打祈言,是因爲那個臭丫頭把景家的祖傳玉佩當定情信物給了陛下的兒子了,這麼小就知道拈花惹草,不教訓教訓陛下那邊過不去!不然你當爲什麼前幾天陛下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論起來,還是你厲害!直接把皇子拐回家了!你說要不要讓我家那個不成器的也拐一個回來?”沉珏舔了舔脣,興味的說着。
看着對面那稍微有些猥瑣的好友,景瑤迦嘆了口氣,她從容鏡辭那知道的還多一些,沉家那個小丫頭和自己女兒親着呢!什麼事都說,膽子大的很,早早就哄騙了秦王慕思齊的小兒子做正君。曾經齊名的兩大紈絝現在以這種方式再續前緣真是“可喜可賀”!
景府
“孃親!孃親!”
“小祈言,孃親是不是說過書房重地不是你能隨便進來的!”
“孃親偏心!爲什麼爹爹就可以隨便進來,昨天我瞧見爹爹不僅進來了,還待了許久呢!”
“你能和你爹相提並論嗎?在我這裡,你能比你爹重要嗎?”
“孃親太壞了!我不告訴你爹爹的秘密了!除非你給我買糖葫蘆!”
景瑤迦看着人小鬼大的小丫頭,只覺得頭疼極了,但是她真的挺好奇容鏡辭有什麼能瞞着自己的啊!“祈言,你敢和我談條件,皮癢了是不是?”
“略略略,我纔不怕你呢!有祖父在,你才嚇不到我呢!”
“呵呵,你別忘了你祖父出門祈福去了,沒半個月回不來,就算我教訓你,到時候你的傷也好了。”
“孃親壞透了!你現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出賣爹爹的!”
“糖葫蘆?馬蹄糕?雲團糕?千絲糖?”每說一個景瑤迦都能聽到景祈言吞口水的聲音,小樣!還敢跟我鬥!
“我說,我說,昨天晚上我看見爹爹偷親孃親了!爹爹還特意彈琴讓孃親安睡以後才親的!”
“景祈言!”容鏡辭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
小小的人兒嚇得立刻跳了起來,動作靈活的逃過了父親大人伸過來的手,躥了出去,稚嫩的聲音還幽幽的傳了過來,“孃親,你別忘了我的好吃的!我還得給沉小年帶一份過去呢!”
景瑤迦看着面前鮮活真實,怒氣衝衝的小辭兒,有些忍俊不禁。
“別生氣了!”
“我,我沒生氣!”
“哦——那小辭兒就是害羞了,你我是夫妻,恩愛些很正常,就算小辭兒偷親我也沒什麼的。”
“我,我纔沒有呢!”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我家小辭兒可矜持了,不會做出偷親我這樣子的事情的。”景瑤迦貼心的順着自家小老虎的毛,沒敢在繼續調侃。
這一世結束的時候,頭髮花白的景瑤迦牽着容鏡辭的手,他們兩人活成了人人羨慕的樣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阿景,謝謝你。”謝謝你愛上我,謝謝你給了我幸福的一生。
伴隨着那人漸漸微弱的呼吸,景瑤迦握住了他的手。
“小辭兒,下一世我再來找你,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