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大道上人來人往,時不時有馬車駛過。突然遠處來了鈴聲,幽遠的車鈴隨着縹緲的風聲傳來,不過剎那,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便踏風而至。薰風將絲綢所織的精美簾子掀起,露出一角的遐想與誘惑。但見那掀起的一角中,一抹紅色若隱若現。馬車前後是一隊人高馬大面容嚴肅的侍衛正隨着馬車緩緩移動。
“郡主,我們快到京城了,長公主和王爺一定等急了!”模樣清秀的小丫鬟歡呼雀躍的樣子也感染了曲飛鸞。
“是啊,郡主。咱這一走也有幾年了,長公主和王爺不知有多想念郡主呢!”就連平時穩重的青黛此時也有些激動。
“你們啊,等到了京城必得找個人把你們嫁了,才能不來煩我。”坐在榻上的女子看着圍坐在身邊嘰嘰喳喳的丫鬟們素手輕點。只見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燦如春華,皎若秋月,當真是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
“別啊,郡主,我們啊,還等着伺候郡主,伺候未來的小主子呢!”
“哪來什麼小主子?當心我撕爛你的嘴。”女子捂脣輕笑,與丫鬟們談笑着。
“郡主,你看城門口怎麼那麼多人啊!”馬車停了下來,青黛挑了簾往外看去。
“明年春天便是會試之期,各省考子自然是要提前入京準備的,現在人多些也是正常。”
“青黛姐姐,你方纔挑簾,那位陳侍衛可是一直看着你呢!”碧桃眼尖又心思玲瓏一眼便看穿了陳侍衛的心思。
“哪有,你又當着郡主取笑我。”
“好了,收着些吧。進了京城,以前那些在神醫谷裡養成的調皮性子收着些,省得被人說沒規矩。”相思年紀最大,跟在主子身邊時間也更長,自然思慮周詳。
“知道啦,相思姐姐。”幾個人異口同聲。
不多時,馬車來到了城門前,侍衛出示了令牌後成功進入了城門。
一入城,京城的繁華便展現在了眼前,叫賣聲不絕於耳,時不時還能看見見衙役們巡街,富家太太出行。
等到來到了平西王府,青陽長公主與平西王曲嘯天早已等待多時了。
曲飛鸞在由侍女的攙扶着下了馬車,便看到了自家父母的身影,好像是在向自己這邊張望。
“孩兒拜見父親母親。”曲飛鸞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福禮。
“快起來,讓娘好好看看,我的阿鸞長大了,比上一次看見你的時候略瘦了點。”青陽長公主拉着曲飛鸞的手一時竟有些淚目。
“好了,這還是在外面,快些別哭了。”
“怎麼?阿鸞回來我還不許激動了!”
“我哪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要是不勸你,等一會兒你回過神來又得埋怨我讓你在外面丟人了。”
曲飛鸞看着面前恩愛依舊的父母不由得低眉淺笑,自家父母是這京城少有的恩愛夫妻,真真是羨煞旁人。
好容易見着女兒的長公主那是一刻也不放開曲飛鸞的手,看着母女倆相攜進府,平西王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
“女兒不孝,多年來未能盡孝於膝前,反倒勞累父母擔憂,爲我奔波輾轉。”方纔在外面只是行了拜禮,如今回到了正堂,曲飛鸞立刻向着上首的父母行了大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今日是個高興的日子,方纔收到消息你哥哥班師回朝已經到了平寧不日便可回京,我們一家終於是團圓了。”
“我在回來路上哥哥的豐功偉績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都是稱讚哥哥年少有爲的。”
“這次回來就該爲你哥哥尋門親事,你也跟着一起參謀參謀,跟我學些管家之道,爲日後做準備。”
“是。”曲飛鸞乖乖應下了,她的哥哥曲向鬆早年與慶國公府的大小姐訂親,後來哥哥常年在外征戰,那人不知從哪聽了些胡言亂語,以爲自己哥哥是個粗鄙不堪的莽夫,竟與情郎私奔了,真是愚不可及。
“阿鸞舟車勞頓,定是累了,快些回去歇息。”吃過晚膳後長公主拉着曲飛鸞聊了會兒就趕緊催着她回去歇息,曲飛鸞起身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自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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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阿鸞雖天資聰穎,但終究自小體弱,不在京城長大,如何放心她嫁入皇家啊!”長公主揮退侍女,坐在牀邊與夫君說着。
“怪只怪阿鸞出生時國師算的那一卦,天生凰命如何能嫁到別處。索性只要我還在,只要鬆兒立得起來,便可保阿鸞一世安康。”
“阿鸞與太子的婚事拖不得,太子如今已經成年,阿鸞也到了及笄的年紀,保不齊有人動了歪心思,哄騙了阿鸞,到時候可是大麻煩。”長公主出身皇家,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皇室子弟對那個位置的瘋狂,如何能不擔心有人把心思放到自己女兒身上。
“阿鸞最是聰慧,如何是好糊弄的。你若還是擔心就讓人多看着點罷了。”
“也只好如此了。”長公主心中苦澀也沒有辦法。
曲嘯天看着妻子擔心的模樣卻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好生哄着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