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聞君有疾15
“加上什麼!”樑語冰追問。
察覺到老頭子的態度轉變,樑語冰膽子大了些。
老頭子捻了捻乾枯毛糙的白鬍須,言語間竟帶了點自得: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不過是個藥人。”
“……”你踏馬纔是藥人,伱全家都是藥人!
樑語冰心裡有了算計,縱然惱火,也沒將火發出來,反而雙手環抱在胸前,試圖談條件。
“我這裡有更高級的醫術,只要你肯教我,我就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老頭子聽了十分不屑。
一個黃毛小丫頭,竟大言不慚說有更高級的醫術。
“嗤!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想拜我爲師的,數不勝數,就憑你這個資質,我還看不上眼。”
他虛着眼,上下掃視樑語冰一眼,擡手抓着她就要走。
“廢話少說,跟我回去試藥。”
“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勉強能用。”
樑語冰奮力掙扎。
什麼叫勉強能用?你別勉強,換個人行不行?
老頭寬慰她,“放心我這藥不會要你命,只會讓你爛臉。”
樑語冰:這尼馬誰能放心?
老頭不認爲有什麼問題,“我會還會將你醫好。”
當然能不能復原不好說,畢竟解藥還在實驗階段。
墨芩找到人的時候,正好看見兩人在拉扯,因爲離得遠,她並沒有聽見兩人在說什麼。
一老一少拉扯幾下,爭吵間似乎對某件事達成了共識,然後握手言和,
躲在巷子裡嘀咕了幾句,兩人便一同離去。
墨芩跟着兩人,看到他們進了一家藥鋪,出來時,樑語冰提了大包小包,臉上滿是氣悶。
她跟着老頭子身後,頗有些小跟班的樣子。
兩人最後進了偏遠城郊一處不起眼的宅子裡,許久沒見出來。
墨芩沒進去,只是在宅子周圍轉了一圈然後遠路返回。
到城裡後,又找了個小眼線,讓他每日幫忙注意着尊逸王府的表小姐動向,這才慢悠悠地回府去。
晚間,墨芩打算沐浴休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帕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
這一天裡她去過不少地方,不過是一條手帕,丟了也就丟了,她並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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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
墨芩正在屋裡看書,拂冬端着笑臉從外面進來。
“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拂冬最近安分不少,嘴還是照樣甜,但再不敢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墨夫人和墨芩見面次數不多。
因着對墨芩的不喜,墨夫人連早上請安都給她免了,除非有事,纔會叫她過去。
去了也多半都是訓誡,沒一句關心話。
母女關係處成這樣……挺好。
還沒去,墨芩就能猜到她想要說什麼。
無非是公主府發生的事。
墨芩來到墨夫人院子,還沒進屋,就聽見屋裡傳來墨夫人的聲音,往常的冷言冷語全然不見,反而帶着溫軟和討好。
待進了屋,墨芩這才知道原因。
不怎麼過來的墨父竟然在這裡。
墨夫人穿着一聲墨綠色衣裙,手裡拿着一方繡帕,坐在墨鉦旁邊。
餘光瞧見墨芩進來,她轉頭看過來,眉宇間頓時冷了一分。
“愣着做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
墨芩行了禮,對方也沒讓坐,就這麼讓她站着,不像是一家人見面,倒像是審問犯人。
沒有寒暄,墨鉦直接切入正題。
“你在長公主府見到聖上了?”
墨芩點頭,“是。”
墨鉦坐在主位上,一手放在膝頭,一手擱在桌上,臉上帶着凝重,視線忍不住地在墨芩身上打量,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女兒哪裡有可取之處。
“聽說聖上爲了你,將王三小姐丟進水裡,還砍了她的雙手?”
今日下朝,便有人走到他跟前,陰陽怪氣地朝他道喜。
他面帶疑惑問對方,喜從何來?
對方就將這事告訴他,說他的女兒入了皇上的眼,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被接會入宮中,他就要成爲國丈爺了。
說話那人與王家有些關係,是故意來噁心他的。
他當即將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若是放在以前,或許還有人一門心思將人往後宮裡塞,直到有一次,聖上當着衆的面,將人丟進了裝着猛虎的籠子,嬌滴滴的女子當場喪命。
老虎將人咬得支離破碎,也不吃,血染紅了鐵籠子,濺了一地。
在場人臉都嚇白了,偏偏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笑了,說:
連‘大黃’都嫌棄的東西,居然想往他身邊塞。
墨鉦本是不相信的,但眼下見到墨芩,卻又懷疑起來。
莫非那個殘暴的君曄真的看上了自家女兒不成?論相貌,墨芩確實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墨芩不知墨鉦心裡想的什麼,聽到這話,怎麼覺得像是在說,那事是她的錯。
“恐是王三小姐衝撞了聖上,我哪裡有那麼大面子,讓聖上爲我出氣?”
墨芩語氣不急不緩,也沒有卑躬屈膝,十分坦然。
這態度讓墨夫人瞬間怒了。
“放肆!有這麼跟爹爹說話的嗎?”
“平日裡教的規矩呢?”
墨芩很是無語,但也沒爲了爭一口氣而頂嘴,不然可能就要被罰跪祠堂了。
墨鉦眉頭皺得更緊,也不知道是因爲墨芩的態度還是因爲墨夫人聒噪的訓斥。
“行了!”
“我……”墨夫人脣瓣一抖,立刻閉了嘴。
站在屋子中間的女孩揹着光,纖弱的身軀站得筆直,一雙清澈的眸子絲毫不見畏懼。
這纔像是他的種!
這個念頭從墨鉦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對這個女兒罕見的多了一絲認同。
怒氣雖未消散,但也不打算處罰墨芩了。
“想要進宮伺候聖上,也要看看自己能有幾條命!”
墨鉦敲打了兩句,說了君曄的性情,讓墨芩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本本分分待在後院,等着及笄後尋個好人家嫁了。
哪裡有什麼好人家,不過是衡量着怎麼做才能讓他的權益更大罷了。
爲人子女,哪裡有什麼自主權,不過是個提線木偶。
君忱早已向墨鉦隱晦地表達過想要結親,墨鉦有些猶豫。
同意這門親事,就相當於徹底上了君忱的賊船。
君忱是個有野心的,奈何是個殘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