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和見李昌盛沒有發火,便暗暗鬆了口氣,但嘴上仍舊客氣道:“還勞煩李少大老遠的跑來一趟,你看這,鬧得我們還挺不好意思的。”
說着,又露出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來。
李昌盛也勾脣笑了,用詞頗爲給面子,“許叔叔太客氣了,如詩受傷了,我理應過來看看,許叔叔還是喚我名字吧,你是長輩,我是小輩,叫你稱呼我李少,多不合適。”
他嘴上雖說的客氣,但實際上如果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他並沒有對許世和用敬稱,可見即便這樣說了,但心裡對許世和還是沒多少尊敬之心的。
許世和也算是在上海沉浮了這麼多年了,哪能聽不出這點兒小細節,但他並未表現出異常,還只當是沒聽出來而已。
“既然賢侄你這麼說,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虛與委蛇那一套,商場上的老油條們用的自然也很得心應手。
李昌盛聞言也只微微一笑,說:“理應如此。”
既然許如詩“睡着了”,那李昌盛也沒必要再待在醫院裡了,因而,又跟許世和夫妻倆客氣了幾句,他便先離開了。
許世和送了他一段,在電梯前面被他攔下了,二人又客氣一番,許世和止步電梯門前,李昌盛獨自進了電梯。
等到電梯向下走了之後,許世和才又轉身回去。
一回去,就見妻子在打電話,他走近以後聽出來,是往家裡打電話呢。
確實應該告訴家裡一聲,至少樣子還是要做的,別人不說,許家二老那裡卻是不能敷衍。
白鳳萍將許如詩的檢查結果告知家裡,今天晚上勢必要留人守夜,她出門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便打算今晚留下來守夜。
等打完電話之後,看到丈夫在自己身後,她卻跟沒看見一樣,打算直接離開。
方纔在李昌盛面前她什麼都沒說,但卻不代表她對丈夫沒有怨言。
許世和見白鳳萍跟沒看見他似的,轉身就要回病房去,不由有些火大,一把拽住白鳳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鬆手!”白鳳萍同樣咬着牙齒回道。
她想,許世和可真有意思,居然還有臉問她什麼意思,他怎麼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呢!
難道她不該生氣嗎?
女兒都這麼大了,許世和居然還跟女兒動手,他還真當自己的舊社會的封建大家長麼!
今天幸虧女兒真的沒傷到要害,要真的受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她絕對不會放過許世和,她就這麼兩個女兒了,要是女兒沒了,她就算擁有了整個許家又有什麼意義!
“你現在跟我甩臉子了,難道我是故意的麼!裡面躺着的不是我女兒,我就一點兒不心疼了,我難道是真的想要她受傷害麼!”許世和氣得險些吼出來。
他也覺得委屈!
難道他做這些事情全都是爲了自己麼?
他要是不爭,白鳳萍和女兒們拿什麼去過揮金如土的好日子,難道爲了過好日子做些犧牲不是應該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