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壽仙宮裡,紅毯鋪地,雕樑畫棟,燈火輝煌中,大晉國的皇后娘娘和青羅國的娜木罕皇后一左一右的坐在主位上,籌光交錯,相談甚歡。
地上,衆夫人分列兩側作陪,大家一面祝賀娜木罕皇后母子團聚,一面聽娜木罕皇后訴說着這些年對兒子的思念之情。
采薇笑道:“從前您二位膝下荒涼,如今既然找到了皇子,從此再不會寂寞了,等將來皇子大婚了,再給您們生幾個白白胖胖的皇孫,到時候,您二位可就有的忙了!”
這番設想,立刻在娜木罕皇后的心中引起了強烈的共鳴。
在她的心中,兒子一直是那個離開她時的白白嫩嫩的小奶娃,雖然現在的他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可她的心中始終懷念着那個趴在她懷中,軟軟的叫着她母妃的小東西,一想到可以有跟兒子小時候一樣可愛的孫子可抱,娜木罕皇后眼睛都亮了,感覺若真能如此,人生就在沒有什麼遺憾了。
“嗯嗯,借您吉言,等我們一回去,就着手給他辦娶親的事兒!”
娜木罕皇后連連點頭,開始在心中過篩子似的過着青羅國出佻的勳貴千斤們。
其實,再沒有找回兒子之前,她曾跟丈夫商量過要娶誰做兒媳婦,但挑來選去,覺得沒一個能配得上自己的兒子的,今兒見了兒子,這種想法就越加強烈了,哎,到底誰能配上她的寶貝兒子呢?
采薇直截了當的說:“我們大晉國的女子溫婉賢惠,娜木皇后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大晉幫皇子擇選一個王妃吧!”
娜木罕皇后說:“好啊,只是不知穆皇后打算把哪家的千金許給我兒呢?”
采薇說:“御花園中的梅花開了,後兒本宮廣約京中十歲至十八歲的貴女來御花園中賞梅,到時候,娜木罕皇后親自爲皇子選個稱心的王妃可好?”
“如此甚好,只要姑娘人好,合了我兒的心意,就是家世差點兒也無妨的!”
景宸是她跟丈夫唯一的兒子,板兒上釘釘的未來國君,根本不需要聯姻來鞏固地位什麼的,她只想兒子能選出一個稱心如意的女子,開開心心的渡過後半生,至於那女子的身份,她毫不在意,只要兒子喜歡就成!
在座的夫人們一聽此言,頓時都振奮起來,把自家的女兒或孫女嫁給青羅國的太子殿下,做青羅國未來的皇后娘娘,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再說,那位青羅國的皇子殿下生得一表人才,人也儒雅之禮的,誰嫁給了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宴會散後,已經很晚了,已經快到了宮中下鑰的時間,衆位夫人們卻都精神的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的出去了,大家都在心底暗暗的盤算着,怎麼才能讓自家的女孩兒在後兒日的賞梅宴上出彩,怎麼才能讓自己跟娜木罕皇后做親家!
娜木罕皇后和司徒長歌被安排在了晉華苑裡,晉華苑從前是皇子們居住之所,如今太上皇的幾位皇子都被遣到自己的封地去了,而他們自己還沒有生皇子,所以晉華苑一種空着。
在得知娜木罕皇后即將親自來迎接司徒長歌后,采薇下令將晉華苑打掃起來,給他們母子居住。
娜木罕回去後,將穆皇后爲他們設賞梅宴的事情跟兒子說了一遍,並溫柔的說:“宸兒,李氏咱們青羅國唯一的皇子,毫無疑義的未來皇位繼承人,所以,已經不需要用你的婚姻去聯姻什麼的,你只管挑出你喜愛的姑娘,就算身份低點兒也沒什麼的,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司徒長歌,不,現在應該叫完顏景宸了,完顏景宸說:“母妃,兒子覺得請十歲到十八歲的範圍太大了,而且兒子也不喜歡太小的,不如就提到十四歲到十七歲吧,至於出身,侯門以上的嫡出女兒即可。”
兒子的提議,娜木罕皇后立刻毫無疑義的認同了,因爲今兒太晚了,不好在打發人去叨擾穆皇后,但是次日一早,就派人把這個請求傳到御書房去了。
采薇聽聞了他們母子的要求,急忙召來秉筆太監王清河,讓他把連夜寫好的請柬精簡一下,再差人發到各府去。
有了家世和年紀這兩樣的要求,有資格參加此次宴會的小姐們一下子減少了許多,昨兒興頭頭的做着美夢的許多夫人,因自家的女孩兒沒能達到要求的範圍,頓時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都蔫了!
當然,也有達到要求反倒蔫了的,這就是建安侯府的武夫人。
建安侯府的嫡小姐武湘雲也收到請柬了,但湘雲是和離之身,被人鄙視、嘲弄的角色,若是真個去參加那個青羅國太子的選妃宴,定會被人給笑掉大牙的,但若是不去,又犯了欺君之罪,這可讓她如何是好呢?
建安侯得知自家女兒收到了請柬,簡單粗暴的甩出了一句:“不去!”
武夫人說:“我也不想湘雲去丟那個醜,可若是不去,咱們豈不是抗旨不尊之罪?萬一皇上或皇后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建安侯說:“那有何難,只報咱們湘雲病了不就完了嗎,就說忽然風寒,已經起不來牀了,難不成宮裡還會派人來檢查不成?”
武夫人無奈的說:“哎,也只好這樣了!”
當下,就命婆子去知會大小姐,免了她今明兩日的請安,讓她這兩天別出屋了!
別府的千金小姐們,有收到請柬的,都興奮不已,一面打點着明日赴宴穿戴的衣飾,一面苦想着能打動青羅皇太子的技能,幸福的忙碌着。
這些千金小姐們都是碧玉年華,正是愛做夢的年紀,因見了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感情,令她們都羨慕不已,各個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獲得這樣的感情,好容易機會來了,她們自然會牢牢地把握,因爲這種機會可能這一輩子只遇到這一次,若是把握好了,她們就會有全然不同的人生!
沒收到請柬的千金小姐們沮喪之餘,又不甘心就這麼輕易的被出局了,聽聞完顏景宸在未能與青羅皇后相認時,是穆記參行的掌櫃,於是,小姐們都裝扮了,去穆記參行買人蔘,雖然在那碰到完顏太子的機會不大,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們還是不願意放棄的。
所以,這一天參行的營業額意外的達到了史前的最高峰,新任的掌櫃樂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剛接手參行,就來了個開門紅,換做是誰都會高興的!
然而這些前來買參的小姐們卻不高興了,她們在參行磨蹭了很久,甚至有人上午去買一次,下午又去買一次,都沒有碰上那位完顏太子,一直到晚上打烊的時間,那位太子也沒有出現過,衆位小姐們失望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帶着自己買的人蔘悻悻的回家去了。
天黑了,街道兩旁的商鋪都掛出了紅燈籠,因爲寒冷,街上的人也不多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從東面緩緩的行來,馬車的後面,跟了六七個騎着馬的男子,似乎在護衛着馬車裡的人。
“籲——”
車伕勒住了馬,在穆記參行的門口停下了,立刻有人上前,在馬車的車簾兒下面擺了矮凳兒。
完顏景宸從車裡走下來,轉身將手伸向探身欲出的母親:“來,母妃,小心些!”
其實,他現在應該叫她母后,可是,她喜歡聽他叫她母妃,就像他小時候趴在她懷中撒嬌時那樣,完顏景宸也喜歡叫她母妃,這個稱呼,在他那似真似幻的夢境中叫了二十年,如今終於可以真真正正的叫她了,他捨不得改!
娜木罕皇后被兒子攙扶着,喜得嘴都合不攏了。
她緊緊的握着兒子的手下了車,望着眼前的參行,道:“宸兒,這就是你之前工作的地方嗎?”
“正是,走吧,兒子帶您到裡面去看看!”完顏景宸扶着她,往參行的裡邊兒走去。
參行的信任掌櫃已經事先得到消息,知道他今晚會來,所以特意留了門,見他們來了,忙殷勤的將他們請了進去,自己則識趣的躲到了一邊,不敢上前叨擾。
“好多的人蔘啊,品級都不錯,宸兒,這些人蔘你都認得嗎?”娜木罕皇后在貨架前掃了一眼,眼睛便又粘到了寶貝兒子的身上。
完顏景宸被母親這個幼稚的問題給問笑了,他說:“兒子是這兒的大掌櫃,自然是什麼人蔘,多少年頭的人蔘都認得。”
娜木罕皇后的眼中立刻流露出讚美的眼神:“宸兒,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躲在角落裡的新掌櫃抽了抽嘴角,他十歲時再參行做夥計,十五歲時就什麼人蔘都認得了,可從來沒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完顏景宸的深邃的眸子在參行裡轉動着,流露出幾分不捨。
娜木罕皇后看在眼裡,急忙說:“你要是喜歡開參行,這不值什麼的,咱們宮裡有的是人蔘,趕明兒回去了,母妃給你開一家比這還大、還氣派的!”
完顏景宸笑了笑,知道是被母妃誤會了,他說:“兒子之所以留戀這間參行,並非因爲喜愛做這一行,而是因爲兒子喜愛的姑娘,就是在這間參行裡認識的!”
母子天性使然,他沒有對母親隱瞞自己的心事,今兒在宮裡陪母親午膳的時候,就把自己對湘雲的心思跟母親說了,讓他感到慶幸的事,母親居然沒有嫌棄湘雲和離的身份,只是鄭重的說:“母妃雖然沒有見過你說的這位姑娘,但母妃信得過你的眼光,你喜歡的姑娘,一定是個極好的好姑娘,是理國公府的公子沒福氣消受她,便宜咱們了!”
母親的深明大義,讓完顏景宸非常感動,他本以爲母妃會反對呢,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反對,還這麼義無反顧的支持他,讓他頓時看到了光明。
“這麼說,你和那位武姑娘,是在這兒認識的?”
“是!”
“呵呵呵…。”
娜木罕皇后笑起來:“想不到,我的宸兒還是個多情的呢,現在,母妃真是巴不得快到明天,好親自看看,把我兒子迷住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完顏景宸悠然淺笑,望着窗外的夜景,溫聲道:“在兒子的眼中,她是最好的,母妃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愛屋及烏的緣故,沒等見面,娜木罕皇后就已經開始喜歡湘雲了,甚至好備下了一份厚厚的見面禮,就等着明天幫兒子把她給定下來了!
已是隆冬季節,御花園裡的花草都已經枯萎了,唯有園中梅林中的數百株梅花,在風寒中爭相綻放,梅花白的白、紅的紅、大片的紅白交相輝映,在蕭瑟的冬天分外惹眼。
梅林依湖而種,與臨水閣遙遙相對,雖是爲青羅國太子選妃,但卻不能直接說明,因爲把這麼多的公主郡主、朝中貴女們聚到一處任人擇選,傳出去終究是不體面的。
因此,此次選妃是應了賞梅之名,除了邀請侯門以上的朝中貴女,還請了不少的士族公子。
因爲男女有別,就算是選妃,完顏景宸也不能明晃晃的出現在衆位千金貴女之中,未免他一個人孤單,所以采薇特意讓內務府擇選了幾位大家的公子前來陪他。
公子和小姐們分了兩園,公子們在臨水閣而坐,小姐們則聚在對面的梅林裡中,梅林裡有曲廊、華毯金氈,雕幾畫案,旁置紅泥小火爐,暖火香茶,小姐們都滿頭珠翠,脂粉飄香、鶯鶯燕燕、錦繡綾羅。
娜木罕皇后很早就到了,只沒想到各府的千金們到的更早,這會兒正三五個聚在一處,或在外面賞梅,或在廊中下棋,更有些風雅的小姐們趁着這番美景,填詞連詩,極盡風雅之事。
娜木罕皇后到後,所有的小姐們都起身了身,儀態萬千的向娜木罕皇后福下身去請安問好。
娜木罕皇后笑道:“都說大晉國是禮儀之邦,各位小姐行起禮來都這麼好看,快快免禮平身吧!”
說着,一雙眼睛在衆位小姐的身上流動起來。這會兒,梅林中已經聚集了四五十個千金小姐,環肥燕瘦,各個美麗,各個出挑,只是,哪個纔是兒子中意的呢。
娜木罕在衆位千金們的身上轉了一圈兒,溫婉的笑道:“本宮初來大晉,還不認得各位小姐,不如各位小姐們跟本宮自我介紹一下,好讓本宮認識認識大家。”
娜木罕皇后想認識大家,這可真是個好兆頭,當下,立刻有人自告奮勇:“臣女輔國公府嫡長女景小唯,拜見青羅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好,景姑娘快平身!”娜木罕皇后客氣的連連點頭,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意。
有了景小唯開頭,其她的貴女們也爭先恐後的來自報家門。
“臣女靖安王府郡主南宮燕……”
“臣女……”
“……”
一陣冗長的鶯啼燕語後,在場的數十個小姐們自我介紹完了,卻沒有一個叫武湘雲的。
娜木罕皇后悄悄的叫過大晉皇后派來服侍她的女官,問道:“下帖子的貴女們都到了嗎?”
白芷道:“除了建安侯府的小姐,其餘的都到了!”
娜木罕皇后不安起來,若是那武小姐有意參加選妃,她早就該到了,難道她不喜歡宸兒,不想嫁給他?想到兒子提起她時那溫柔的眼神,那溫暖的笑意,她沒由來的慌了,宸兒這麼喜歡她,萬一她不想嫁給宸兒,她的宸兒得多傷心啊!
那可怎麼辦?
她坐不住了,跟大家打了個招呼,走了出來,向兒子所在的臨水閣走去,
今日天氣晴好,冬陽暖融,和風無雪,娜木罕皇后一心想找兒子商量下對策,不覺入了梅林深處。
雪壓梅花枝,壓不住那滿枝的嬌豔和冷冽的幽香,點點粉紅在團融融的積雪裡冒着頭兒,清芳可愛。
娜木罕皇后心裡裝着事兒,無暇賞景,興至梅林的深處就便看見湖岸,湖上冰封,覆着白雪,一架拱橋架在湖上,若白虹飛渡,引人向仙。她望向那拱橋高處,想着到了那高處定有一番湖林闊景,不由便繞開繁枝,往橋上行去。
剛走幾步,卻見穆皇后披着一件金絲孔雀裘,帶着觀音兜,從橋上款款的走下來,她沒有乘坐皇后的依仗,身邊兒只帶了一個宮女,見到娜木罕皇后,遠遠的便笑了起來,道:“對不住的很,剛剛要出來時,遇到點兒事兒給耽擱了,讓您久等了!”
娜木罕皇后忙說:“哪裡,我也是剛來而已,和那些千金們打過招呼後,正要出去透透氣。”
聞言,采薇眼睛一亮,邊走邊說道:“您見過那些千金了?可有中意的?”
娜木罕皇后躊躇了一下,說:“穆皇后不介意的話,我們邊走邊談吧。”
“也好。”
采薇停了下來,等娜木罕皇后趕上她,兩人便結伴往橋上去。
“敢問穆皇后,聽聞您跟建安侯府的千金交好,我可否打聽一下那位千金的爲人如何?”娜木罕皇后道。
她這麼問,就相當於把兒子的心事公開了,反正這事兒遲早會被穆皇后知道,她不介意現在就說出來,正好湘雲的心思未定,她可以順便兒向穆皇后求援!
采薇吃了一驚,道:“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完顏太子他……”
娜木罕皇后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笑起來,鄭重的點點頭,道了聲:“嗯!”
“我的天啊!”
采薇被驚呆了,她拍了拍額頭,自語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居然沒有發現,哎,我真是太遲鈍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也不知道,景宸不肯說,我也不好深問,只是穆皇后,您看那位武小姐如何?跟景宸般配嗎?”
在采薇的眼中,只要是相愛的人,就是般配,完顏景宸愛湘雲,他們兩個就般配。但是,古人的觀念跟她不同,在古人的意識裡,嫁過人的女子就是失貞的女子,而嫁過人又和離的女人,則是失貞又失德的,這樣的女子,就是尋常百姓的人家都不願意娶,又怎可能嫁進皇室做太子妃呢?
猶豫了一下,她說:“您可知道這位武小姐的過往經歷?您確定要幫完顏太子求娶她嗎?”
“她的經歷宸兒已經對我說過了,她是和離的女子,也是一個不幸的姑娘,那個男人沒能好好珍惜她那是他的損失,我們不會介意,只要她願意嫁,我確定我會幫我兒子求娶她。”
采薇說:“湘雲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天真率直,沒有什麼心機,她雖然是個好的,但是我覺得她的性格不大適合嫁進皇室,嫁到一個區區的理國公府她都被人家給算計了,若是到了宮裡,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害得連骨渣子都剩不下了!”
“穆皇后言重了,並非所有的宮闈都是勾心鬥角的,我們青羅國的皇宮跟你們大晉國的皇宮一樣,只有我一個皇后,並沒有其她的妃子,而且我的兒子將來也不會納妃的!”
兩人邊走邊說,說完時已經上了拱橋高處。只見天與湖與雪,上下一白,人鳥聲絕,唯兩岸梅林碎紅萬點,氣派萬千。
風一起,湖面上雪卷如波,采薇眸底亦生波,詫異如見了鬼神,娜木罕皇后的這種思想,在古代帝王之家比鳳毛麟角都少有啊!
身爲帝王,那個不希望自己能妃妾成羣、多子多孫,就連當初的南宮逸,還執意要娶她做小妾呢,他們是怎麼有的這種先進思想呢?
像是窺出了她的心事,娜木罕皇后輕聲說:“穆皇后大概聽說過我們青羅國二十年前動亂之事吧,那時,景宸的祖父被四子完顏烈宏爲了爭奪帝位,鳩殺了先皇,登基後,他爲了排除異己,大規模的屠殺先皇留下的子嗣,到他十六年後被推翻,先皇和太上皇留下的數千子嗣中,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且都是他同母弟弟生下的子嗣,我們夫妻是在這場慘絕人寰的屠殺中唯一僥倖存活下來皇室之人。”
“這些年,我們所受的磨難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所以,景宸的父皇說過,爲了避免皇子間爲了帝位骨肉相殘,以後青羅國的皇帝終生只可娶一妻,帝嗣同母…。”
聽了娜木罕皇后的話,采薇的心活動了,照現在看來,湘雲嫁給完顏景宸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不知道青羅國的皇帝和大臣們會不會像娜木罕皇后這樣,不計較湘雲和離的身份,要是他們也不計較,湘雲就真的是賺到了!
兩人邊說邊走着下了橋,見前面有一座暖閣,采薇道:“天氣寒冷,不如咱們到暖閣裡邊烤火邊說吧!”
娜木罕皇后欣然同意道:“好啊,正巧我覺得有點兒冷呢!”
兩人並肩,徐徐的走近了暖閣,喚秋剛要推門,忽然聽到裡面傳出說話的聲音。
“聽說武湘雲這次也收到邀請了,卻沒有來,聽說是病了…。”
“哼,什麼病?不過是心虛不敢來罷了,就算她來了,憑她一個合理的女子,完顏太子一定不會選她的。”
“可是,我聽說他們倆當初……”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當初殿下只是一介掌櫃,現在人家是青羅國唯一的皇子,板上釘釘的未來皇帝,怎麼可能跟她那樣的人再有瓜葛!”
說話的是兩名少女,聽聲音便知是偷偷摸摸出來說閒話的,事關湘雲和完顏景宸,采薇和娜木罕皇后都立住了,側着耳朵聽着裡面的聲音。
“哎,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想當初完顏太子爲了她在大街上追風馬,在莊子裡爲她雨夜殺敵,如今竟形同陌路了,武湘雲一定傷心死了!”少女嘆息着,語氣酸溜溜的。
“傷心死了也是活該,誰讓她不守婦道?亂勾搭人,完顏太子那麼尊貴的男人是她能肖想的嗎?別說她那殘花敗柳之身,就是咱們,咱們,咳咳,也都是陪襯而已!”
少女的聲音低了下來,原本的氣憤激昂變成了不甘和沮喪。
“是呀,皇后娘娘已經內定了朝瑰公主,咱們這些人不過是拿來做幌子的,哎!”
朝瑰公主如今是皇后娘娘身邊兒的第一大紅人兒,聽說在這之前已經被皇后娘娘帶出宮去跟完顏太子見面了,她們自是爭不得的,但一個失勢的建安侯府還不懼。那少女一腔怨憤皆發在了湘雲的身上,道:“還好那狐媚子識趣,稱病沒來今日的賞梅宴,不然定有她瞧的!”
“真病還是假病?”
“誰知道呢,說是染了風寒。哼!真病死了纔好!”
那兩名少女嘀咕着,若是真病了,那身子可真夠弱的,若是沒病假裝稱病,那倒是有幾分心機。她之前勾引完顏太子的事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衆千金中心妒之人不少,又都想巴結朝瑰公主,她若來了只有被欺的下場。
采薇的臉冷了下來,娜木罕皇后也面生寒霜,采薇忽然開口說:“娜木罕皇后,不知您欲給完顏太子選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爲妃?”
這一聲頗爲清澈響亮,暖閣中頓靜。
娜木罕皇后冷笑一聲,字字如刀的說:“我兒娶妻,不求傾國傾城,不求家世顯赫,但求蕙心紈質,多舌善妒,背後議人,表裡不一者,便是身子清白,在我眼中亦皆爲下品!”
話音剛落,暖閣的門被打開了,兩個盛裝打扮的年輕小姐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頻頻向采薇磕頭認錯。
采薇冷笑道:“背後嚼舌根子時不知道自己錯了,這會子被抓包了纔想到認錯,你們不覺得晚了嗎?”
說罷,叫過喚秋:“把她們兩個帶下去,各掌嘴二十,送回府去,再派兩個教引嬤嬤跟着,務必讓她們好好學學什麼是婦德!”
兩位千金小姐一聽,頓時面如土色,不停的向采薇磕頭求饒。
喚秋哪能容她們叨擾采薇,一手抓一個,扭着她們去了!
發落完這兩個嚼舌根子的,娜木罕皇后擔憂的說:“那個武家的丫頭是不是真的病了,皇后要不要差人去問候一聲?”
她的神情真摯,就真的像是一個婆婆在關心自己的媳婦似的。
采薇嘆了口氣,笑道:“這還沒怎麼着呢,就開始關心了,哎,湘雲那丫頭真真是個有福氣的,連本宮都要羨慕她了!”
發落完這兩個嚼舌根子的,娜木罕皇后擔憂的說:“那個武家的丫頭是不是真的病了,皇后要不要差人去問候一聲?”
她的神情真摯,就真的像是一個婆婆在關心自己的媳婦似的。
采薇嘆了口氣,笑道:“這還沒怎麼着呢,就開始關心了,哎,湘雲那丫頭真真是個有福氣的,連本宮都要羨慕她了!”
娜木罕皇后說:“我一輩子就只有景宸這一個兒子,並無女兒,往後不管景宸娶了誰,我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對待,也算是全了我想養一個女兒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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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神奇貓 投了2票
謝謝芙蓉花兒開 投了1票
謝謝☆藍月亮★ 投了1票
《溺寵之絕色毒醫》公子安爺
她,絕色淡然,溫軟呆萌。
世人皆說:安亦晴要救的人,閻王爺也要讓三分!
他,冷冽孤傲,俊美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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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軟淡然的她和冷冽孤傲的他相遇時,又會擦出怎樣的火花?恩愛篇:
“師父說我得了不治之症。”
“你活我活,你死我死!”顧夜霖聲音低沉,鏗鏘有力。
安亦晴垂下的水眸漸紅,嘴角微微勾起:“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臉色泛紅。師父說,這是不治之症,只有你才能醫好我。”
顧夜霖黑眸裡波濤翻涌,喜悅激動如暗潮澎湃。
唯她能解他的毒,只有他是醫她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