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跟着如意,來到府裡的後花園裡,卻沒看到那幾位年輕漂亮的小姐,聽裡面管事的婆子說,幾位小姐早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如意爲難的說:“穆小姐,要不,您先在這園子裡轉轉,等飯好了奴婢再來叫您。”
采薇頷首道:“也好。”
她巴不得能有一個獨處的機會呢,好方便與她調動鸚哥去幫她調查真相。剛剛於氏說的話,太讓她感到震驚,她現迫切的想知道律俊臣整天對着的人頭到底是不是天機子,那天機子到底死了沒有?若是沒有,律俊臣和天機子攪在了一塊兒,他們想幹什麼?有什麼陰謀?
如意走後,采薇迫不及待的叫出鸚哥,嚴肅的吩咐它:“你去律府中的後院中看看,我嚴重懷疑天機子的人頭就藏在律俊臣的房中,而且,天機子還沒有完全死掉,他們正在修煉什麼邪術,你要當心些,天機子老奸巨猾,不要着了他的道纔好。”
鸚哥聽說天機子還活着,驚得渾身的鳥毛都豎起來了,想當初,它可是因爲天機子死了才解了身上的蠱毒的,萬一天機子死而復生,它豈不是要重新做回它的奴獸。
“主人,您放心吧,我一定幫您查出真相!”
鸚哥心急火燎的飛走了……
采薇抱着肩膀,仰望着鸚哥飛走的方向,心裡嗟嘆着,但願不是像她猜測的那樣纔好!
此番回來,她本打算快速的解決了鎮上的變態色魔,就趕到嶺北去幫助男人,但出了這事兒,怕是她一時半會兒都去不成了。
南宮逸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達了嶺北,不曉得現在怎樣了?那蒙奴的可汗和他對上了沒有?據說那位可汗也不是等閒之輩,他對付他會不會覺得吃力?會不會有什麼閃失?
其實,按她的心思,這場戰爭本不該發生的,既然嶺北的土地已經歸蒙奴人一百來年了,而且兩國之間一直相安無事,那麼,就照現在這樣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嘛?爲什麼一定要打回來呢?大晉又不是沒有土地生存,一定要指着這片土地!
戰爭是殘酷的,既然是戰爭,就少不了流血和犧牲,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爲這場戰爭死去,有多少家庭會因爲這場戰爭支離破碎,又有多少人會因爲這場戰爭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可是,就算是反對,究其根底,這場戰爭是男人爲了她而打的,所以,就算她心中對這場戰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滿,也絕不能說出讓他別打了,搬師回朝這樣的話,因爲不戰自退視爲敗,他若是敗了,從此在皇上那兒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在朝中再無立足之地,她不是聖母白蓮花,不會因爲怕別人流血犧牲,就毀掉自己男人的驕傲和前程。
只是,她會在她能力的範圍內,儘量減少這場戰爭的損傷,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不動一兵一卒,就讓蒙奴人主動降表投降,主動向大晉稱臣,若能夠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采薇一邊思忖着,一邊在園子裡漫步,此時正是五月時節,花園裡的桃花、杏花、海棠花、櫻桃花競相開放,花香瀰漫,惹得蝴蝶翩翩,蜜蜂飛舞,到處都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
正心事重重的走着,忽然看見前面一個穿着粉藍色織花褙子的年輕小姐,正帶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子迎面走來,這位小姐生的窈窕美麗,氣質優雅嫺靜,正是要說給九斤的那位大房的五小姐。
采薇見到安五小姐,立刻迎了過去,向五小姐福了福身子,笑道:“五小姐好!”
五小姐見了采薇,便停下了腳步,客氣的回了禮,淺笑着說:“采薇妹妹客氣了,妹妹既然妹妹是祖母的座上賓,只叫我子宜姐姐就好了,若只管五小姐五小姐的叫着,倒顯得咱們分生了。”
采薇笑問道:“子宜是姐姐的閨名嗎?”
安子宜點頭:“正是!”
采薇笑了起來:“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看來,子宜姐姐果然是宜室宜家的!”
安子宜被采薇調侃了一下,臉色微紅,卻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只低下頭,淺笑着說了一句:“采薇妹妹說笑了。”
這位子宜小姐性情溫婉隨和,既不驕矜,又不做作,很合採薇的眼緣,采薇也樂得在她身上花費點兒時間,試探一下她對九斤的態度,以便於幫助她們。
“子宜姐姐,我遠遠的看着這園子的前面有一個湖,周邊的風景甚好,子宜姐姐若不嫌棄我是個烤肉串兒出身的小販兒,可否願意陪我去那邊走走?”
她特意自貶身價,說自己是烤肉串兒小販兒,就是想知道安子宜對九斤的身份是怎麼看的,若是她瞧不起或是看低了九斤,這門親事不要也罷,九斤是個憨厚正直的好後生,值得一個好女人來配他。
安子宜說:“采薇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所謂英雄不問出身,妹妹今日是烤肉串兒的,或許明日就是朝廷封誥的一品夫人呢,況且,只要行得正、做得正,心懷坦蕩,便是烤肉串兒的,也勝過那些滿口仁義道理的僞君子。”
安小姐話語雖柔,卻擲地有聲,足以證明她對九斤沒有一絲一毫的瞧不起,反倒對九斤的爲人和品行極爲認可。安家的幾位家長有意,安小姐有情,周叔和周嬸兒也一定同意,如此,只要九斤點了頭,這樁美事兒便成了……
只是,讓九斤點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九斤雖然憨厚
的事兒,九斤雖然憨厚老實,卻是個倔強的憨瓜,認準的事兒,輕易不會回頭的。
采薇在心中暗暗籌措起來,如何才能讓九斤點頭,應下這門親事呢?
兩位小姐走在湖邊,一邊觀看着湖裡的景色,一邊閒話。
這條胡很美,面種着各種各樣的蓮花,一到夏天,各色蓮花競相開放,便是一處極好的景緻,可惜,如今時節不對,否則,到可以觀賞一番,以便如此,平時或垂釣,或泛舟於湖上,也別有趣味。還有太湖產的奇石,玲瓏多姿,植立於園中,水石相映,隱隱便有幾分江南水鄉的園林意味。
通過和安子宜的交談,采薇才知道,這位貌似天仙的子宜小姐,原來竟是安大老爺的妾侍養的。
安府的規矩,家裡的公子們在成家前,要先放兩個人在屋子裡的,這兩個人就是俗稱的‘通房丫頭,’只是,府裡的規矩甚嚴,在正式夫人進門兒前,通房丫頭是不能懷孕的,要等到夫人進了門,生完孩子之後,在夫人的允許下,通房丫頭纔可以停下‘避子湯’,跟爺生子。生下孩子後,這通房丫頭便可擡爲姨娘,但生下的孩子卻不歸她養,也不能叫她娘,而是由夫人養活,也只能叫夫人爲娘,宜姐姐就是因此才離開自己的娘,被大夫人養大的。
除了她之外,大房裡還有四位小姐,其中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大夫人所出,大概是自己接連生女兒,大夫人臉上過意不去了,才準了兩個通房丫頭生子,可惜,子宜姐姐的姨娘和另一位姨娘瓜熟蒂落後,竟生下的也都是女兒,直到生下她後,她的姨娘又生下一胎,大房纔算是有了男丁,可惜,她的姨娘在那次生產中不幸去了,那時子宜姐姐還小,連自己的親孃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從此就只認大夫人一人爲母了。
前世,采薇看過許多宅鬥、宮斗的大戲和書籍,講的都是內宅的婦人,爲了爭寵,爲了給自己的孩子爭奪金錢和地位,不惜使出陰毒的手段來害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生出的孩子的,不知爲何,采薇忽然覺得子宜姐姐的大媽就是那種藏得很深的陰毒婦人。
首先,她不許那兩個通房丫頭有孕,直到她連生了三個都是女兒,實在生不出兒子,才肯讓丈夫的小妾懷孕,這就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善嫉的女人,在別家,只要夫人開了懷兒,小妾們就可以懷孕的,而到了她這裡,是在她足足生了三個之後,才允許小妾們懷孕的。
由此可見,這位大夫人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其次,子宜姐姐的親孃死也因大有可疑之處,那個可憐的女人,又不是頭一胎生子,怎會輕易就死了呢,通常女人生孩子難產血崩之類的,都是發生在頭一胎,雖然事無絕對,但在第二胎私死人的,而且產婦還是個正直青春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不得不讓人懷疑。
從子宜姐姐傾城的美貌來看,她的孃親也必定也是個美人兒,安大老爺也一定會極寵愛她的,所以,遭人嫉妒,遭了毒手,就不足爲奇了。
再次,子宜姐姐去贍養堂,怎麼那麼巧車子就壞了呢?而且車子壞了也就壞了,怎麼那麼巧就壞在僻靜的地方,而那僻靜的地方怎又那麼巧的忽然鑽出來幾個無賴呢?會不會是有人特意弄壞了車子,故意指示幾個無賴守在那裡毀了子宜姐姐的名節,結果恰好被九斤碰到,歪打正着的救了子宜姐姐?
這些雖然都是猜測,但采薇的心裡仍感到陣陣發寒,如果她的推斷是對的,子宜姐姐在這府裡豈不是步步維艱,她心思玲瓏奇巧,未必猜不出這些,之所以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大概就是想通過她,把自己目前的處境告訴給周家知道,讓他們快點兒來下聘求娶,幫她快點兒離了這裡吧!
“噗通!”
一聲拍水的聲響,驚醒了采薇的遐想,她尋聲望去,見湖面上一條躍起的魚兒倏地鑽進水裡,引起一片漣漪,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
這條湖是人工挖掘的,湖水清澈碧綠,波光粼粼,水中的魚兒看得一清二楚,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噗通”一聲又落回到水裡,在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藍天白雲倒映在水中,跟着水波不住的盪漾,看着也別有趣味。
賞玩了一會,如意匆匆趕來了,說是飯已經擺好了,請她們到老夫人那裡用飯。采薇和子宜才停下交談,隨着如意往老夫人的院子裡去了。
許是老夫人對采薇心懷愧疚,所以午餐準備的很豐盛,燒鮭魚、火腿燉肘子、暹豬、炸鵪鶉、牛乳蒸羊羔等等,盡是些精緻的好菜。
席間,除了老夫人之外,共有四位小姐同席,其中有大房的嫡出三小姐安子雪,庶出的四小姐安子清和五小姐安子宜,另外還有大夫人的孃家侄女兒付秋芳,因爲最近鎮上最近鬧採花賊,付家想着安府裡家丁衆多,諒那採花賊也不敢擅入,所以便將女兒寄養在此,打算等採花賊落網之後再接女兒回去。
幾位小姐都是教養極好的,吃飯時的樣子很是斯文,抿着嘴兒,吃的沒有一點兒聲響,采薇也學着她們的樣子,一小口兒一小口兒的吃着,安老夫人對采薇很是關愛,不僅親自給她夾了兩次菜,還詢問她回來後住在那,當聽到采薇說打算住回到自家原來的宅子時,老夫人當時就果斷的說:“不行!”
說完後,又語重心長的說:“丫頭,不是我這老太婆要多管閒事,只是眼
事,只是眼下這採花賊鬧得實在是厲害,鎮上已經被禍害死了二十幾個姑娘了,死得好不悽慘,你一個丫頭家,又生的恁般的標緻,自己一個人獨住,豈不是上趕子去找死嗎?要我說,你不如就搬到我府上暫住幾日,等那該死的採花賊被官府擒住了,也就安樂了!”
子宜也說:“采薇妹妹,你就聽了祖母的話,搬來吧,咱們早晚還是個伴兒。”
對於安老夫人和子宜的好意,采薇心裡十分雖然感激,但是卻無法答應,她還想要以自身爲餌,釣那採花賊出來呢,所以,只好婉言謝絕了她們的好意。
安老夫人見她執意不肯到安家小住,便仔細的叮囑了她一番,才放她回去。
離開安家,采薇立刻聯繫到了鸚哥,詢問關於律俊臣的情況。
鸚哥給她的答覆既讓她失望,有在她的意料之中。
“主人,您說的沒錯,天機子的人頭就在律俊臣的家裡藏着,而且還沒有死透,只是虛弱的很,連我在外面都發現不了,看起來也就是勉強活着而已,偶爾能和律俊臣說一兩句話,律俊臣一在盤膝打坐,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不知在修煉什麼邪門功法。”
“你做的很好,接着盯住他們,切記千萬要小心,不可被他們發現了。”
采薇鄭重的囑咐着,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知他們有沒有修煉成什麼邪門妖法,所以不敢擅自去殺他們,只好讓鸚哥先盯住他們,等摸清了他們的底細,在一舉斬草除根。
安國公府裡
采薇被老虎叼走的消息已經傳到安國公府幾天了,開始時,還有人忌憚着,怕那穆丫頭命大,再忽然回來,所以誰都沒做出什麼過格的事兒來,但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杳無音訊,若是她活着,早該回來了,既然到現在還沒回來,只能證明一點——她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王老夫人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自打那小賤人回府,府裡非但沒借到她一點兒光兒,還被她給訛了一萬多兩的銀子去,得力的下人也被他一下弄走十幾個,就連她,也要看着她的臉色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這下好了,老天爺開了眼,收了那小賤蹄子去,她終於可以出口惡氣了。
“來人!”
王老夫人威風八面的坐在拔步牀上,陰着臉吩咐着:“告訴曹管家,到穆家的莊子上,把梅氏給我接回來,還有,前些日子被派到莊子上的下人,統統都給我帶回來!”
“是!”
一個管事兒的媳婦下去傳話了。
郭氏道:“梅老姨奶奶回來了,穆家人會不會也跟着回來?”
“哼哼!”
老夫人用鼻子哼笑了兩聲:“杜美娘如今跟她娘正親香呢,怎會放心梅氏一個人回府,那一家子必定都會跟着回來的。”
代氏問:“老太太,當初咱們同意接他們回府,是看在了霍公子的份兒上,如今那穆采薇已經死了,霍公子想必也不會在理會他們穆家的事兒了,咱們府上還要不要接待這些人?”
“是啊,祖母,這些個滿身銅臭的鄉下人,把咱們好好的國府都給薰臭了,不如趕出去了清靜。”
說話的是二房的杜婉如,自從打皇后的上巳節宴回來,她便跟采薇結下了解不開的樑子,因爲羨慕嫉妒恨,采薇現在已經超越了杜婉秋,成了她心目中的頭號仇人,她的家人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仇人!
“祖母,孫兒以爲,他們若要回來,還是讓他們回來的好,畢竟他們身上有咱們安國公府的血脈呢,況且,穆采薇剛出事兒,咱們就不讓他們一家子進府,傳出去對咱們安國府的聲譽也不好!”
大房的二公子杜玉衡破天荒的爲穆家說起了好話來,說得言辭懇切、有條有理,他之所以要這樣說,倒不是他有多心善,多念親情,而是因爲穆家藏着一個讓他一直蠢蠢欲動、欲罷不能的小美人兒。
那小丫頭雖然只有十一歲,但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最讓他喜歡的是,她性子溫婉謙和,一點兒都不像她那個張揚的姐姐。
穆采薇美則美矣,但眼神中偶爾流動出的煞氣和霸氣,實在讓他怵的慌,對這樣強勢的女人,他也不敢動別的心思,哪像採菲這般嬌柔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個好騙的,只消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嚐到她的滋味兒,就算騙不到手也沒關係,穆采薇已經不在了,霍淵也斷不會再給她們撐腰,到時候她若不從,他便來個霸王硬上弓,看她能跑到天山去?
他們這些京都的貴族公子哥們,最喜玩樂兒,玩兒起來向來是無所不至,什麼荒唐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從象姑館的小館館,到酒館娼寮的各種娼妓,再到還未成年的少女,眼下,京城的公子哥們最流行的,就是玩兒這種幼齒少女!他自然也不會落伍,家裡這一個,已經被他惦記了多時,等將他們接回來時,定要了了這樁心願!
對於讓不讓他們回府,老夫人只有打算,穆采薇那小賤人在她的手裡訛了一萬多的銀子,如今她不在了,這筆賬,她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穆家的家業如今已經算得上是小康,聽說不僅開了八福酒樓和八福點心鋪子,還在某條旺街上,有一家頗具規模的布莊,還有一座諾大的莊子,這些產業,都應該歸到她的手裡,誰讓那穆采薇不長眼睛,膽敢威脅她、訛詐她了。
“讓他們回來吧!
們回來吧!就像衡兒說的,穆丫頭剛死,咱們就把她的家人給趕出去,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看……”
老夫人一錘定音。
杜婉月不滿的說:“祖母,穆采薇得罪過賀蘭娜公主,如今她人不在了,若是賀蘭娜公主見罪於她的母家,咱們豈不是要跟着遭殃?”
老太太輕笑一聲:“怕什麼?冤有頭、債有主,若是賀蘭公主真想見罪於她的母家,咱們安國公府乖乖的將她穆家的人交出去就是了,那一家子五六口的人,還不夠公主泄憤嗎?”
“祖母說的極是,若是賀蘭娜公主真個來找麻煩,咱們就將那一家子交出去,要殺要剮全由她,諒她也不會爲難咱們。”
幾個人在花廳裡議論着。
然而,他們卻估錯了賀蘭娜公主的心思。
自從五年前見到南宮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或者是事兒,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這會兒,她正賭氣坐在太子府裡,瞪着砸碎了一地的杯盞,胸脯激烈的起伏着,眼見得是氣得不輕。
身邊兒,聽着大肚子的太子妃賀蘭雪,正苦口婆心的勸道着:“妹妹,不是姐姐非要干涉你,只是你是咱們鮮卑最尊貴的小公主,豈能這般不顧身份的去找他,況且,就算你不遠千里的到了那偏遠閉塞的荒蕪之地,他也未必能領你的情,你在他身上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光,就不要在蹉跎下去了,聽姐姐的話,乖乖的回鮮卑去,父皇和母后一定會給你找個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駙馬。”
“我不聽!”
賀蘭娜捂住了耳朵,大喊大叫着,像個任性的孩子。
自從得到了穆采薇的死訊,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嶺北找那個男人,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兒,或許可以爲自己找到機會。
可行動還未付諸於實踐,就被賀蘭雪發現了,並且將她強制囚禁在太子府了,賀蘭雪執意要把她押送回鮮卑去,倘若那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五年的癡情等待將付諸於東流,她不甘心,也不死心,她愛他,而且只愛他,誰都無法替代,這已經在她的心中形成了無法更改的執念,他還沒有娶親,她就有機會,不是嗎?姐姐憑什麼要剝奪她追求幸福的權利呢?
“我要去找他,我就是要去找他,你們誰都別想攔着我!”賀蘭娜又吼又叫,歇息了片刻後,又起來砸屋子。
太子妃賀蘭雪耐心的勸着:“不是姐姐非要攔你,只是秦王現在的處境十分堪憂,皇后和朝陽犯下大錯,皇上已經震怒,秦王難免會受到牽連,就算他打了勝仗,也僅僅能將功補過而已,倘若他敗了,註定他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而且,他敗的機率還很大,所以,就算你如願的跟了他,只怕也是要跟他受苦的,你是咱們鮮卑國尊貴的公主殿下,姐姐怎能看着你往火坑裡跳呢?”
賀蘭娜不服氣的嚷道:“他纔不會被皇后他們牽連,他遠在萬里之外的嶺北,怎會知道皇后聯手理國公府救走朝陽的事兒?皇上就算再糊塗,也不會把這筆賬加到他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