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聽冬兒的,她這會兒這麼說,不過是因爲怕辛苦,不想學那些,只是該學的總是要學的,這到了京城,就算是挑選個簡單人家的,最起碼該懂的地方還是要懂的,要不,娘到時候怎麼給她相人家。再說了,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我們自個兒做主的,娘也應該有些清楚的。”沈文軒這麼一說,陳氏就想到了唐元祺,一想到了唐元祺,她就想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份地位。
想到了唐元祺的身份地位,陳氏就想到了那孩子的『性』子,以祺哥兒那『性』子,指不定到時候還真的會——
那個孩子對冬兒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忘記,每個月都有信件發到沈家來,陳氏就覺得她沒辦法放下心來。
這無論將來事成不成的,總不能等到臨了的時候需要冬兒學會那些了,到時候再去安排冬兒學吧,那個時候可就晚了。
陳氏覺得軒哥兒說得對,還是得提前做個準備再說,不管怎麼樣,先讓冬兒按照那樣的標準學着,這樣總歸是對她有好處的。
“我看軒哥兒說得沒錯,冬兒還是先學着吧,總歸你大哥也是爲了你好。”陳氏最後還是沒能動搖。
沈立冬狠狠地剜了大哥一眼,虧她昨晚還說大哥是這般得好呢,這會兒她可牙齒磨得緊了。
“大哥,你太過分了。”
“大哥很過分嗎?那麼飯後冬兒就不用跟娘去出門拜年去了,你就好好地留在家中,大哥照往常那般指點你先練上兩個時辰的大字好了。”沈文軒淡淡地說着。
“娘,你看大哥呢,現在都學會耍賴了,明明說好正月初一到十五元宵都放女兒假期的,這會兒又提起這事了,分明是威脅冬兒嗎,冬兒可不依了。”沈立冬扯着陳氏的胳膊就撒嬌起來。
“你大哥說得沒錯,要是再慣着你,可就要慣出你沒大沒小沒規矩了。還不趕緊鬆開,要是再這樣不聽話,娘那邊可也要收回你的假期了。”沈立冬一聽陳氏也要折騰着她學女紅,當下癟着小嘴,委屈地別過臉去,不再理會身邊的沈文軒了。
只是沈文軒跟陳氏雖然這麼說着,到了出門去三叔公家中拜年的時候,倒是沒有提起前事,帶着沈立冬一塊兒去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去串門,手中還提着金黃『色』的桔子,到了三叔公家裡,陳氏提醒着沈立冬,沈立冬便學着跟陳氏一樣,將桔子跟萬氏的小女兒互贈着,並說了吉祥話。
進了屋子,盧氏早早地準備好了茶點糖果瓜子類的,一盤盤地放在他們一家人面前,還早就熬煮了一大鍋的紅棗荔枝湯,一人一杯地捧給他們。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等會晌午飯菜就在我們這裡用了,知道你們今個兒是要過來,因此那些飯菜什麼的全都備下了,你們若是不留在這兒用餐,我這個做嫂子可不依你。”盧氏拉着陳氏的手,笑道。
“那是,我們這一大家子過來自然是用在這裡吃飯的,只要嫂子們等會吃飯得時候不要嫌棄我們是個吃貨就行。”陳氏樂呵呵地回着。
“放心,你們再是能吃,那也是絕對是夠吃的,保證啊餓不着你們的肚子。”萬氏笑着搬來凳子,坐在了陳氏的旁邊。
“對了,三弟妹啊,你看我這說着,差點就忘記跟你說件事情了。昨晚公公喝着那冬兒釀製的『藥』酒,叫什麼,叫什麼來着——”萬氏一時間想不起來。
“是屠蘇酒,二伯母。”沈立冬在旁邊提醒道。
“沒錯,就是那個屠蘇酒,說到這個啊,我這個做伯母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你二伯父昨晚喝過那個屠蘇酒之後啊,一直就嚷嚷着那酒喝着就是好,他感覺身體輕鬆多了。就是我吧,也覺得那酒喝着身子暖洋洋的,好像喝了之後就特別有精神。今個兒我就厚着臉皮像冬兒要幾壇屠蘇酒,不知道冬兒能不能釀幾壇屠蘇酒給二伯母呢?”萬氏倒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看着人也實誠,沈立冬也不小氣,笑着回道:“二伯母開了口,冬兒肯定是要給面子的,那屠蘇酒啊,前幾天冬兒釀製了十六壇呢,等會回家就讓我哥哥們給二伯母搬過來五壇就是了。”
“冬兒啊,既然給了你二伯母,那大伯母這兒可是也要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嘍。”盧氏在邊上打趣着。
“那是,有二伯母的,自然就有大伯母的,一家五壇,給三叔公另外五壇屠蘇酒,剩下最後一罈酒給我爹爹留着。”沈立冬笑呵呵地分配道。
“三弟妹啊,你家這個丫頭倒是大方,這一下子就送出了十五壇的屠蘇酒,等會也不知道公公,大伯還有我那家那位貪杯見了這屠蘇酒,可不得高興壞嘍。”盧氏笑着誇讚着沈立冬。
沈立冬當下回着。“大伯母,二伯母,既然這樣的話,冬兒乾脆跟哥哥們回家一趟,將十五壇的屠蘇酒給搬過來,晌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家還能喝點回來呢,那可是賺到了呢。”沈立冬俏皮地眨眨眼睛。
盧氏跟萬氏聽着這話,又見沈立冬那表情,忍不住就捂住肚子笑了起來。
“三弟妹啊,你這個小女兒可真會逗人啊。”
“這丫頭就是老沒個正行的,這麼跳脫,我可擔心着呢。”陳氏瞪着沈立冬扮趣的模樣,沈立冬一見孃親這樣的眼神,趕緊站好。
“娘,那我跟哥哥回家去一趟,將那屠蘇酒給搬來嘍,娘跟兩位伯母就先聊着哦。大伯母,二伯母,冬兒這就告辭了哦。”沈立冬先行出了三叔公的家,然後是沈文軒,沈文浩,沈文海也出來了。
兄妹四人走回沈宅,跟着沈立冬到了竹荷院,沈立冬指了指屋子牆角堆放着的一排排屠蘇酒。那沈文海當即就撐大了眼眶,盯着沈立冬。
“妹妹,我怎麼看着這裡不止十六壇屠蘇酒啊。”
“那是自然,冬兒怎麼可以只留給家裡人一罈屠蘇酒呢,自然是留下的要比送出去的要多的多哦,怎麼樣都不能虧待了自家人嘛。”沈立冬大方歸大方,自家的分量可是留得足足的,她發現她爹沈博遠也很愛這屠蘇酒呢。
“小妹,那你剛纔可是在大伯母,二伯母那裡撒謊了哦。”沈文海看沈立冬那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驚詫着。
“我可沒有撒謊,前幾天冬兒真的只釀製了十六壇屠蘇酒,至於其他的,那是很久之前釀製的,我留着沒送人罷了。”
“冬兒妹妹,你真行!”沈文海聽沈立冬玩起了這一招,不佩服都不行,沈文軒在邊上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好了,小海,你是絕對耍不過冬兒的。還是趕緊辦正事吧,十五壇酒,分配一下,怎麼搬過去。”沈文軒正說着呢,沈博遠也過來了,他是聽到兒子女兒回家搬屠蘇酒去了,有十五壇那麼多,想着就回家一趟,來給冬兒搬酒來了。
沈博遠是挑着擔子過來的,自然一個人就挑走了十壇酒,剩下五壇酒,兄妹四人好分配多了,沈文浩力氣大,主動搬走了兩壇酒,其他三人就一人抱着一罈酒給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