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終於是熬出來了!”
紫草沒有聽到莤草的託你的福之類的話,有些不甘,大冷的天,還是故意把袖子挽起來,把自己的銀鐲子顯了出來!
“真是重啊,你姐夫非得讓我戴着……”語氣中透着明顯的得意。
“是啊,姐,如果你覺得重了,不如取下來放好,這丟了可惜了!”
“怎麼能取下來?你姐夫啊,就喜歡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他撐臉!”
紫草看着莤草頭上的銀釵,心思一轉,她嫁給一個做夥計的,怎麼可能馬上便穿金戴銀的嘛,這也就是過年,戴出來裝面子的,哪像自己的是常戴的?
“妹妹,想必你也沒有戴過這貴重的鐲子,不如姐姐借你試一下感覺!”
說完便去扯莤草的手,自己手上戴着的是那隻翠綠的祖母綠玉鐲,還有哪隻春帶彩的玉鐲,莤草可不敢讓她看到,忙着推讓開,可紫草誰啊,眼疾手快的主!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感不對,彷彿這死丫頭也戴着手鐲子,便飛快地櫓起她的袖子來!
“喲,你這是玉……鐲?”
“不,不是,是假的!燒料的!”莤草把袖子拉好,隨口掩飾着。
“我說嘛,你怎麼可能有得起這麼好的東西。”
撇嘴、斜眼中紫草放下莤草的手,可心卻在滴血,她可沒有認不出來的,妹妹手上的鐲子,是值不少銀子的玉鐲!不過,好強的她嘴巴里卻不服這口氣,轉頭把在八仙桌邊的相公恨得心裡罵了一句,這個沒用的東西!扭着腰長大嫂去了。
範家的人,逛街的上街去了,八奶奶同八爺爺沒有去,這一大家子人,住的還得落實好才安心!
任大牛在申時便回來了,這才走到家附近,便覺得不對勁,平時,這院子裡早傳出來飯菜的香味,可今天,還是過大年呢,一點味道都沒有!這推開院門進去,莤草正在院子裡做針錢,自己的丈母孃同老丈人坐在院子裡,還有自己的連襟,李大童生。正在堂屋裡裝樣子讀書!
這是什麼情況,四爺爺同謙彬一家呢?一頭霧水的大牛直覺有事發生了。
“莤草?”
“大牛,你下工了?”
“是,這是……”
莤草還沒張口回答他,邊上的範老八便直接開了口,語氣裡帶着濃濃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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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着,我聽說,你這張口便不認我們範家,我們的閨女可是嫁給你任家了,這你還說,這屋子請誰進來是你的自由?”
範八爺敲了敲煙鍋!其實很想去敲大牛的頭!
“是我說的,怎麼了?這不是事實嗎?這不是你們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老話是這麼說,可我幾時說過,不認你們了?”
“你們幾時又說過了莤草是你們家的人?這認不認的,可是去籤婚書時,便說好了,可不要忘記了。”大牛更是硬脾氣。
“少扯哪些沒用的,這我們來也來了,快去安排我們住下來,你這人,院子租這麼大,怎麼鋪蓋也不齊,我們來了,都住不下來!”
任大牛沒有理汪氏說的話!扭頭看着莤草問道:“四爺爺呢?還有彬哥一家人?”
“都被…走了……”莤草說不出口,
“這就算是八嬸八叔來了,也沒可能攆走我的客人吧?”任大牛馬上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大牛,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這五行外人,你這麼上趕着。他們住也住了,走了不就完了,難不成他們住得,我住不得?”八嬸非常的生氣。
大牛好好地看着她,一言不發。八嬸可不管你生不生氣,女婿,一個做夥計的女婿,可沒放在她的眼裡!
“去,把你的屋子門打開,我看看我閨女過得怎麼樣,你怎麼出門還把屋子門鎖了?你防誰呢你。”
“我防強盜呢,不許嗎?我爲什麼要打開?真是笑話。”任大牛拉着莤草向着廚房走去。
“怎麼,今天不做飯了?”
“不做!”莤草輕聲地“你要餓了,我給你下碗麪!”
“怎麼,你姐夫在這裡?你姐呢?”
“上街去了。”
“她們怎麼跟着你母親來了?”
“不止他們,全部人都來了!除了大哥,就姐夫家的兩個兄弟家也來了,老老少少二十多口子三十人了!”
“啥?”
任大牛簡直是有點嚇到了,這算什麼?莤草藉着抱柴的機會,找出了玉玥收藏在草堆裡的鑰匙。
“你裝着,這門不知道結實不?這要是被打開了,屋裡的東西,只怕比水洗過還乾淨!”
莤草也沒少給大牛講自己同謹言同玉玥在鄉下的生活,大牛對自己這媳婦孃家人的手段多少也聽說了。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把鑰匙收在懷裡。
就着莤草燒的熱水,洗了把臉,看着莤草還有臉的憂心忡忡,便安慰道:
“放心!結實着哩,從外面啊,怎麼也下不了門扇的。”
這大年,怎麼着也得過啊,可怎麼辦?大牛想了想,說道:
“草,要不,你不想做的話!我們上街去吃飯去?”
“不行,我真是怕把屋子給糟賤了,看着點放心!”
“那,還是做飯吧,他們不吃,我們也得吃啊。”
“嗯!”莤草便讓任大牛打開庫房的門,提了兩隻兔子出來,自己醃的肉,炸的豆腐果,也一樣拿了點出來!
這快手快腳的,才花了兩刻,便把飯給做好了!紅燒兔子、炒醃肉,豆腐果粉絲白菜湯,炒了一個波菜,便搬到堂屋去。這時,去逛街的人還沒有回來,莤草也不管了。
“爹、娘、姐夫,吃飯了!”
“這就開飯了?你姐、你幾個哥、你三姨他們都沒回來,再說了,你做的這點點東西夠誰吃的?”
“就我們幾個人,夠多的了,娘,你請吃吧!”
“我說了等等,你再去多燒點菜,你大哥可愛吃兔子肉了,這得留給他。”汪氏看着這菜,便直流口水,這比中午的,可是好多了啊!
“草,快吃,吃了我們去看燈去!”大牛當這些人不存在,自在地招呼莤草吃飯。
莤草把飯裝好,擺在桌子邊上,自己同大牛便吃了起來,留,這可是任家,你以爲你誰啊?
李冰自己也走過來,端起碗來便吃起來了,中午,他一時手慢了一點,沒有吃到多少肉,現在,還不吃飽?
看到三人吃起來了,這勞山八爺看看勢頭不對,自己也坐上桌子去吃去了,管他的,吃飽一個是一個,到最後,就是汪氏也吃了起來。
這五個人,飯量可都不小!這一桌子菜,很快就吃完了,特別是李冰,很久沒吃大肉了,這兩隻兔子,只怕一隻進了他的肚子裡。很快,這桌子上,就連菜湯都沒剩下。
“娘,這是洗臉的盆子,這是洗腳的!”
莤草自己洗了碗,順便把自己的臉、腳都洗了,指了盆子給她娘看了,便同一樣洗漱了的大牛準備上樓去了。
“哎,什麼意思?這一大家子人,你不安置妥了,你這是就要歇了?”
汪氏很是吃驚,這丫頭中了邪了,這膽子幾時長這麼大了?
“娘,我說了,屋子就這幾間,被子就這幾牀,你們看着辦,我是多餘的一牀被子都沒有的。”
莤草說完,扭身便上了樓,要是娘不把四爺爺們攆走,自己還丟不下這面子,搞不好得花個三五兩去辦上些新鋪蓋來招待他們,現在,對不住,沒這本書賣了!
任大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這個丈母孃,跟在莤草後面,進了兩人的屋子,反手把門給別上了。
莤草打開玉玥當時給她備的大箱子,把散在外面的衣料什麼的,全放進箱子裡,鎖了起來,自己的梳妝檯什麼的,也鎖進了箱子,整個屋子光潔如新,啥也沒有了。
“你啊,我就不信了,你母親還能上你房裡來拿東西?”任大牛對自己丈母孃的無恥還是沒有見識到,沒有深刻的認識。
“不信?沒她做不出來的,”莤草把所有的鑰匙,拿在手裡,正尋思着收在什麼地方,門便被拍得叭叭作響,任大牛簡直是瞠目了,這也太不顧規矩了吧?
這鑰匙可重,莤草也知道收在自己身上不方便,便回手又遞到大牛手裡:“最好別離身!”說完看着大牛裝好了,纔去把門打開。
“你還要不要臉,這天還沒黑定呢,便同男人滾一堆去了?你這個賤骨頭,你幾輩子沒男人見過?”八奶奶氣得狠了,張口便罵起來!
莤草再一次肯定,自己只怕不是孃親生的!哪有親孃如此罵自家姑娘是這樣罵的?
“娘,你有事說事,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沒事便說不得你,老孃來你家了,沾了你多少銀子的光了,你這般拿喬?你這屋子裡,被子不夠,有這麼待客的嗎?”
八奶奶邊說,邊就擠進了莤草的屋子裡來了,莤草這屋,是正房,二明三暗的格局!就這佈局,便跟這鄉下的屋子不一樣,這便讓八奶奶心裡面的火氣直升。這麼好的屋子,怎麼說,也得給我住纔像話。這個念頭如同草籽一樣,在汪氏的心裡紮下了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