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基本還原

早上最先發現的屍體,反而是最後被殺的。他騎着馬、或者就根本來不及騎馬,逃到了那裡後被殺。

他不是不想活命,而是沒人能再幫他。說不定那個殺他的人並沒有走,就留在那裡,看着他手捂着傷口,血慢慢流盡後絕望地死去。而滿地的馬蹄印,並不是同伴四散而逃,而是之前就有的。

可爲了什麼要相互屠殺,弄得這個窪地到處都是屍體,少算算也有一百具。

何凝煙突然想到了什麼:“胡安,二三天前,你不是到這裡來過?”

胡安還抱着幻境的脖子,頭埋在幻境的肩膀上。

幻境翻了翻眼,一聳肩膀:“喂,問你話呢!”

“什、什麼話?”胡安再下去腳都要軟了,嚇得魂不附體:“快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再說吧。”

也好,過了這一段再說,這裡的味道也真夠嗆。屍臭大約是世界上最臭的東西,就跟上百個臭鯡魚罐頭同時打開,一路排過去。

終於走過這個窪地,通過窪地時,有個二米高的斷層,使得在那裡的屍體最多。大約有二三十具屍體疊在一起,堆在那裡。二米的牆讓他們在爬的時候,被趕上殺死。所以傷口大多在後腰或者脖側,大部分人死的時候還保持着往上攀爬的姿勢,趴在地上的時候,雙手還是舉起來的姿勢。

在這片如牆一般的斷層旁邊有一個傾斜向上的路,這才免去了踩着屍體上去、或者用繩吊上去的煩惱。人上去是沒什麼問題的,但馬和羊,特別是馬就有點難辦了。

前面林子口裡依舊能碰到一二具屍體,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就再也看不到屍體,那難聞的屍臭也遠離、聞不到了。

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找了一棵靠水邊的大樹停下來,生火做飯。

羊等到晚上再殺,就弄點麪粉、玉米粉做餅吃。

胡安拿到餅,象大家一樣、插在樹枝上放在火上烤。這個時候,大家都坐着等餅熟了吃,閒了下來,於是問胡安剛纔的問題。

“我可沒來這裡。”胡安回答:“但我之前老大歪嘴瓜兒達多,把我們留在村那裡,他一個人進去的。他出來後就叫我們趕緊走。後來被人追上,老大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

那麼就可以串起來了,這二個印第安人有可能不想再呆在蒼蠅、野獸爲伍的雨林裡,偷也好,無意發現也好,得到了寶藏的藏寶圖。想要拿出來賣,來了衆多買家。結果是,錢沒拿到,藏寶圖被人搶了。買家們爲了搶奪藏寶圖相互砍,出手就往死裡整,弄得屍橫遍野,便宜了飢餓的野獸和蒼蠅們。

胡安的老大,非常運氣地搶到了藏寶圖,帶着弟兄們想逃到其他地方暫避風頭。路上將藏寶圖藏在了樹洞裡,結果還是被追上。激戰之下,只剩下胡安活着。於是把胡安活埋在土裡,想逼出地圖下落。要麼是想胡安大約真的不知道,也大約想到晚上或者第二天來看看,胡安運氣地碰到了他們。

還是感謝這些人爲了搶藏寶圖,弄得你死我活的。否則在村裡,想搶地圖的人會更多。

想象着已經先一步去的那些人,也是穿過那麼多屍體的景象。但這些人不會後退,寶藏的魅力是巨大的,哪怕有那麼多屍體擋在前面。

餅烘好了,胡安將樹枝舉得近點,正要吹吹滾燙的餅。就聽到幻境嘆氣:“這些人真可憐,死得那麼慘。你是沒看見,那些屍體上爬滿了蛆,扭啊扭的,有些肚子都被割開,腸子呼啦啦地流出來……”

纔剛孵化出來的蛆,米粒般大小。沒見到肚子割開、腸子流出來的,殺人的行家,要求就是速度極快,沒必要弄得那麼難看的。

幻境還覺得不夠:“看到你這張餅,我就想起那些屍體,上面的黑點點,就象那些大蒼蠅……”

胡安看着餅,好似上面被烘得深色的斑點,變成了趴在屍體吸着的蒼蠅。好似餅的香味都變成了剛纔熏天的屍臭……一陣反胃,將餅遞給了幻境:“你吃吧。”

“那謝謝了!”幻境笑納了。

何凝煙和其他人,嘴角抿着笑,將烤好的餅,吹了吹,或掰或咬,開始吃起來。剛烘好的餅,香。

吃了二個後,安德烈將一個烘好的餅遞給胡安。

胡安搖了搖頭,安德烈有點嚴厲了:“吃下去,別聽他胡鬧。那麼熱的天,到時暈過去,沒人揹你!”

“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裡吧。”萊爾警告着。

馬是要馱東西的,如果再背上一個人,那就太累了。否則喝的水、還有面粉、玉米粉、睡袋、毯子……那麼多的東西,只有靠人來扛了。不光是人,馬也要儘量減輕負擔。

胡安想到,如果暈過去,一個人扔在這裡,附近全是野獸,外加好多屍體……趕緊地接過餅,閉着眼睛硬是嚥了下去。

吃完了午飯,剛站起來,雨“呼啦”就下了。沒搞錯吧,怎麼就下雨了?

好幾天沒下雨,現在下場雨也沒錯,天要下雨,總不能讓它不要下吧。

雨下得還很大,不一會兒,所有人身上衣服都溼透了,踩着泥水“稀里嘩啦”的往前蹚。

萊爾停了下來,大聲說:“我們還是躲一下雨吧!”手指着不遠處,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洞。

與其說是樹洞,應該說是這三棵樹。三棵樹有幾百年歷史了,往中心相互重疊在一起,底下就形成了一個挺大的空間,足足有二十多平米能遮風擋雨。中間還有一個已經熄滅的篝火坑,證明已經有人到這裡來過。

乾枯的青苔和落葉、樹枝被點燃了,隊友用繩子和釘子,在這個天然的屏障裡,拉了幾根繩子,其中一條掛上了牀單。這樣三個女隊友,就可以在另一邊換上乾衣服,將溼衣服烤乾。

“這裡真不錯。”比爾把脫下的溼衣服,到洞外面用手儘量擠幹,進來後掛在繩子上。繩子上已經有很多衣服了,需要一批批的烤乾。

“真是的,就不能把獵物到外面處理一下,簡直象野獸。”黃偉國將樹洞邊上一團野獸下腳料,用手抓起扔到洞外。伸出手,在樹上流下的雨水中將手洗乾淨。

內臟隨着越來越多的雨水,流到了遠處。艾莫斯過去,腳踢了幾下,用洞裡的灰塵將原先放下腳料的地方掩蓋住,洞裡的味道頓時變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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