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也是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那鐲子的氣息,可是卻又瞬間消失不見。
再結合剛剛姜祁的話,就應該和那白光消失的時間是一樣的。
那這樣說來,是不是那道白光,和鐲子有什麼關係?
姜祁等了半晌,沒有聽見糊塗老頭兒的迴應聲,有些好奇的轉過頭去看他。
只見糊塗老頭兒雙眼緊緊盯着牀上的蘇語,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姜祁皺眉問道。
“啊?”糊塗老頭兒好似根本不在狀態,只是下意識的回了一聲,但是你看向他的臉就能看出來,他此時,肯定是神遊在外。
“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聽見了嗎?”
怕他神遊在外,根本沒有聽見自己說了什麼,只得再次開口說了一遍。
這次糊塗老頭兒倒像是反應過來了,認真的對着姜祁點點頭,道“我聽見了。”
姜祁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最終只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
很多的時候,即使真的很心急,但是也並不一定得讓人一直重複說病患的症狀。
尤其是,像蘇語這種,並不是屬於吃多少藥,看多少病人就能看好的。
糊塗老頭兒盯着蘇語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個時辰,才總算是將雙眼從蘇語的身上移開。
這半個時辰裡,糊塗老頭兒站在那裡移動沒動,姜祁也站在他身旁移動沒有動。
此時糊塗老頭兒有了動作,姜祁立即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樣?”
糊塗老頭兒本是剛剛舒出一口氣,還沒有放鬆下來,卻突然聽見耳畔想起了姜祁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是驚雷一般炸響,將他給嚇了一跳。
撫着胸口的衣服過了好一會兒,糊塗老頭兒才道,“你這小子,就算是心心念念記掛着她,也不用這樣一步不離的跟着我,我又跑不掉。”
聽了他這似是打趣,又似乎是抱怨的話,姜祁一聲未吭。
糊塗老頭兒這時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是沒有辦法逗笑面前的人的,所以乾脆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閉上眼沒有一會兒就又覺得如芒在背,睜開眼,就看見姜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糊塗老頭兒這下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人不是那麼好糊弄過去的。
之前他還想着,即使今天能夠暫時瞞過去,等到了明天又該怎麼辦。
現在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了,合着之前的想法,全是他自己多此一舉了。
看着老頭兒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想什麼藉口,姜祁終於不耐煩了。
眼見姜祁就要發飆,糊塗老頭兒乾脆雙眼一閉,豁出去了:“蘇語現在沒有生命危險,肯定能醒過來,並且醒過來之後,說不定會有一些一場不到的驚喜。”
姜祁聞言,立即就笑了。
這是好事啊。
那爲什麼糊塗老頭兒磨磨蹭蹭,就是不願意告訴他呢?
想到一個可能,姜祁的臉瞬間又變得難看起來。
此時就聽見糊塗老頭兒繼續說道,“但是,段時間之內,她是醒不過來的。”
姜祁愣了好一會兒,纔算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姜祁嗓音略帶沙啞,問道,“那麼,最短,你覺得需要多久?”
糊塗老頭兒臉上閃過不忍,可是卻又知道,不能說假話,不然到了時間蘇語不醒,不僅僅是他會有麻煩,姜祁也會覺得失望異常。
所以,即使是不忍心,糊塗老頭兒依舊是實話實說,“長則無期,短則一年。”
聞言,姜祁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不見。
長則無期,短則一年。
長則無期,短則一年。
長則無期,短則一年。
姜祁默默的將糊塗老頭兒的這句話重複了幾遍,然後問道,“你剛剛不是說,陶陶現在已經確定無事了?肯定能醒過來嗎?怎麼又說長則無期?”
糊塗老頭兒聞言臉色嚴肅,“我是說她已經沒事,肯定能醒過來,但是卻沒有說,她能什麼時候醒過來,或許......”
他話沒有說完,就看見姜祁臉色灰白的對着他擺了擺手。
識相的閉緊自己的嘴巴,糊塗老頭兒看向姜祁的眼神,也很是複雜。
知道姜祁此時或許更想靜一靜,糊塗老頭兒也不用人提醒,轉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轉過身,對姜祁說道,“我剛剛已經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蘇語的身上,那股精神力量,已經消失不見,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威脅她生命的東西了,只不過,我卻沒有感覺到她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這是爲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你做好心裡準本吧。”
糊塗老頭兒面容冷峻,說出的話,氣勢異常強盛。
特別是最後一句話,特別的像是醫者對病患家屬說的話。
所以,在他說完最後一句,準備朝門外走去的時候,卻是同時收穫了數枚白眼。
見過不會說話的,就沒有見過這麼不會說話的。
這人,該不會是年齡大了,所以腦子不正常了吧?
若邪幾人對糊塗老頭兒怒目而視,就連西門仙兒也是一臉的不贊同。
不過看看另一邊的姜祁,幾人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推着糊塗老頭兒出了門。
一衆人從世安院的大門走出來,蘇言從衆人的身後快步走出,徑直走到了糊塗老頭的跟前,仰着頭,認真閆肅的看着糊塗老頭兒,“你剛剛的意思是說,我姐姐她會死嗎?”
雖然衆人心中都有這個猜測,可是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真的說出來。
沒曾想,這兩天一直沉默不語的蘇言,此時竟然會直白的將這話給問出來。
糊塗老頭兒垂眸看着眼前的蘇言,心口似乎是被什麼給堵上了,即使是張開嘴,他依舊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得到答案,蘇言卻並沒有退卻。
他的表情異常執拗,似是沒有一個答案,就絕對不放棄。
他並沒有抽噎,看似非常的堅強,可是通紅的眼眶卻在告訴衆人,他只是壓抑着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