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娘剛要發火,從人羣外又擠進一羣人,打頭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歲,男的帥、女的美,瞧着就氣度不凡,在他們身旁和身後立着不少人,年紀有高有低,儼然將二人保護在其中。
男子進到人羣后,先是皺了皺眉,看清地上躺着的是薛玉書後,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薛玉書剛要喊人,被男子一個眼神制止住,薛玉書才道:“是這二位太師府的花小姐撞了人,還仗勢欺人,沈將軍路見不平。”
男子又看了看沈鴻煊,見沈鴻煊點頭,男子朝二位花小姐看了一眼,只是那眼神卻看不出情緒,“行了,不過就是撞了一下,至於吵吵嚷嚷的嗎?都散了吧!”
荷娘還想說什麼,卻被花丹琴碰了碰,見花丹琴滿面驚懼,雖然不知男子的身份,但能讓花丹琴懼怕的人,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沒敢再開口。
倒是秦沐羽拉着沈小玉要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就聽那男子道:“小六,難得遇上了不如一起逛逛花燈。”
於是,很多人的目光就落在秦沐羽身上,同時也看到被秦沐羽牽着小手的沈小玉。
有人驚訝,有人恍然,還有人好奇。
能管秦沐羽叫小六的,世上恐怕只有兩人,一個是當今皇上,一個就是貴妃娘娘,而此時,沈小玉看到男子一臉淡笑,旁邊的女子也笑着打量自己,他們的身份不言而喻?
沈小玉想要把手從秦沐羽的手中抽出來,卻被他攥得很緊。既然沒跑了,秦沐羽索性就帶着沈小玉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人前。
臉上的面具摘下,秦沐羽上前見禮道:“父親、母親。”
秦延似在回憶往昔,對秦沐羽道:“像你這麼大時,我也同你母親逛過花燈,轉眼你都長到能帶着心儀的姑娘一同逛花燈的年紀了。”
說着,揚了揚與貴妃牽着的手,笑着看向沈小玉。
沈小玉不知該如何稱呼秦延和沐貴妃,按說該行大禮參拜,可此時是在花燈會,顯然秦延不想暴露身份,正爲難時,沐貴妃對沈小玉道:“你是玉兒吧,不妨叫我一聲姨母好了。”
沈小玉驚訝地看向秦沐羽,見秦沐羽朝自己點頭,知道秦沐羽跟沐貴妃提過自己,便輕聲喊了聲:“姨母。”
沐貴妃就拉着沈小玉的手,怎麼看怎麼喜歡。
韓眉已經被扶了起來,淡淡地朝沈鴻煊道了聲謝,就不再看沈鴻煊一眼,臉上的面具一直也沒摘下來。
沐貴妃讓人去擡了出宮時坐的軟轎,擡着韓眉往沈府的方向走,見沈小玉擔心地望着韓眉的轎子離去,便牽着沈小玉的手也跟着上去。
沈府離皇宮不遠,剛好也算順路了。
一路上沐貴妃問起沈小玉平日的喜好,雖然秦沐羽沒少在她跟前提起過沈小玉,她也對這個沒有見過面的甥女很關心,但真正見了人,沐貴妃覺得,果然是身體裡有着相同的血啊,她最遺憾只生了秦沐羽一個兒子,也沒有女兒貼心,真恨不得就把沈小玉帶回宮裡當女兒一樣藏起來。
也在人羣裡陪皇上和沐貴妃遊燈會的花太師父子越跟越嚇的臉發白,他們自然是看得出來皇上和沐貴妃對韓眉母女的另眼相看,對六皇子跟那小丫頭手牽手也喜聞樂見的。難道說這個誰也不知來歷的丫頭就是未來的六皇子妃?不然沐貴妃爲何會讓她喊自己姨母?
偏他們家的兩個小祖宗把人給衝撞了,還被皇上、沐貴妃和六皇子看到她們刁蠻不講理的一面。
他們之前還想把這兩個丫頭送進六皇子府,就算不能做正妃,做個側妃也好,可看皇上和沐貴妃的態度是沒戲了,而且當着那麼多大臣的面,他們家這兩個丫頭往後恐怕要不好嫁人了。
太師府看似風光,但賢妃在宮裡並不受寵,若不是當初秦延還是皇子時,她跟在秦延身邊的時間早,並生下大皇子,這個賢妃的位置也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賢妃、賢妃,並不是她有多賢惠,只不過是皇上想讓她做個賢妃罷了,不爭不妒。
不單花太師父子是這般想的,就是跟着的羣臣也都對韓眉母子三人的來歷好奇起來,從來沒見過,卻跟六皇子走得很近。
在宮宴上一轉眼就看不到六皇子了,顯然他就是出宮來見那位姑娘了。看皇上和貴妃的意思對這姑娘也是認得的,這突然冒出來的姑娘到底是誰家的呢?
韓眉一直被擡到沈府,秦延和沐貴妃也帶着人跟到沈府門前,一看沈府的位置,大家更是在心裡‘哦’了聲,誰不知這座府是高閣老送給六皇子的,這母子住在這裡,可見六皇子的心意了。
韓眉掙扎着要下轎,被沐貴妃攔下,“妹妹的腳傷了,還是讓人擡到門前再下轎。”
韓眉道謝道:“多謝沐夫人了。”
沐貴妃一愣,卻想着韓眉或許是覺得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她的身份,纔會叫自己沐夫人,笑道:“我孃家姓沐,妹妹該叫我秦夫人的。”
韓眉驚訝地看了看秦沐羽,但想到既是沐王府的小姐,沒準是招的上門女婿,秦沐羽纔會跟着孃親的姓,可見秦延相貌氣度均是不凡,怎麼看都不像是做上門女婿的,而且瞧着秦延對沐貴妃甚是體貼,或許那就是真愛她了。
想到這裡不由得看向已經退到人後,瞧着府門發愣的沈鴻煊,總有種人比人得死的感覺。
沈小玉也謝過沐貴妃,又朝着沐貴妃和秦延見了禮後,才隨着韓眉和沈文回了沈府。
大晚上了,當着衆人的面,秦沐羽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跟進去。
沐貴妃似笑非笑地道:“羽兒,有些事是否該跟母妃說說?不如今晚就進宮住上一夜,把事情好好說說吧。”
看秦延也興致甚好的模樣,秦沐羽無奈,只能磨磨蹭蹭地跟着秦延和沐貴妃回宮。
按說每月的初一、十五,皇上是要留宿皇后宮中,但自打皇后閉門養病之後,也只在這兩日到皇后宮中探望一下病情,走個過場,之後就會回到沐貴妃的宮中,想必今晚他是逃不過被逼問的命運了。